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怎么分别的,凌娇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回来后小小的感冒了一场,幸好不算厉害,也没吃药,熬了两天就好了。再后来,萧敏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每次接到凌娇的邀约只要有空都会赴约,但也仍是指名要小白一起。
凌娇不是没反思过,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后来她多次想起这一段往事,面露苦笑:强求得到的,很可能是苦涩。
一个周六,萧敏破天荒地约凌娇去逛街。凌娇想起最近一次与萧敏见面,刚一照面,萧敏就笑着道:“阿娇今天穿的新衣服真漂亮!”凌娇一听脸立刻红了。低头数息才一脸羞意地向他求证:“真的好看吗?”对上萧敏直直的眼神,忽然脸一下发烧,顾不上他的答案,又急急的絮叨:“小白也说好看呢!是上周末买的,我很喜欢格子衣,却一直没穿过……”
“这一款有没有男式的?”萧敏问。“没有,哦,不知道。”凌娇老实回答。
“唉,要是有同款就好了!”萧敏的语气有着小小的遗憾。那遗憾仿佛一大石头砸在凌娇心上,让她的心一下子发紧。她忽然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却迎上萧敏戏谑的笑容。
原来,如此。
那一刻,凌娇说不出什么感觉,欣喜未及心头,便满是失落,及淡淡的苦涩。
凌娇思索了好一会,最终应下萧敏的邀约,随后就跟超市课长打电话请假。权当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心头的甜意还是无法压住涩意,五十块钱呢!
凌娇甩甩头,特意换上那件格子衣,手轻轻抚着衣服的褶皱,然后咬咬牙,从带锁的箱子里又掏出五百块钱,装在身上。出门时,凌娇又拿了一把折叠伞放在小包里,还细心地带了瓶矿泉水。
萧敏约的地方是校门口。这让凌娇心里有个小小的遗憾,旁人的男朋友约会都是急巴巴地在女生楼下等着,偏萧敏他……丢开这些烦恼,一见面,凌娇就笑着问:“要买什么?准备去哪条街逛?”
萧敏笑着答:“也没什么要买的。这不快毕业了,逛一次少一次。”
现在是五月份,五月份的天,长个麻烦脸。笑时,穿短袖也冒汗,阴时,穿长袖也哆嗦。出门时虽是大太阳,凌娇还是老实地穿了长袖衣牛仔裤,拒绝小雨借裙子给她穿的好意。这也算是凌娇的一大特点:在温度面前,风度向来只能屈居第二。无他,怕感冒花钱。
两个人一边逛一边闲聊。为了这次难得的单独相处,凌娇昨晚可是做了不少准备,绞尽脑汁准备了很多话题,不求聊得兴高采烈,总不能冷场是不?很快就到了凌娇买格子衣的店铺。凌娇笑盈盈的指着自己的上衣问:“美女,这款有没有男式的?”满脸笑容迎上来的服务员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姑娘,她连连点头,一边用手势引着他们进去。
萧敏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衣服,穿上在镜子前比照了一下。服务员连连称好,并一脸羡慕地打趣凌娇:“你男朋友长得好,身材又好,这件衣服修身,穿上更帅气了!小心被别人抢了哦!”凌娇听了也不辩解,脸上却明晃晃的满是喜色。
萧敏真是个好衣服架子。他身形修长,形容懒怠而又随意,休闲衣服上身后别有一种富贵闲人的滋味。凌娇正准备去柜台买单,萧敏似是想到什么,稍一犹豫,还是打断服务员的大段恭维,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然后急急对凌娇说:“阿娇,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买吧,省得拎。”
凌娇见萧敏坚持,只得递给服务员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随着他出了门。
随意选了个快餐店。凌娇习惯性的想捡最便宜的点,但一想到身边的萧敏,她又住了口,没说想要吃粉,转而同意吃快餐。萧敏点了个茄子煲、油豆腐炒肉,外加一份清炒空心菜。菜一上桌,萧敏就伸筷子夹,一边吃一边说:“阿娇快尝尝,这几个菜都是我喜欢吃的,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说完一笑,目光似有所指。
凌娇被萧敏直直的目光一扫,立马慌乱地伸筷子夹菜。原本因为萧敏点菜既没问及自己的喜好,菜上桌后又没有照顾自己的委屈也被慌乱代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不也应该是男的照顾女的吗?真是大男子主义!不过凌娇的脸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萧敏吃饭的速度很快。他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三碗饭,三个菜中茄子煲他尝了一筷子,嘀咕了句油太重,其他两样倒是吃得差不多,也就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哦,还有一样没动,快餐店老板盛的免费汤。
这是第一次两人一起吃饭。萧敏的举动让凌娇无所适从。她倒很喜欢吃油腻腻的茄子煲,肉沫香,还下饭……可现在,她是吃还是不吃?空心菜她也很喜欢的,可只剩几根了。她虽然不挑食,但也有喜好,眼前明明有茄子煲,油豆腐自然得靠后……
她正磨磨蹭蹭为难之际,吃完饭的萧敏端着杯茶慢慢喝着,边看着凌娇吃饭,边说:“阿娇,我好像并没给你说过我家的情况。”
原来山区,不代表物产丰富,而是交通不便、经济不发达的代名词。萧敏的工作早定下来了,因为不满意,所以自己曾经问起他也没正面回答。他是属于包分配那一批,基本上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他不愿回却不得不回。
怪不得自认识他后,他脸上总挂着一层忧郁。凌娇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疼,替萧敏心疼。他那么骄傲,那么潇洒,也颇有才华,却得不到合适的舞台展示。可惜,自己毫无办法,连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看,我家就这么个情形,我两个哥哥为了供我读书付出良多,本以为毕业后能够回报他们,可工作这个样……我哪里还敢想其他?以前我从不敢和你多说,后来,樱花亭……我明白了你的心意。现在,反正要毕业了,我也不想自己以后遗憾……只是,我真的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