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珠玑行了周全一礼,再抬眼打量他,他站在一树桃花下,枝叶稀疏之间,眉间含着笑意,下颌微扬,眼眸墨黑,肤色如玉石般温润细腻。同萧渝哪样称之为美的容貌不同,见到他的第一眼,赵珠玑便想到了,陌上人如玉。
这是位极其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可赵珠玑于容貌上来说,也是个眼界极高的,至多是赞赏这样气度的男子,并不如寻常少女般对这样的男子怦然心动。何况,如今可不是她少女情怀的时候。
于是赵珠玑没有收回眼神,瞧着他的眼神很是坦然,只见那人轻笑了一声,道,“起吧。”起了心逗弄她,萧辞就问道,“瞧着姑娘很是聪慧,可能猜出我是哪个王爷?”
赵珠玑心底腹诽这个王爷的无聊,面上还是扬着笑,打量了他一身配饰,多瞧了几眼玉佩,回道:“您的玉佩是上好的岫玉,不是御制的样式,应是封地上造的。既然是楚地盛产的岫玉,您多半应是楚王。”
“佩岫玉的便是楚王?”萧辞一本正经的问道。
“进京的藩王只有一个楚王。”
萧辞失笑,“狡猾的女人。”
赵珠玑温温婉婉的笑着。“谢您赞赏。”
想着刚刚赵珠玑问的话,萧辞指着那名叫令箭荷花的花儿问她:“你喜爱这花儿?”瞧着赵珠玑疑惑看着他,萧辞又添了一句,“这是我从封地带来的,你若喜欢,可赠你一株。”
赵珠玑笑而不语,她如今在宫里没名没分的,面上是陪伴太妃,暗地谁都知晓入宫的闺秀,早晚都是宫妃,一个藩王没名没分的赠礼,实在有些尴尬。
萧辞很快也知晓自己的唐突,笑道:“倒是我没考虑周全。”
“谢您厚爱,不过这样珍贵的花儿,王爷也这样着人仔细照料着,臣女不敢夺人所好。”
萧辞半晌没说话,两人相隔有些距离,萧辞这时才仔细打量起这女子,她容貌十分清丽出挑,只挽着寻常的髻,尤其是她的眉眼柔光潋滟,宜喜宜嗔,顾盼生辉。这样的容貌,萧辞不禁脱口问道:“你是赵家姑娘?”
赵珠玑一愣,轻声道。“是。”
萧辞看她的眼神便不大相同,声也没了方才轻佻“我见过你哥哥,是个很出彩的人物。”
萧辞说的很真挚,赵珠玑便也有些欢喜,莞尔道:“哥哥一向很好。”
这话说完,她抬眼看见萧辞瞧着她出神,两人见面以来,这位王爷一直自称我,也没有端着藩王架子,态度十分亲和,说了几句话也是在逗趣儿,实在让赵珠玑难生憎恶,她只好盈身行了一礼,“不好扰您雅兴,容臣女告退。”
萧辞微微颌首,没再说话,算是允了人退,赵珠玑主仆便也离了暖房。
萧辞看着两人离去,睐了睐眼眸,收敛了眼中的惊艳,赵秀的女儿,他就算是喜欢也不能动,何况这女人心机瞧着很重,萧辞向来不爱这样的,也没多想什么,抬步向御书房走去。
这段波澜不惊的相遇并未引起什么惊动,赵珠玑回了院子便再未出去,倒是晚间宫里传遍了一个消息,彻底将昨夜赵珠玑独身赴约陛下的消息衬的黯淡,吴家嫡女礼聘封昭媛,赐弄云宫,当夜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