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老嬷嬷寒暄几句,我们便与她告辞,回房休息。
茅草屋里的土炕硬邦邦的,我和沈尹两个人挤在一起极不舒服,但终归比睡在黄土地上强些许。
“沈尹,你对那被烧焦的伤员怎么看。”躺在炕上,我辗转难眠,于是开始和沈尹闲聊,“我觉得咱们也不能白住在老嬷嬷家里,毕竟她可是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有没有兴趣咱俩去干票大的,探查一番那伤员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心里的小算盘,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虽然鄙人是算命的,但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却是与生俱来。要我一个人去挖死人的坟墓,我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所以,我一定要忽悠他一起去。
“老大,你话说的没错,可是我不敢去啊。”沈尹一副胆怯的模样,缩在床上,“这尸体要是万一发生点意外,您法力高强自然不惧,我这小命可就交待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退缩呢!”我自然是大义凛然的神态,“没事,咱们就一起去,出了意外我来保护你。”
“老大..你确定,你真的能保护我?”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那我们出去,要不要通知大小姐一声啊。”
“你这呆子,当然不用!让那婆娘知道了,咱俩这种拯救村民的计划可就夭折了。”
我发誓,要是我但凡有其他人选,我一定不会和这呆子一起去。
可惜,我没有别的选择。
入夜。
我和沈尹从老嬷嬷家里取出两把铁锹与一柄火把,蹑手蹑脚地摸出房门,朝村西边奔去。经过阴诗君房间的时候,我还特意查看一遍,确认她睡熟后,才敢放心的出门。
春季的夜风,还夹杂着冬日未消退的寒冷。这种寒冷很容易产生阴森的感觉,弄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我连忙点燃手中的火把,紧张的心情才稍微得到缓解。
“啊!”
火把点亮的一刻,一张人脸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鬼,鬼啊!”沈尹颤抖着,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
而我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被吓得怔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觉他似乎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胆子就愈发壮大起来。高举火把,我看清那是一张男人的脸,火光映照在他的下颚,使他原本朴实的面容变得诡异。
我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是村中的村民,我今天早晨还见过他。
“沈尹,放开!”我扒开他抱在我腰上的双臂,“他就是普通的村民而已,而且好像根本不会动。瞧给你吓得!”
“真…..真的吗”沈尹的胆子也大起来,举起手在村民眼前晃了晃,确认后者没有反应后,才长舒一口气,“哎呀,娘啊,原来是个梦游的,吓死我了。”
我们绕开村民,片刻也未敢停留,继续向西而去。
路途中,我们又碰到了几名还未安睡的村民。他们同样如梦游一般在街上游荡,有的时候甚至两个人会装在一起,然后再各顾各地走去。
这个村落果然还有古怪!
“刘老大,前面就是村西了吧。”沈尹被那些村民吓得不轻,此刻更是惊魂不定。
正如嬷嬷所言,那里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土层表面还隐约能看出掩埋的痕迹。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人物后,才将火把插到旁边的土壤中。
“安全,挖吧。”
我和沈尹也不再犹豫,动手便开始挖掘。这里的土地掩埋的很松弛,我们很轻松便撬开了外面的土层,露出许多房屋残存的茅草与木屑。
阴森的夜风从我的衣领与袖口渗入,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老大,这地下除了杂草和木头,没有别的东西了啊。”沈尹放下铁锹,擦拭额头的汗水,“你看这屋子都见底了,也没有人啊,那家伙不会早就被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别瞎说!”
他说的我心里一阵发毛。一个死人无缘无故的从墓地里跑出来,那就代表,他诈尸了!
但是我是学过遁甲之术的人,我知道诈尸是无稽之谈。
如果一具尸体会移动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它被炼化了。
我方想到这里,就感到颈后一紧,然后便连衣带人被拖到旁边的草丛里。
一股野草的涩味扑入我的鼻腔,我被扔在泥泞的草地上,满嘴都是被灌入的泥土和杂草。
“呸,呸,呸!”
我不停呕吐着嘴里的泥草,感觉就像要把毕生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呕吐出来。
就在这时,阴大小姐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还真是冤家路窄,每次倒霉的都是因为这妞儿!
“你干嘛….”
话未说完,我就被她用玉手堵住了嘴。
“别说话。”她声音压的极低,满脸郑重的瞪着我,“你们刚才差点死掉你知道吗,让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你们非要来。”
她说着,用手指向草丛外的某处。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我们刚才挖掘的地方。插入土壤的火把还在燃烧,但是刚才挖掘出的土壤和茅草却不翼而飞。
那片土壤依旧完整,就如同我们挖掘前一样。
“这不可能。”我的心开始莫名的恐慌,“我们刚才明明将要挖到底了。”
“你们被骗了。”阴诗君冷静的看着远方,“刚才那是个障眼法,你们两个如果挖到底,就会开始互相挖掘对方,直到其中一人死亡。你仔细看看沈尹吧。”
我闻言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沈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他浑身都是伤痕,确切的说,是被钝器敲打而导致的伤痕。
“这个村子的瘟疫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没看到刚才那些游荡的村民吗,他们已经身中剧毒。这个瘟疫绝对不是简单的疾病,而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阴谋。”
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坚定。
我从没见过她如此认真的样子,而且,这样的她,有一股独树一帜的美。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大小姐?”
“哼。”她的脸上挂起一股骄傲,“你不要忘了,我爹是谁。”
也对,虎父焉有犬女的道理。
我看得有些痴了。我甚至幻想,自己应该扑上去,强吻她的樱唇,将她搂入怀中。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
的纹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