云天甲独自盘坐炕上,运气调息。
当他得知月牙白的真实身份后,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感到,一场规模浩大的世界混战,或许正在暗处悄悄酝酿。不管这种感觉对不对,哪怕完全错了,迫在眉睫的守城战,说什么也逃不掉。
再进一步想,假如鹰嘴关没有守住,战争会不会愈演愈烈?而自己又将如何自处?如今自己虽然觉醒了武魂,可修为依然太低,战争之中,还是无法自保。
所以对他而言,必须争分夺秒,加紧修炼,快速提高个人武力。
另外,他也想尽快对星魂大陆这个位面的事情,有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而不要做一个稀里糊涂的小兵。
首先起码要知道,中明帝国为什么要攻打土浩帝国?两国战力,谁强谁弱?整个青龙大陆,各国之间的关系如何?每个国家,又有什么优劣特色,等等。
因为有了这么两条考虑,当王雄给龙、禾、云三人发放奖励、调整曲队的时候,云天甲心中是大喜过望。
虽然云天甲仅仅分得两枚上品血晶石,比龙远东、禾大力少了太多,但能够在唐封身边当亲兵,那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他就可以接触到大量书籍史料,搞清楚困惑在心的诸多重要事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修炼武魂的基础功法。
云天甲告别了董瘸子、钱豹等人,又和龙远东、禾大力说了几句话,便依照录事参军的指引,来到西门东北处的一座小院。
院门前,四名军士铠甲铮亮,正在值勤。
云天甲报了姓名,呈上调令,便跟着守门军士穿进院子,越过三重廊门,来到大堂。
唐封见到云天甲,放下手中的战报,语气温和道:“让你做我亲卫,只是一个名目。你武魂都没有觉醒,我也不会真的要你保护,也不可能把你派去打仗。所以与其说是让你当我亲兵,不如说是让你当我书童或者文书更加贴切。今后你在我这里,只需负责整理战报,打扫书房,抄抄写写,其余的事情,便不用管了。如今城关局势紧张,我也没有闲空一一教你,一切你自己先摸索着办!咱们当兵打仗的人,家小业小,也没有太多规矩,你不要拘束。”
云天甲恭谨道:“是!”
唐封见他举止得体,微微点了点头,道:“食宿之事,待会周管家会给你安排,你无需担忧!”
云天甲道:“多谢将军!”
唐封还待再说什么,猛听得城头一声巨响,放下手中战报,道:“你留在这,我去看看!”匆匆出门而去。
云天甲拿起桌案上的一叠书信文折,一条条细细阅读,有说士兵训练和装备的,有说城防和工事的,也有说朝廷动向的,更有一些细作的谍报,介绍围城敌军之兵力、阵型、装备、主将性格等,繁琐细致,不一而足。
云天甲很快便将所有战报看完,粗略分成敌军、我军、朝政、民情四类,妥善收好。等了一阵,见唐封还未回来,经得周管家同意,来到书房。
唐封是守城武将,只略通文墨,因此书房颇为简陋,偌大书架上仅有寥寥十余本大书,那书不知多久没有动过,已蒙了薄薄浮尘。
桌案也大,四处凌乱摆放了纸折、文书、帛片等材料,桌旁一个木筐,也都装满这类东西。
云天甲如获至宝,拉开窗子,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一一阅读分类,大多还是敌军、我军、朝政、民情四类消息,又有少量与友人的书信往来,谈到青龙大陆以外的一些风物民俗,他看得兴致盎然,记忆在心。
人一专注,时间过得特快。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云天甲眼睛涩痛,看着桌面分门别类整齐码成堆的材料,长舒一口气,心道:“零散文件差不多已整理完毕,可惜都是只鳞片爪,东一榔头西一棒,想对当前世界有全面了解,还远远不够。”
转头看向书架,想道:“外面的仗不知打得怎么样,我必须抓紧时间,将这些书尽快阅读完毕,很可能以后没有机会看。”
正想着,一名三十余岁的厨娘端了一盘食物,叩门道:“云先生,管家让我给你端来吃的!”
云天甲忙道:“怎敢劳烦你?我自己来!”
厨娘道:“不要紧。以后先生的饭菜,到了时辰,都由我端过来!”
云天甲细看厨娘,身形丰腴,眉目清亮,虽然布衣朴素,却颇有眼缘,问道:“大娘怎么称呼?”
厨娘笑道:“我姓罗,你叫我罗二娘好了!”
云天甲作礼道:“罗二娘!”
“先生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离这不远,我带你去看!”
云天甲道:“好!”与罗二娘一起看了宿舍所在,乃是回廊一侧的小偏间,仅容一人起居。
“馒头都凉了,你快些吃,要不然就会发硬。”
云天甲谢过,吃了东西,重新回到书房。
坐在书案前,闭目细思白天所阅军报条呈,捋顺相互间的关联传承,忽然睁开眼睛,想道:“中明帝国对北方用兵,屡有不利,皇太子时正烈正是焦头烂额、应付不暇的时候,岂能再在南疆同时开战?可见此次战斗,完全由南王时正阳单方面发动挑起。南王封地仅有两州,豢养三万精兵已是极限。以三万兵员要攻下拥有一万守军和十万居民的鹰嘴关,恐非易事。加之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攻城尤其困难。中明帝国国内无法支援南边的战事,那么南王大军攻城一旦失利,必会撤军。”
又想:“南王发起这场战争,又是为了什么?拿下几个边城堡镇,能得到多少好处?除非,其实他并不想得到什么好处,只是要造出一点声势,让朝廷注意到他罢了!同时又能通过战争,练出一支精兵,何乐而不为?既然如此,他打这个仗,就不能大胜,因为大胜,他就会把皇太子比下去,引起猜忌。也不能大败,因为大败,把家底打光,又不知要多久才能积攒起同样的力量。”
他想到这里,心里豁然通明,见天色已黑,点了膏油灯,将书架上的书取下来,细细观看。
书虽然只有十几本,可每本书都颇为厚重,内容也刚好符合云天甲的胃口。
其中一本叫做《星魂大陆风物地理志》,讲的是星魂大陆的地理、民俗、产出等。星魂大陆是这个位面世界的总称,又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大陆和中间列岛,东大陆也叫青龙大陆,对应四象之名。
又有两本名为《武魂修炼入门》《属性天赋技能考》,说得是魂师修炼的一些基本理念和常识。另外还有几本辅助的书籍如《炼丹初成》《炼器术》《异草魂兽图解》《土浩帝国史政沿革》等,都是云天甲急需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