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文蓁的纠结,谷梁墨却很淡定。回东山的路上,他一边专心致至地开着车,一边接通了电话,清冷的声音在色调单一清冷的车内响起:“明湖农场项目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好了,老板!”一个干练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
“送到东山来,今天下午我不回公司了!”谷梁墨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啊??”邓杰十分惊讶,看了看行程,今天下行应该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啊,为什么突然取消了原订的计划?
邓杰还没有想明白,电话里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带给人隐隐的威压:“有问题?”
“没,没!一个小时后,我一定送到!”邓杰忙应道。等那边挂了电话,他忙起身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再检查了一次,匆匆出了公司。
谷梁墨回了家,突然发现自己回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做。将衣服挂好,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有些愣神。这种感觉他是多久没有过了?一直以来,他的生活,都好似上好了发条的表,一刻也不停地走着。小时候是按着父亲的安排在走,长大了为着自己的家族和事业去走。
邓杰到了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自家老板居然没有工作,那他那么着急地让他把资料送过来做什么?
谷梁墨淡淡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随手翻看:“回去吧,有什么事视频开会再说。”
文蓁趴在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再没有中午那副大胃王的神态。
正在她烦着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文蓁飞快地拿过来。一看,顿时有些失望,看着上面的名字,她的眉头深深地皱起。电话再响了几声,她回过神来,果断地挂断了。将电话放在一边,只见上面有一个名字“爸爸”。
过了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文蓁被电话铃声吵得更加心烦,拿过手机接起来,语气不好地道:“什么事!”
在书房的窗前,拿着电话的文明浩听着自己女儿的声音,脸色沉了沉,语气沉沉地道:“这几天你就搬回来吧!”
文蓁闻言一愣,语气倒是缓和不少:“不用了,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
“你又不是没有家,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独身住在外面像什么样!”
文蓁无声地露出一个讽刺地笑,轻问道:“那个家里现在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文明浩训道:“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琼秀虽然不是你亲妈,但自她入家门以来,可有说过你一句不是的话?”文明浩此时觉得,柳琼秀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要跟我提她!”文蓁突然激动地说。
慢慢地松开了手里的筷子,面前的食物突然间变得有些模糊:“从我走出文氏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家了!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也不要再见!”
“慢着!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感觉到文蓁可能要挂电话,文明浩顾不得训斥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急忙问道。
文蓁眨去了眼里的水汽,微眯了眼睛,神情有些锐利,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诡异地柔和:“他是谁和你有关系吗?文语卉还没有和于振峰订婚呢,你这就急着和她拉下家了?”
文明浩被她的话气得涨红了脸!他万万没想到,他眼里平时古灵精怪的女儿,也会说出这么气人的话!
但是想了想,还是暂时压下怒气,放缓了气:“我知道卉卉和振峰的事情伤了你的心,但一个男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和他断绝了关系,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不能因为受了这件事的刺激,就随意地放逐自己,另一半将是你一生的依靠,一定要……”
放逐自己?文蓁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敢肯定,一定是今天在梅园遇到了文语卉,这个女人回去不知道又在她那个好父亲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好话”!
文明浩顿了顿,继续道:“你要是缺钱就回来,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文明浩的女儿!不用牺牲自己去攀附讨好,你以为那名门是那么好进的?”
这个时候,文蓁终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也正因为知道了,却更心寒。
“这件事是文语卉告诉你的?”文蓁怒积于心,却轻声问道。
“语卉也是担心你,为了你好……”文明浩还一副语重心长。
但文蓁却再也听不下去他用这副语气跟自己说话了,“是啊,当初她偷偷地和于振峰鬼混到一起,也是为了我好。你看,她不是就是证明了我和于振峰的感情不是真爱,经不住她的考验吗?”
文蓁深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我是你和妈妈的女儿,遗传我妈妈呢,那是会和自己爱的人患难于共。如果不幸,我遗传了你呢,那也应该是在外面养几个小白脸才对!你放心,我没有柳琼秀和文语卉那种喜欢当第三者的基因!”
文明浩听到她提到已去逝的妻子,脸色一白。他这一生,唯一觉得有些愧疚的,恐怕就是那陪他走过人生低谷的亡妻了。但是,听了文蓁后面的话,他脸色却气得通红。
“没家教!没家教!有你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文明浩厉声道。
文蓁听到他气极败坏的声音,微微勾起唇角,声音温软如柳:“那你见过这世上,有父亲一听到自己女儿身边出现了一名男子,就怀疑女儿去做了人家情。妇的吗?”
文蓁轻笑了声,继续道:“我们二十几年来的父子情份,终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哦,不!让我猜猜,也许文语卉没有这么直白,为了维护她那纯洁如莲的形象,或许她只是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来误导你而已。”
文明浩突然沉默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文蓁所说。
“所以,比起她们母女来,我更恨你!此后,我过得好与不好,不需要你关心,如果真觉得我可能会做什么丢你文家脸的事情……这个姓,我其实并不如文语卉那么稀罕!”
文蓁语平缓柔和地说着刺痛人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