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渊靗这番疑似表白的话让洛倾城侧目,‘她的过去他不参与,她的未来一定有他吗?’
是啊,她有心魔,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怎么她以前意识不到呢?
“为什么,对我好?”不复方才的悲痛,不似往日的张扬,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小心。
君渊靗倒是笑了,本是红尘飘然,祸及苍生的容貌更是惊了漫天飞雪。
“呵呵,为什么?”附身凑到洛倾城耳边,满意的看见洛倾城微红的耳尖。
温热的气息喷洒,“因为,本尊要让你成为本尊的女人!”一番疑似流氓的话出口,也带着上位者的霸道,洛倾城彻底脸红。
她喜欢君渊靗,她知道。可是今日突如其来的清醒,让洛倾城有些迷茫。她自己都不太分得清,她喜欢的,到底是眼前清醒的君渊靗,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君渊靗。
她是不是太过自私,君渊靗对她很好,她不能害了他啊。
抬眸,一双杏眸带着凝重。
“君渊靗,不要对我好!”话出口,她以为他至少会问问为什么。
可没想到,君渊靗愣了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见洛倾城过于执着的脸,轻笑道:“好。”
他的话令她松了口气,心中又觉得不好受,那么轻易就同意?她可不可以觉得,先才他的承诺都是骗人的。
可是随即又摇了摇头,这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他只是应下她的要求!一点风险也不能冒!她早该想到的。
该死!不该找皇上赐婚,所幸,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有雪花飘落在肩头融化,不经意间浸湿了衣襟,她却浑然不觉。
静谧间,洛倾城狐耳微动,身后有脚步声!这是万古山脉边缘,会是妖,还是人?一抬头就见君渊靗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的身后,不见一丝惊讶,显然是早有预料。
转头,飞雪中,一群人,哦不,一群妖信步而来。一片浅绿突兀的呈现在飞雪中,显示出盎然生机。
细眉微挑,怎么?来者不善?
“姑娘,公子,王上邀二人一聚。”尚未走近,疑似领头的石妖便开口。礼节周到,挑不出一丝毛病。
只是身后的众妖手中拿着长戬,对两人虎视眈眈,一股“不跟我们走就跟你们打”打架势。
嘴角微抽,这是请人的样子吗?他家王上?那个王上是哪路高人!怎么教小弟的,这样子对待客人,多不礼貌!
心下诽谤,面色却不变,她心里清楚,真要是杠上,就算今日他们二人能脱身,恐怕也得罪了这什么捞子王上。
偏了偏头,看向君渊靗。眼神示意,去,还是不去?
她这疑似寻找主心骨的模样,极大取悦了君渊靗,嘴角微勾。幻化的伞消散,任雪花打落。
“请。”言罢执起洛倾城的手,径自走到众妖前方。
不知道是不是君渊靗周身的气势太过骇人,竟没有妖拦下他。呆愣的看着一抹白衣,宛如天神般的男子,就这样牵着一身红衣的女子,朝他们王上的领地而去。
话说,这个男妖是什么来头,不仅得王上相邀,而且……他还不甚在意。就好像……就好像人类所说的胸有成竹!什么都不必担忧!
本就冰凉的手又被一只更冰凉的手牵住,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可是试着挣扎了几下,却看见了某男妖不太好的脸色,乖乖的不再乱动。
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似乎傻掉的众妖,红唇扯了扯,但什么都没说,算了,虽然丢下客人独自在一旁发呆很不礼貌,可是这也不关她的事。
惋惜的摇摇头,这样看来,他们的那什么王上……估计也是个没礼貌的。
好在这话洛倾城只在心里想了想,如是说出来,估计凉京城内的众人就要吐血了。
郡主你三岁揪了我们伟大的陛下一把胡子那叫有礼貌?四岁那年当街骂了别国公主那叫有礼貌?五岁那年把不会游泳的御史之子推下护城河那叫有礼貌?还是郡主觉得你殴打世子之类总总能被称为有礼貌的话,那我们无话可说,只叹生无可恋。
然而因为洛倾城只在心中吐槽,没有说出来,故而以上总总都没有被点出。
大雪连下几日,本应堆积了厚厚白雪,可洛倾城踩下,才发现看似很厚的积雪,自己踩下去却只有薄薄一层。
一路走来,树木都自动移道,让出一条直通山脉中心的道路。
“我们,这是要见谁?”轻轻扯了扯君渊靗的衣袖,忍不住开口。她总觉得,君渊靗与他们要见的那位王上,应该是认识的。故而才有此一问。
君渊靗脚步不停,淡然道:“花妖,叶陌离。”停下脚步,眼前这似乎是绿叶拼起的萝幕,周围的树木紧凑,甚至有遮天之势。
叶陌离?洛倾城表示,完全没听过,就算是传承里也没有。
掀开挡在身前的萝幕,萝幕之后,自然是别有洞天。
看到这里景色,所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血腥。没错,血腥!这里似乎是红色与黑色相错的世界。
大片的彼岸花海望不到尽头,脚下的红土地如鲜血般红艳,却占不了这大片彼岸花的风采。
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黑色笼罩,除了满地的曼珠沙华,再看不见其他。
不只从哪里起了风,整片花海开始飞舞。这样的景色,无疑是美的,可是,又带着莫名的危险,却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有莹绿色的微光缓缓升起。顷刻间,占据了大片黑色的“天空”。
莹绿色的微光在红色与黑色之间飞舞,洛倾城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那抹莹绿色。
竟然是萤火虫,这个季节,竟然会在这里出现那么多萤火虫!
“微光”开始聚集,形成一个又一个光球,照亮了这片花海。
风起,花摇,一条小路展现在两人面前。
红色的海洋中,多了两抹不一样的色彩。路的尽头是一座凉亭,亭中一扇屏风,挡住了里面的所有视线。来时的路隐没在花海中,不见踪迹。
君渊靗一路上始终沉着淡然,那片花海也未曾让他抬一下眼皮。
“不曾想,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没死。”君渊靗一开口,洛倾城眉头就禁不住抖了抖。
他这话,说的好像很想人家死一样。不知道里面那位是不是他的朋友,如果是,那就太悲剧了。
洛倾城默默在心中,为打上“君渊靗的朋友”的人点了根蜡烛。
君渊靗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对,拉着洛倾城就往凉亭中走。
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自顾自开始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