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想要怎么比,我秦叔尤都接了。?”秦毅自信无比的向方离挑衅,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像方离这等世家子弟除了论语,中庸,四书五经勉强还行,军略寒门子弟才算最精通的一类人。
方离有些不理解,我们双方都拿好处,你尽然不明白就算了,可是你尽然敢不屑?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啊,不能忍,不能忍啊:“好,公平起见,你说怎么比就怎么比,离无碍的。”
秦毅心中恼怒,却面色不改:“好,那我们就纸上谈兵一回,虽然与实战时不同,但也能一窥全貌。第一,双方兵力各自为五百,将领两名,实力相当,在一处山谷作战,天气晴朗。”
“可”方离心中有些踹踹,刚才就是因为怎么比他不知道比,可是这也不能说出来啊,太丢脸了,所以才反问秦毅,可是这个纸上谈兵还是真实演练他都是第一次啊,而且看秦毅这家伙不像是个善茬啊。“嗯,对了,秦兄,不如捎带片刻,容我画一张作战地图,如何?”
秦毅沉默了一下,一张地图可是要画很久的,浪费时间,当他正想拒绝时,却听到王允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为将者知天时,识地理,得人和,这并没有错,但是离儿你可知道一张地图得画多久时间?”
此言一出,士子们皆是点了点头,不太认同方离的意见。
方离心中一愣,心中无语:你到底是哪边的,我郁闷,你怎么不帮自己人帮外人呢?没地图我思路都没有,不是必败么,哪像你们这些古人脑子里就能成图。“老师此言差矣,离心中自有定数,一张简易地图给离一炷香时间,便可成也,如不信离,离自认输,如何?”
不待王允回话,皇甫嵩也是开口道:“吾待你老师答应了,秦毅是吧,那就静待一炷香吧,老夫为例帮你答应了。”
秦毅心中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答应了这个意见,毕竟寒门士子也就这位皇甫将军对其礼遇有加,总不能这么不给他面子吧。“那好,学生应了。”
“真的假的,一炷香完成一张作战地图?”这个士子悄悄向旁边的士子问道。
“我也不太相信,一炷香时间太短了,怎么可能?”一个士子回答了他的话,又自言自语道。
“呵,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另一个寒门子弟不屑道。
这时,寒门子弟都不太看好方离,语气颇为不屑。而令方离惊异的是,寒门士子对自己不感冒,可是豪门士子却真是给方离面子,直接力挺方离,倒是让方离有所意外。
一个身穿锦袍的豪门士子气道:“尔等是何意思,这是看不起我等豪门子弟?”
同时,又有几人大声出言。
“哼,我等所学皆为上上之学,岂是尔等能贬低的?”
“对,这位兄台说的很好,我李某人也觉得方兄定能完成地图。”
“呵呵,要是别人我肖某或许不信,但方兄大才,不得不令肖某信任。”
诸如此言,整个安静的大厅顿时吵闹起来,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是寒门子弟组成的不认同阵营,一个是豪门子弟组成认同阵营,双方据理力争,争的面红耳赤,各自有各自的理。
方离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忽然他注意到在这大厅中的第一排的几名豪门子弟并未参与,依旧对着几人敬盏饮茶,怡然自得。令方离心中一亮,恐怕不是俗人。不过这时,方离自然也不能给支持自己的人丢脸,向蔡邕这种随身都带着笔墨纸砚的大儒借用了一下,迅速开始作图,而皇甫嵩也很公正的点燃了一炷香,陈列在所有人看得到的地方。
哼,小样,不说素描我都会,这用简单线条勾勒简易作战地图更是轻而易举,唯一令方离担心的是自己会输,毕竟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再怎么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这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了,可是谁叫这馊主意是他自己出的,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呵呵,你们觉得如何?”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位豪门士子笑言道。
身旁左边的豪门士子也是悠然一笑:“群倒是有些相信这方子进能成,毕竟王司徒的眼光可是毒辣的很,从刚才王司徒的语气中也并没有担心的意味。”
右边的一个士子也是淡然一笑:“公达似乎也不信我们的阵营能够胜出,然而吾与长文都是支持自家人的?”
要是让方离知道眼前几个人的身份和名字定要死皮赖脸的赖着几人,没错,这三个人就是三国大名鼎鼎的人物。
居坐中间的士子乃荀家八龙之一的荀攸,字公达,颍川颍阴(今河南许昌)人。荀彧之侄,东汉末年谋士。曾密谋谋刺董卓而入狱,后弃官回家。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至许县建都,被曹操说动,引为心腹谋士,从此得遇明主。建安三年(198年),荀攸随曹操征讨张绣以及同年征伐吕布,荀公达经达权变,以奇策与曹操,连连大捷。。官渡之战荀攸献计声东击西,斩杀颜良和文丑。又策奇兵,派徐晃烧袁绍粮草,同时力主曹操接纳许攸,画策乌巢,立下大功。平定河北期间,荀攸力排众议,主张曹操消灭袁绍诸子,被曹操上奏朝廷封为陵树亭侯。荀攸行事周密低调,计谋百出,算无遗策,深受曹操称赞。建安十九年(214年),荀攸在曹操伐吴途中去世。
居左而坐的则是东汉末年陈群,字长文。颍川许昌(今河南许昌东)人。三国时期著名政治家、曹魏重臣,魏晋南北朝选官制度“九品中正制”和曹魏律法《魏律》的主要创始人。
陈群出身名门,为东汉太丘长陈寔之孙、大鸿胪陈纪之子,早年被刘备辟为豫州别驾。曹操入主徐州时,辟陈群为司空西曹掾属。后又转任参丞相军事。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封魏公,陈群任魏国的御史中丞,后任吏部尚书,封昌武亭侯。曹丕代汉,陈群为尚书令,晋爵颍乡侯。黄初六年(225年),陈群为镇军大将军,领中护军,录尚书事。次年,曹丕驾崩,陈群受诏辅政。曹叡即位,任司空,录尚书事,晋封颍阴侯,增邑五百户。青龙四年十二月(237年2月)病逝,谥号“靖侯”。正始四年(243年),配享于曹操庙庭。
陈群历仕曹操、曹丕、曹叡三代,以其突出的治世之才,竭忠尽职,为曹魏政权的礼制及其政治制度的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陈群撰有文集五卷。
而居右的则是荀悦,东汉末史学家。字仲豫,颖川颖阳人。撰有《汉纪》三十篇,《申鉴》五篇。
另外不止是他们三人,并排而坐的还有陈琳,东汉末文学家。字孔璋,广陵人,“建安七子”之一。诗歌有《饮马长城窟行》等。明人辑有《陈记室集》。
陈蕃,东汉大臣。字仲举,汝南平舆人。灵帝时封高阳侯。
陈寔,东汉名士。字仲弓,颖川许人。
这一众豪门子弟可谓是豪门世家的精英,各个不凡,然而他们也很是期待方离这个突然一鸣惊人的神秘人物,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丝毫没有听说过这天下有这么一个文才非凡的人物,而这个文才非凡的人物尽然精通军略?要知道他们是谁?世家豪门中精英中的精英,而跟自己同级别的家伙大多都是认识,毕竟世家多有联姻,几乎都快同穿一条裤子了,特别是陈家,荀家这种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整个天下间,可谓是世家接连世家,关系网极为复杂,且庞大无比。
“无妨,且看一看此人俗还是不俗。”此时此刻,荀攸微微一笑,平淡道。
此刻方离已然开始勾勒地图,作为一个学过素描甚至被老师称赞和教训过的学生,方离有着悠然的性格,却有一颗立求完美的心。他的作品每次都是最晚时间展示,甚至很多地方都还没画完,但是其余已经画好的东西都完美无瑕,令人感叹。
蔡邕目光惊异,似乎是很震惊方离那行云流水般的画技和面前这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作战地图。
卢植和皇甫嵩也是相视一眼,看向王允的羡慕之色更甚。
当真厉害!
就在一炷香快到时,方离终于收笔,微笑的拿起画卷,下了楼梯,就在众人不同神色之中走到了秦毅的面前,在他的坐席中展开了作战地图。
“嘶”秦毅原本自傲的神情变得慎重起来,还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展现在面前的画卷堪称大师级作品,线条勾勒出的山水,树木皆是条理清晰,甚至连天上飞行的鸟儿,地上跑的动物,无一不是令他的心震动不以,也终于有些认同这个人的名头不是捧出来的。
在秦毅神色一变之后,也引来了两方阵营之人迫不及待的来观看结果,结果却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变的沉默不语。
在经过这个冷场后,陈琳也不免有些好奇,走过来想要一观,但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陈琳被惊到了!世上怎会有这般奇异的作战地图,偏偏还蕴含了无数种变换之道,看到这里,陈琳都不再看好秦毅,这个方离当真是个人物啊。
陈琳破有深意道:“你不俗,等此间事了,可愿与吾等一聚?”
方离闻言一愣,这人谁啊,搞得你好牛的样子,真是搞笑。不过方离还是拿出了这个世界上士子的风范:“若你等俗了,离自去。”
陈琳豪放一笑,连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荀攸等人也是快意一笑,陈群还起身道:“公达啊,此人群觉得不凡,不知道可入了你荀公达的法眼?”
荀攸也是起身遥遥的像方离一礼,微笑道:“攸也觉得子进兄不俗,当然在下相信子进兄也不会觉得攸俗,怎会自去?”
方离脑子一震,荀公达!俗?开什么玩笑,曹老板的核心谋主之一,要是俗了还得了?那那个自称群的必定是陈群了,这也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哪里,哪里,离还怕自己俗了,便提前给你们提个醒,可自去,免得你们还言我方离不懂礼数。”方离微微抱拳,向荀攸还礼。
“哈哈,子进兄当真是个妙人,群觉得俗的人反而是公达啊。”陈群毫不留情的打击到荀攸。
荀攸也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坐了下来。陈群也不好意思再站立,期待的等着这一触即发的战争。
陈琳也善意的向方离点了点头,方离却是开口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陈琳头也不回道:“鄙人过后自会告知与你,侯爷,莫要辜负了大家期待的这一战,让琳也好好见识一下被称为国士之才的方离,方子进到底是否当真。”
方离闻言肃然起敬:“离着相了,望先生勿怪,敢不从命。”
秦毅这时也回过神,意气风发到:“来吧,可能我会输,但我不怕,就算这次输了,我也会下一次赢回来。”
在场之人都不由得对秦毅有了好感,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
方离点了点头:“那好,我让你先,每人五百精兵,一名主将,一名副将,双方势均力敌,天气晴朗,辰时。”
秦毅抱了抱拳,也不矫情,看着地图沉默了一会,直指一座四通八达的山峰之下:“这里扎营,集体修整。”
众人大惊失色,这是何道理?连荀攸等人也在思考这个秦毅为何如此选择。
方离闻言脸色一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此人怎么会跟我想到一块去,要是荀攸他们如此做,自己也就佩服,可是秦毅这个人并没有在史书留名,可以说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甚至死在乱兵之下。
方离镇定自若道:“秦兄好眼光,离尽然有些看不透你了。”
秦毅却是严谨道:“该你了。”
方离眼睛微眯起来,在地图上看了许久,才最终决定将营地放在了秦毅营地不远处一处山峰之上:“就在这里了,傍山依水,就在山上扎营,辰时修整。”
此言一出,秦毅脸色一变,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方离变相认输吗?要知道秦毅断了方离大军的水源,只需要围而不攻,方离的大军不攻自破!
秦毅冷笑道:“虚有其表吗?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只见秦毅一指方离所处山峰周围开始实行断水之策,放弃修整扎营,直接围了方离大军,并且开始修建营地。
方离微微一笑:“秦兄如此做,离又怎会不知?”只见方离一直不作为,还问秦毅道:“下一个时辰开始可否?”
秦毅点了点头。只见方离一指山峰之上,迅速向秦毅中军一指:“兄弟们,此间我等没有了水源,不要问为什么,我也知道兄弟们口渴了,连吃食都没有吃好,大家又渴又饿,甚至会死在这个地方。”此刻,方离军心大乱!
就在大家认同方离所说,当他选在这个位置时,就已经输了,虽然秦毅的做法一开始也让大伙觉得他输了,可是没想到方离自己找死。
“不对,秦毅中军一个不小心会被吃掉。”在方离淡然自若的说完之后,荀攸突然大惊失色到。
陈群也是惊异不以,这怎么可能?
荀悦也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但是,接下来,方离以不屑的语气讲到:“将士们,想想你们的妻儿老母还在家中等你们回去,瞧瞧你们一个一个面色苍白,恐惧到极点的样子,我就很看不起你们,你们瞧瞧自己,连胆子都没了,我们可是五百精兵,而敌人放弃了修整来包围了我们,分出了一百精兵去断我们的水源,尔等难道还没有信心冲下去,吃他们的食物,喝他们的水,然后再杀他们的人?别忘了,你死了,家人就少了顶梁柱,你让你们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拿?要让你们的妻子为你们守寡或者另嫁他人给你们带上了绿帽子,而自己的儿女尽然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你们觉得你们还能不能活下去,大声的告诉本将,冲,还是不冲!”
陈群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荀攸也终于知道自己心中那份不妥的原因原来在这里。就在方离将必死之地当做自己的营地,荀攸心中就有声音告诉自己,太古怪!
秦毅闻言,不慌不忙的结起了军阵,试图将方离的大军挡回去,可是方离确实笑道:“无用,我现在的大军四百将士只有一个愿望,活着回家,才拥有一切,在这里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的人数不够”
秦毅嘿嘿一笑:“呵呵,有意思。不过鄙人不才,早已经设下埋伏。”
方离大笑到:“我居高临下,怎会不知?传令,中军变前队,后队变中军,前队变后队,向西急行,吃掉西方五十精兵。”
“什么!”秦毅一惊,急忙道:“大军跟上。”
方离微笑道:“传令,副将先锋前队继续前行,后队中军变前队,主将压阵,在此处峡谷以逸待劳,只待敌军进阵,令一百人埋伏此地可以开始动工,此名为落石阵。”
“原来如此,当真奇才也,以绝望贬低之语激将,引得敌方大将以为子进兄大军将要做背水一战之事,但却没想到子进兄将令一改,尽然驼突破西围,要吃掉那西方断水的秦军,虽然突围会有伤亡,但是伤亡秦军面对势若疯虎的方军也会苦不堪言。然而子进兄早先就说了是四百将士,吾早先就奇怪还有一百将士为何不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荀攸恍然大悟道。
秦毅看着方离指着的山峰之地,自己能设下埋伏,他方离一直在山上,更能清楚地形,早早设下埋伏也不无可能。
此时此刻,高下立判,毕竟战场之上你是不会知道对方的部署和心思。
秦毅看着地图上的峡谷不甘道:“原来那剩余的一百人并没有下山,传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撤,中军跟随前队去营地,中军驻扎营地,后队防守西方,前队上山剿灭那一百精兵。”
陈群回过神后,感叹道:“群今日才知何为奇才也,此人无所不通啊,比之群也不遑多让啊。秦毅输了”
荀悦点了点头,早已经高下立判,但这是纸上谈兵的缺点,毕竟不是真实的战场。
荀攸则是叹了口气:“叔尤输了,本来可以挽回局面,但是为什么要去剿灭那山上被抛弃的兵力,此一行,被抛弃的兵力如果抵抗前队,因有利地形就可以抵挡很久,而且战损绝对比叔尤低,如果子进兄将他的中军和前队去进攻营地怎么办?叔尤还败在了不通变通之道,他是立刻学习并用了子进兄的军法,但是子进兄的前队永远都是前队,中军永远是中军,主将压阵,而叔尤呢?”
“哦?此话怎讲?”陈琳闻言急忙询问道。
荀攸答道:“后队变前队去攻,而且不利,为不智也,前队防备对面前队没错,可是中军却要坐镇营地,随时支援两方,兵力分散。”
此刻,方离笑到:“弟兄们为我们争取了生机,我们说好的一起回家,怎能抛弃兄弟,随我杀回去迎我们的兄弟一起回家。前队中军主将带队冲锋,后队副将将依计行回转直达军中,传令,山上的一百将士给我狠狠的砸,石头没了,就乱箭肃敌,还要继续吗,秦兄?”
秦毅脸色一变又变,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我输了,方兄好本事,是叔尤不肯认输导致自己自取其辱,在下佩服。”
方离摇了摇头:“要是我先,我也会选择你扎营的地方,因为那里才是这张图最关键的地方,因为兵力都只有五百,那里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只是我这个人并没有按照常理出牌罢了。”
秦毅心中感激,行了一礼后默默坐下,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看的皇甫嵩双目大放异彩。
“厉害啊,厉害啊,子进兄,你这朋友,**定了。”陈群拍手道。
“攸也想与子进兄畅谈一番这兵法变通之道。”荀攸很有兴致的说到。
陈琳道:“琳恭候子进兄与我等一谈,俗就自去。”
此刻,众人心里叹服,这个方离,国士之才并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