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和当然没疯。
云天甲眼尖,早看见跑过来的骑兵领队,正是罗二娘,大喜过望,快步迎上,道:“你来得正是时候!炸药带了吗?”
罗二娘勒停马队,翻身下马,微微躬身,行了参见礼,言简意赅道:“我带了两百个人,四百匹马,炸药管够!”
“太好了!这次你算救了大家!”云天甲从见到罗二娘的那一刻起,心中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五行宗的人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追,估计一时半刻就能赶到。若不是我路上主动丢了许多辎重,说不定早就被他们咬上了!”罗二娘擦去额角汗珠,理了理跑松的衣领,心有余悸。
“辛苦你了!”云天甲温言抚慰了一句,高声命令道:“胖子!你带十个人,去土墙根挖一个大坑!深一米,长一丈,宽半米左右即可!要快!”
禾大力应声点兵而去。
云天甲继续道:“罗二娘,装药十斤的炸药包,拿一百个!不,两百个!李道长,你带五十个助手,去埋炸药!埋完之后,你要亲自负责点燃!”
罗二娘一边指挥部下拆卸炸药,一边惊道:“要这么多炸药?十斤炸药包,我只带了四百个。你一下就用去了一半!”
云天甲道:“不多不多,炸药本就是用来救命的,现在不用,更待何时?我担心两千斤炸药都未必够!一斤炸药分摊五个魂师的力量,嗯,是有点少,李道长,再多埋一百个炸药包!”
罗二娘还不知道土墙术的厉害,咂舌道:“太夸张了!三千斤炸药,山都能够炸掉几座!什么东西这么坚固?”
云天甲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土墙,道:“看到没有?今天炸不塌那座土墙,我们全部都要玩完。只有炸掉它,我们才能冲过去,逃出生天!”
敌人土墙拦路,三面旌旗在望,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离自己又近了很多。每一个人都能清楚感觉到,战场上特有的那种凝如实质的杀气和威压。
罗二娘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跟云天甲说,迫于局势紧张,只好暂且丢到一边不提,回身帮助李斯允等人搬运炸药包。
云天甲眼看敌人大军已近,微一沉吟,继续命令道:“龙远东,你带一百人,去北面阻敌!独孤文腰,你带五十人,去支援钟鼎和!熊壮壮,你把巨斧营全带上,去南面守着!记住,你们三个一听到炸药响,不管有没有和敌人接战,立即率领战士全身而退,跟在我和宫洛洛后面,对土墙后的敌军,发起攻击!”
虽然龙远东等人心里还担心炸药未必能够炸开土墙,但是对云天甲的命令绝无质疑,不折不扣,立即执行。
看着各路将领点兵就位,云天甲心中稍安,这才有空问罗二娘,为什么会赶来,又为什么能赶来得这么及时。
罗二娘看向云天甲,发现宫洛洛与他几乎肩并肩地站在一起,直觉这短短几天,她与云天甲的关系又亲密了不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回话道:“你出发之后的三天,我收到郡主的手令,想来想去,觉得这次战役非同小可,刚好我先前托人采购的战马也送到了,心想如果快马加鞭,一路上不断换马,只走大路,算下来也可以赶得上你们的脚程。虽然我们辎重兵修为低,上战场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所以就点了两百个人,四百匹马,日夜兼程,凭借谍报队的信息支持,才终于赶到了这里。”
云天甲问道:“那你怎么会想到带这么多炸药?”
“我本来想多带一些步枪,但是那东西制作实在太慢,几天都出不了一支,根本不够装备部队。而且战士们如果没有经过射击训练,打得也不准,发挥不了步枪威力,所以只带了十支应急。为了不拖大家后退,搞得帮忙不成,反帮倒忙,我们除了粮食和饮水,就一咕脑只带炸药和手雷,差不多将大本营全部搬空了。毕竟有了这两样东西,一般的敌人,我们便不用害怕。”
云天甲深为赞许,道:“天甲军有你在,才算得上是天甲军。我有你在,心里就不慌。”
罗二娘心里甜滋滋地,几天来的餐风宿露鞍马劳顿,仿佛一扫而空,红晕上脸,忸怩道:“你又来乱说!”
高兴之余,情不自禁瞟了宫洛洛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要嫉妒自己的样子,心想,宫洛洛乃尾火国的贵族,世袭大祭司,而我只是三公主的一个小丫鬟,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从没把我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来吃我的醋。这么一想,心中又没来由升起一丝自怨自艾的伤感。
云天甲一门心思只在战场上,自然关注不到罗二娘的情绪起伏。
他远远看见禾大力已经将坑挖好,李斯允正在小心地填埋炸药,牵引导火索。埋炸药是个细活,越急越容易出错,所以李斯允动作放得极慢。
但是三面合围的敌军此时已经完全现出了身姿,南边率先响起一声号炮,顿时金鼓擂动,敌军疯狂冲锋,和熊壮壮的巨斧营瞬间已经接上了手。
熊壮壮刚正威猛,犹如海浪中的礁石,屹立不倒。
敌军正面主攻不顺,利用战场开阔,人多势众的优势,改向两翼包抄,逐渐有将熊壮壮吞没的趋势。
云天甲深怕熊壮壮陷入敌军无法脱身,说道:“宫洛洛,你带风营去支援熊壮壮,边打边撤,向我靠拢!”
宫洛洛刚刚领命而去,北面、西面几乎同时响起进军的鼓声。
云天甲索性一赌到底,命令天甲军辅兵队剩下的五十人,带着火枪和手雷去支援钟鼎和,找准机会,有序后退,向中心收缩;又令罗二娘带部下去支援龙远东,也是尽量往回撤。
李斯允耳中清楚听见两军厮杀的呐喊,心中突突狂跳,手上忍不住有些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
禾大力填完最后几包炸药,见李斯允还在拉导火索,急道:“快一点!敌人上来了!”
李斯允咬一咬牙,只将导火索拖出了三米,叫道:“你们全部后退!退出三十米外!越远越好!我要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