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丫头也正好受此事的提醒,心想道:再这样下去不成,虽纹银在身,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坐吃山空,为自己着想,便花了八千两银子,在南边买下一座酒楼,名叫醉吟轩。
因我这银钱来路不明,一不小心在翻出三年前红牡丹之事,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因而这酒楼的事情,除安妈妈外,倒也再无他人知晓。
昔日早晨,趁时候尚早,楼中姑娘也还未睡醒。
我便让沐沐给自己扮了一身扮男装,一把凉扇在身,倒也真算是一副男儿模样,索性自己胸脯发育平平,装扮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安妈妈也曾因此皱起眉头质问道:“也算是及笄的姑娘家了,怎的还是如此?”
我脸微微泛红,也仅是一笑。
与沐沐一同来到醉吟轩,店家见着我便要出来迎,笑吟吟的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公子给招来了?”
我凉扇一挥,只叙道:“客套话就无须再说了,我来此,便是想看看楼中是如何经营这出酒楼的,那账簿可否让我瞧上一眼。”
那店家一个哆嗦,随后挤出一抹笑来,说道:“瞧公子说的,这酒楼自公子花钱买下的那一刻,便算是公子的了,那账本,公子自然是想什么时候看便是什么时候看,还请公子耐心等候,我这就取来给公子看看。”
沐沐瞧着那店家入屋的背影,道:“我怎么瞧着这店家不像是个老实人?”
丫头心中自然清楚,只是这座酒楼的来由有些复杂,虽房契在手,可买下这座酒楼时间还太短,酒楼的经营又是长期由店中这几名伙计在经手,她一来并不熟悉酒楼的事务,再来也并没有得力的人手可以代替他们接替下楼中的事务。
回过神,那店家便已捧着账本在面前。
丫头便翻看了账簿,眉头微微一蹙。
那店家像是怕丫头瞧出什么,小心翼翼说道:“上个月醉吟轩的生意不太好,近来物价上涨,楼中也少不得要抬高菜单价格,只是如此一来,经常在酒楼中的常客便不乐意了,客源便少了许多。”
丫头“恩”了一声,继续查看账簿,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手指着账簿,只问道:“这账簿上写着清清楚楚,上个月入得食材统共有八百两,可照着菜单来看,假如鸡蛋八分钱一个,番茄三文钱一斤,一盘番茄鸡蛋可进账八钱,上个月的单子最少可净赚两百两,为何账簿上却仅有一百余两?”
那店家闻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耐心说道:“公子说的不错,若是按照账簿上来看,的确是这么算不错,可是这当中还得考虑到其他因素,比如入食材后会否出现腐坏了的情况,再来有些熟客常来偶尔讲讲价,这一来二去的记录的有些出入也属正常。”
丫头点点头,心里虽觉得有些不对,但她也暂时找不出破绽,只得笑着言‘是’。
那店家眼见着这么好就糊弄过去,心中暗喜,这位公子眼瞧着是位财主,可到底是个没有经验的,这账簿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若不是有经验的,是断不会觉着有何差错的。他从中暗扣了些许银两,本是小心至极,再寻出一些由头来,他从来就不熟悉楼中事务,自然也不能找出有何不对的地方。
店家接着问道:“公子可还有其他什么吩咐?”
我收起凉扇,盯着店家半天,方才道:“没有了,你去给我备一些酒菜吧。”
店家心虚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下去了,若公子还有什么需要的,可随时吩咐。”
我忙叫住他,只道:“还有,我是个不喜欢招摇的人,你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也包括店里的小二。”
这店家一愣,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说起来,他也从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只知道两个月前,有一位姓‘花’的公子花下三千两买下这座酒楼,便是眼前这位公子。
可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酒楼易主又是否有人知晓?
这些问题,他虽问过,却也仅是被一笑置之,长此以来,便也不敢再问,兴许是有什么惊天秘密,又或是什么不宜被人知晓的显赫身份,这些疑问,渐渐的埋在心底,封坛等到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