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魔鬼训练后,凌娇终于看到成果:她觉得自己走路能飘起来且力大如牛……嘻嘻,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其实只不过步履轻快、力气大了些。换谁每天早晚各长跑五千米、标准俯卧撑一百个试试看能不能步履轻松、长点力气!
刚开始,凌娇反对。她情愿去东奔西跑打工、情愿绞尽脑汁写各种应用文也不愿意接受叶荀的引诱:说什么帮自己锻炼身体还给自己发工资……当自己傻瓜啊,一听什么“早晚五千米、俯卧撑、打拳……”的要求就立刻罢工。累死个人,这种钱谁爱挣谁挣!但刚冒出反抗的念头,立刻被无情的镇压。叶荀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霸道如鹰、犀利如刀、冷漠如剑,直直向凌娇刺来,吓得凌娇差点跪伏在地,除了乖乖听话,再生不出其他意见……
于是,她很屈辱地接受了叶荀嘴中“鱼和熊掌兼得”的美景,开始了痛苦之旅。当然,她不是没耍过小聪明。每每偷偷消极怠工,叶荀仿佛长了火眼金睛,事后惩罚虽然简单,但一定要命!轻飘飘的两字“重来”,你说要不要命?凌娇挑战过几次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用无数次苦头,换来了乖巧、老实!好在时间缓缓流逝,凌娇终于缓缓发现自己身体的改变。于是她开始幻想自己成了开外挂的主角,期望自己的艰苦隐忍能换来日后的一飞冲天,于是她开始主动、开始投入。可是,两个月后的成果就这么个样,凌娇再多的激情也有用完耗尽的那一天!
再次,两个月下来,凌娇能拿得出几个家常小菜了,这也是不小的收获啊!
新学期开始,凌娇虽然没有以往那么激情投入,但还是每天老老实实地完成以前叶荀定下的锻炼标准。只因叶荀虽然离开,但曾轻飘飘吩咐过再见面时会检查……是的,叶荀离开了,不知所去。而凌娇也换了领导,现在成了秘书李明诚手下的一名小兵。
室友都很惊奇凌娇的“改变”,要知道,以前凌娇特别懒惰,无事绝不愿早起、更别说长跑!凌娇有苦难言,只因叶荀有一次曾无意说过以后会检查!为了免受惩罚,凌娇对叶荀的话一向奉为圭臬。
好在,一个学期下来,她终于有了明显的收获:起码,现在的她,面色红润,雀斑不翼而飞。皮肤不算白皙,但也不再是菜色了。更重要的是,身体的某些部位似乎也悄悄有了变化,这让凌娇喜不自胜。
虽然口头上故意抱怨叶荀对自己的压榨,但对他的感激也是真心实意的。尤其是传授她拳法时,叶荀在自己心中由“先生”这个没甚温度的称呼升级成了可亲可敬的“师父”,但凌娇只敢在自己心底悄悄喊,对着水晶石呢喃。
师父啊师父,好歹有个“父”字,也算是弥补凌娇对父亲的一种企盼了。其实这完全是凌娇的幻想,其实叶荀不管和她说什么,声音平淡,无温度无起伏;而叶荀脸蛋虽俊逸有型,但面对凌娇从来无笑容无表情。
说来也怪,凌娇认识师父叶荀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似乎从未见他表情有过变化,总是如死水般的平静,仿佛万事万物皆不在心中。这种淡漠让人模糊了他的年龄与成就,他的存在变成了一个符号。
师父的表现虽然奇怪了点,但因为他一直如此,所以凌娇倒也不以为怪。但柳燕的举动就让凌娇纳闷不解了。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又一个新学期到来时,消失一年的师父回来后,柳燕开始粘着凌娇。上学时等她、放学时等她,吃饭时挤在她身边,上自习更是寸步不离。凌娇以前都是和小雨、小白三人一起,现在柳燕插进来,高调地当众撒娇:“阿娇,好了吗?可以走了吗?”或者宣示主权:“你们先走吧,我等阿娇呢!”要不干脆:“阿娇,快点!”直接动手拉她。
凌娇很不喜欢柳燕,也许是天生气场不协调吧,反正她看柳燕哪哪都不喜欢:柳燕的脾性、看人看物的眼神、举止做派、说话的腔调……但是她性子好,也不愿意与人交恶,不喜欢,离远点就是了,所以一年多过去,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但现在不行了,凌娇不知道柳燕哪根筋不对,不顾自己的脸色,总是笑眯眯地凑上来,亲亲热热地挽着你胳膊说话、替你做决定……你能怎么办?直接推开?凌娇拉不下脸。消极抵制,如早早起床早早走,或故意提出相反的意见……但两个回合下来,此举就失效了。瞧两人的对话:
柳燕:“阿娇,回吧!”
凌娇:“你去哪?”
“当然是回寝室啊。”柳燕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凌娇好脾气地笑笑:“那你先走吧,我去图书馆。”
“那我也去图书馆,正好去借本书。走吧!”柳燕毫不犹豫地改口。
凌娇暗自翻白眼:“呀,有点头痛,你去借书吧,我去外面走走。”
“不舒服还一个人?我当然得陪你!说吧,想去哪?”一副体贴大姐的表情。
凌娇无语,直直往前走。柳燕追上:“去哪?”
凌娇没好气:“回寝室。”
“嗯,也好,不舒服是得歇着,走吧。”说罢挽上凌娇的胳膊。
凌娇忍无可忍,尽量温和地笑:“柳燕,你先回吧,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那怎么行?你不舒服当然的有人陪着。”柳燕斩钉截铁,眼中满是关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凌娇能怎么办?幸好凌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可让人觊觎的东西,既然对方爱贴就贴吧,听之任之得了。但心底到底不爽,故消极反抗:不管柳燕说什么做什么,少答少理。面对冷脸子,总不至于能长久保持热情吧?然而,凌娇偏偏小看了柳燕。一个月下来,凌娇与小白、小雨的三人行被硬生生拆散,变成了两对双人行。对此,凌娇只能苦笑。
一天寝室四个去市里逛街,柳燕看上了路边摊的小玩意,招呼大家一起看,并笑着让大家各挑一两样,她请客。那摊子上摆放着各色珠串、项链、手串、戒指等等。小白夸张地大叫着奔过来,拿起造型各异的戒指左试试,右照照;小雨则在看那亮闪闪的手链;凌娇却不过柳燕的好意,挑了根头绳。
“怎么?瞧不起我是不?来来来,这檀木手串不错,咱一人来一串吧,算是寝室装备,哈哈,怎么样?小雨,你要红色还是原木色?喏,凌娇,这串不错,给你。”凌娇扫了一眼,一大把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原木色的檀木手串被小贩用一根绳串着,也不知柳燕是哪知眼睛看出来其中一串不错的,难道是火眼金睛么?凌娇忍住笑,摇头:“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
“好玩么,反正又不贵,大家一人一串,多好啊。要不,你拿红色的?”见凌娇伸手去拿红色手串,柳燕又笑嘻嘻地递上她原来挑的那串:“还是拿这个吧,衬你的肤色。”
凌娇看柳燕这作态,心中不喜:说好了让人挑,又不尊重他人的意见,真没意思。于是干脆不要:“你别管我,多谢你的好意。无关贵贱,我是真的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柳燕无奈,心中暗恨不已:“哼,拽什么拽!要不是周哥说要自己想办法让你将这珠串收下、务必每天带着,还不能让你察觉,你以为我愿意理你!什么东西,这一个月总是冷着个脸,以为自己脸大!”腹诽过后,记起周哥的嘱咐,装模作样左看右看,挑了个玉制貔貅给她:“那送你这个,祝你有进无出,财源滚滚。我跟你说,这个是招财的,而且是人送的,你可千万不能自绝财路哦!”言下之意很明显。
凌娇突然火了,憋了许久的怒气一触而发:“怎么,你爱送,人就非得收?什么毛病!”说完甩开柳燕的手,一个人走了。倒是小雨追过来,劝:“人柳燕诚心请客,不要白不要,反正几块钱的小玩意而已。先收下,回头随便你塞哪都成。好了,笑一笑,这才对嘛,大家出来,就是图个开心嘛!”说着把貔貅塞凌娇手里。
听小雨这么一劝,凌娇也觉得自己的怒火来得有些莫名,但拉不下脸给柳燕说软话,于是冲她扬扬手中的貔貅,说了句:“谢啦!”柳燕立在那,神色莫名,付了钱,跟上小雨几个,无人察觉时,射向凌娇的目光恨不得将凌娇的背戳出个洞。
自那后好几天,柳燕都不理凌娇。凌娇反倒松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星期不到,柳燕有一天突然叫住凌娇,并且递给她一支防晒霜。
凌娇不动也不语。柳燕却自说自话:“你这个人哪,上次人给你送东西,你居然莫名其妙就朝人家发火,人家没跟你计较,你到犟上了!喏,给你,防晒的,好好的一女孩,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脸晒得通红!”说完就扭着屁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