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花依旧飘飞,轻盈拍打在身上。这样的雪,并不妨碍洛倾城出府。
“美人,美人!”君渊靗略带委屈的声音传入耳朵,迫使洛倾城回头。雪花飞舞间,男子白衣胜雪,哪怕是半妖形态,依旧不挡眉间风华。甚至更胜,宛若天神。
只是开口之际,令人叹息不已。
洛倾城无奈,“渊靗乖啊,美人只是要出门一趟,不会丢下你的。”轻柔的声音落在君渊靗耳中。
“不要!渊靗要和倾城美人在一起。”一副洛倾城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那副模样,让洛倾城不忍拒绝。
可是,“渊靗,你要乖乖听话。”
“好!”
……
国公府外,檀木香车,马系玉铃,车动铃响。女子红衣如火,在一片白雪中格外扎眼。
眉目含笑,衣身单薄,却不觉寒意。
身后男子身披貂皮,头顶狼耳,面容如玉。一袭白貂皮,映衬在飞雪之中。
远远望去,果真是一对璧人。
……
“记住了?这是美人在千宝阁给你买的狼耳哦。尾巴一定要藏在风衣里,尽量不要露出来。”洛倾城神色认真,轻轻戳了戳君渊靗的狼耳,如愿看到因自己的触碰而不自然抖了抖的毛耳。
君渊靗不知道为什么倾城美人要让他这样给别人说,最好是不说,可是倾城美人的话,他都不想拒绝。
“好。”清澈的凤眸中透着欢愉,他很想和倾城美人一起出去玩儿呢。
洛倾城点头,带着君渊靗进入马车。南国香木千金难求,却被她用来做马车,无疑于大材小用,可惜,洛倾城最不缺的,便是这些东西。
哪怕她哪天坐的黄金做的马车,也只是被世人认为独得盛宠罢了。
马头玉铃,风动时清脆悦耳,四马拉车,独有一番奢华中的低调。
玉铃香车,昭阳郡主,这是凉京城家喻户晓的标志。
街上行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让马车通行。
“渊靗过来,挨美人坐啊。”洛倾城看着蹲在角落里的君渊靗,微微有些头疼。
四天相处,她感受得到君渊靗对她莫名的依赖与信任。可是,他却是又总在将要靠近她时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好像,不敢靠近一样,除非她主动拉近与他的距离。
白玉般的面容抬起,跃跃欲试的眼神加上不知何时钻出貂皮大衣正摇摇晃晃的尾巴,一时间,洛倾城竟有些哭笑不得。
想着,洛倾城也就从软榻上站起,君渊靗也跟着站起来。
“砰”“呜,倾城美人。”脑袋撞在车顶的声音加上君渊靗委屈的小眼神。洛倾城不由看了看离自己头顶不过一点点距离的车顶。打心底里觉得应该把马车再修高一些。
“好了,不痛,啊?渊靗乖。”洛倾城轻声哄道,幸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发间略微红肿的一小块依旧刺红了洛倾城的双眼。真是,该死的车顶啊。
“倾城美人给渊靗吹吹。”稚气的话语令洛倾城挑眉,哟,学会得寸进尺了?
不过,还是依言吹吹。
冷意袭来,君渊靗觉得自己撞到的地方有丝丝凉意,还带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由舒服的眯了眯眼。
狼耳微动,有什么声音传来了。正欲告诉倾城美人,却见洛倾城神色微敛。
下一刻便朝他扑来,傻如君渊靗,也知道,有危险。
他要保护他的倾城美人,可是却被洛倾城死死抱住向车窗一跳。
伴随一声闷哼,洛倾城与君渊靗双双滚出车外,雪水沾染在身上,带来阵阵寒意。洛倾城努力护住君渊靗,怕他受到惊吓。
也就在洛倾城与君渊靗滚出车外那一刻,玉铃香车随之而裂。飞裂的碎片甚至伤了路旁的行人。
随行的护卫也大部分被伤在地,受惊的马儿在街上横冲直撞,所幸护卫和路人机警,除去马车周边的人,受惊的马并未伤到人。
“郡主!”
足足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洛倾城后背撞上了路边的树,停了下来。“砰”君渊靗死死闭着眼睛,脑袋一下子撞上了洛倾城光洁的额头。
“倾城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好,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你!”
稚嫩的童音冲击脑海,一时间,洛倾城有些愣神。
“铃铃铃”清脆的铃声拉回了洛倾城的理智,一睁眼,君渊靗紧张的面庞便映入眼帘。
即刻拍了拍君渊靗的脸颊,“渊靗?渊靗睁眼,我们没事儿了啊。”
君渊靗这才睁眼,看洛倾城一眼,立刻跳了起来。小心的要扶起洛倾城。
“倾城美人,倾城美人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对不起,渊靗不该吵着要和倾城美人出来的。”
清澈的凤眸中隐隐带着水光。
“渊靗乖啊,这不是渊靗的错。”洛倾城顺势站起,揉了揉君渊靗的耳朵。
想起方才听到的铃声,洛倾城狐疑的走了两步。“铃铃铃”果然。
洛倾城扶起宽大的衣袖,手腕上的细铃铃铃作响。
洛倾城从小就知道,她的脚环和手腕上,均有一对细铃。可是他们从来不响,她也曾想过要把它们取下来,却发现上面有禁制。
不仅是她,哪怕是她师父,无痕老人也毫无办法,甚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久而久之,她也就忘了,她以为,那是对废铃,却在方才无故作响。
洛倾城还知道,她有一段缺失的记忆,一直都知道。也在方才铃响的前一刻,她脑中想起了两句对话。
她能清楚感受到,那绝不是幻境,而是她缺失记忆中的一部分。
铃响了,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