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老师说今年国庆有晚会,让我们积极准备节目,课间木倩过来贼兮兮地问:“墨墨你觉得易古奇怎么样啊,昨天你们有没有发生些什么啊,嗯?”我无语地扶额:“无感,没有。”然后无论她再怎么狂轰烂炸,说易古奇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招人喜欢,我都没再搭话,她很“受伤”地瞅了我一眼之后回到了座位上。
我是在想筹备节目这个事,按我们组的整体水平,估计到最后也是我来负责,这三个人不添乱已经万事大吉了,但是基于小组分工的原则,我们相约放学一起讨论节目。
好容易捱到放学,木倩她们三个几乎一瞬间聚到我这里,好像憋了很久似的,呜啦啦呜啦啦讨论一番,苏舷明各种不靠谱的点子像什么天外飞仙呐,活人吞剑呐......因为女多男少,最后我们决定四个人跳搞笑版芭蕾舞。
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放学后都去小花园排练,然后一起吃饭,顺便在那里等她们几个来聚头。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快是因为节目还没做到尽善尽美已经到了演出的日子,慢是因为一个月足够你了解一群人,无论是起初抱着怎样的心态靠近。
这天大礼堂聚了很多人,全校师生还有许多学生家长,平常挺放得开的三个人上台之前突然紧张得不行,搞得我也紧张起来,恰好我们的候场区在易古奇他们班旁边,正在我左顾右盼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和他对视了下,瞬间他的小鹿眼又变成了小月牙,不管他是怎样的情绪,看到他的笑我竟然奇迹般地不紧张了。很奇怪的感觉,就是你明知道一个人的感情伪装得居多,你还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而感到莫大安慰。难道是因为同类之间总是更能够彼此慰藉?
总算上台了,舞台的台阶很高,上台时一不留神滑了一下,正窘迫回头看易古奇,他没笑,对了个口型是“加油”。
对我来说窘迫算什么,我想要表演给他们看的人没有来,来的人都无足轻重。这样一想紧张瞬间消逝无踪。
听得到下面笑声阵阵,我知道我们的节目成功了,最大的亮点是逗比苏舷明,他穿着女式芭蕾舞服竟然毫无违和感,不过节目太成功也不好,从此以后我们几个多了个外号叫做“女版F4”......
明明下台的时候还看到易古奇那个家伙在位置上鼓掌来着,现在怎么不见了。
转念一想他不见我为什么要介意,就回到座位上坐下。不一会班主任站到了我们几个身边夸我们节目不错,为班级做了贡献云云。这时候几个平常对班级活动很积极的女生也跟着夸起来,其中有个女生边夸赞边拍了下我肩膀,我“听见”她想的是“跳得一点都不好,几个人跟小丑似的,大家都什么眼光。”我也没说什么,还是礼貌地微笑,反正已经习惯了,这种表情已经做得很自然。
但是习惯归习惯,厌恶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再加上礼堂有些闷热,我就出来走走,我知道礼堂二楼是露天的,有一个很隐秘的楼梯可以通往二楼。
看看四顾无人,我便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熟人。
本来没料到这里会有人,所以也没刻意放轻脚步,离门不远处平台上坐着的少年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后平淡地说了句“是你啊”,好像兽类本来是作出驱逐“入侵者”的姿态,一嗅到同类的气息瞬间放下了戒备。
“你怎么知道这里?”易古奇淡淡地问道。
“偶然发现。”他又变回了淡淡的样子,给我一种错觉——好像说“兜里像揣了坨屎一样”的那个少年不是面前这个一样。
接下来我们俩又陷入无尽的沉默,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看他好像一直在写东西,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不过只这样看他还算是赏心悦目,修长的腿一个蜷曲一个平放,背就靠在身后的墙上,握笔的姿势很放松,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得不像话。
我正观察他的时候忽然间他说话了:“写好了,给你看看。”
我还以为是日记一类私密的东西呢,不过他让我看我就看喽,原来是一首现代诗,名叫《岸思》,刚读两句我以为是纪念爱情的,接着读我才发现是为纪念他的外婆。我一直都不觉得他是会倾诉的那种人,就像我一定不会再把我的伤疤揭开放在人前一样,但没想到他竟然问我愿不愿意听听他的事。
“好,你说,我听。”我对易古奇的事很感兴趣。既然他愿意说给我听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