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定的家,直到现在都还是住在农村里。
他说,在他们村,有个大水库,那水库的位置偏僻,在那种山坳坳里,四周都是树木繁茂的高山。
这水库的周围只有那么三四户人家,诡异的是,这三户人家里,都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最多的那户,光是疯子就有五个,几乎是全家人都疯了,只有那么个把两个是正常的。
从小,他们村就不断有人说水库那片地方不干净,连他自己的亲戚也都说过。
李岳定他堂叔就说过他小时候在水库那片放牛的时候,遇见过鬼,是个穿着清朝服饰的老头。
但是,李岳定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鬼,并没有把这些传闻给放在心上,压根就不信这些邪。
“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岳定的神色已然有些害怕起来,嘴唇都在发抖,还时不时地朝着寝室门口观望。
许回见他害怕,忙坐到他的旁边,说:“老大,继续说吧!”
李岳定吞吞口水,总算是鼓起些胆量,又接着道:“我不是在县城里上的高中么,三年都没有洗过冷水澡,这次放暑假,就在前几天,我看着要开学了,心里突然冒出去游泳的念头,就和我们村里边两个玩得好的朋友去水库洗澡了,他们两不会游,就在岸上看着我游,我一个人下的水……”
他刚说到这,突然,寝室里响起几声鼓声响。
神经本就绷得极为紧张的李岳定顿时被吓得个哆嗦,住了嘴,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直冒虚汗。
许回也止不住的被微微吓了跳,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的电话!”
他这手机的铃声,在青年群体中绝对算是最为奇葩的了。
刚开始是小鼓连声响,随即是金钟声,到最后又是丝竹声。这铃声是老道士非得让他弄的,是玄门日诵早课时的音乐。老道士当时说,这么做是为培养他的道润。
其实,屁的道润,许回当时琢磨着,老头子这么做,就是想把自己也给忽悠得“飘飘欲仙”,好方便以后出去忽悠人,不过他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老道士的话了,道润这东西虽然神奇不可琢磨,但说不定真有这么回事,就像气运。
虽然许回其实到现在也没能明白气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时,许回难免有些惊讶,因为这电话竟然是韩素儿打过来的。
那个性格美女莫名其妙把他扔在马路上,这才分开不到半个小时却又给他打电话,着实让许回摸不着头脑。
他接通电话道:“喂,你好!”
但那边,却是传过来的韩素儿的哭泣声,这哭声让得许回更是愣了。
他不敢再笑,想了想,柔声问道:“韩素儿,你怎么了?”
韩素儿在手机那头,还是哭个没停,也不搭理他的话。
许回寻思着再让她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就想逗她笑,故意说道:“该不会是想本帅哥想得哭了吧?”
那边,韩素儿哪能料到“木头”似的许回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啊,一时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随即愣是被他给逗得扑哧笑出声来,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原来也是个贱人!”
许回喊冤道:“贱人?你见过长得这么帅的贱人吗?”
韩素儿自然不傻,知道许回这是在故意逗她,心里不禁涌起几股暖流,同时也有些得意。
她想着萍水相逢的两人,许回能这么逗她开心,心里显然还是对她极有好感的。
马路旁,韩素儿俏脸上仍是梨花带雨,嘴角却是不自禁露出个柔美的笑容来。
随即,她不再跟许回争论“贱人”这个话题,而是突发奇想道:“你说要报答我,当不当真?”
其实韩素儿在莲城也不是没有朋友、闺蜜,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就想叫许回出来。
或许是因为和他不熟,不担心他说出去吧,韩素儿心里这么想。
“当然当真。”许回说。
“那你现在出来陪我。”韩素儿道。
“啊?”
许回难免惊讶,但没怎么犹豫还是答应了,“好吧,你在哪?”
等韩素儿报出地点,许回便匆匆跟寝室里的三位室友告罪,离开了寝室。
离开前,他还特意嘱咐老大李岳定说,让他等他回来之后再继续讲他的鬼故事。
李岳定刚刚已然是被他的手机铃声给吓坏了,本就不敢再讲,听他这么说,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
许回跑出学校,拦下辆的士,没几分钟,在车上瞧见坐在街边花坛上的韩素儿。
韩素儿长得那么漂亮,泫然欲泣的样子也是绝美,路过的不少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她,连带着女伴的也是这样,甚至,有的走出去都有十来米远了,还忍不住会回头来看她,随即被身边女人掐得呲牙咧嘴。
许回看到她,连忙让司机师傅停车,然后便下车朝着她跑过去。
到韩素儿面前,他耍宝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荣幸能够陪您度过这么曼妙的夜晚么?”
许回的性子像老道士,是个正经人,但不正经的时候压根不是人。
韩素儿稍稍抬头看他,见他贱兮兮模样,觉得和之前木讷的时候截然不同,但仍是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几下后,笑着说道:“可以啊!”
许回看着眼泪都还没干的韩素儿又露出笑脸,惊艳的同时,也放下心去。
美人深坐蹙蛾眉,韩素儿刚刚稍微低垂着俏脸哽咽的样子,还是让许回心里很有些心疼的。上天本就不公平,美女总是特别容易勾起人的同情心,胡雪莹和韩素儿无疑都是达到这种级别的美女。
许回弯腰伸手到韩素儿面前道:“那就起来呗,哥带你装逼带你飞去!”
韩素儿怔怔神,最终还是轻轻将手放到许回的手心里,嘴角泛起抹轻柔的笑容。
在这个刹那,她有种自己不愿承认的错觉,似乎成为那个女人那样的妖孽般女人也未必就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