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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合租同居 非典时候遇到的非常爱情

单身男女合租屋檐下,遵守约法三章“同居”生活;SARS侵袭楼房被隔离,在抗击非典调控恐慌心理;非常时期培育了非常情感,隔离之后带着非常爱情飞奔……

都市缘分,单身男女合租屋檐下

2003年初,我在CD市西二环路的一个小区里,租住了一套出租房,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只租了一室,另一间暂时空着。我在这套房里刚住到第10天,那天我下班回到租的房屋里,开门后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也在房里。我正纳闷之时,她先口而开,自我介绍叫芳芳,说合租一套房,每月可少付400元房租。

“认识你我很高兴。”我绅士地向她打招呼,“我们同住,以后请芳芳多多关照哈。”她笑口一开说:“相互关照。”

合租一套房,在当今都市里是很常态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可真正轮到我同一个女孩子合租一套房,还是令我感觉有些不太习惯、感觉有点别别扭扭的。

芳芳见我有点尴尬,她就说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一、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对方的房间;二、使用卫生间按国际惯例女士优先;三、水电气费共同支付……”我正在看着“约法三章”,芳芳就自言自语道:“我为了保护权益不受侵犯,希望我们和平共处,请你按章就寝。”好男不跟女斗,我在被动中接受了芳芳的“同居条约”。

我是CD一家报纸的招聘记者,常常是白天采访夜里写稿。一天晚上,我在房里用电脑赶写稿件,我完稿后进厨房洗刷时,看见一个头上包着毛巾、脸上涂抹****、两只大眼闪动,我被吓得魂飞胆散:“活见鬼了。”

“胆小鬼,还是男人呢,女人做美容有什么可怕的。你试试不?满舒服的。”她开口说话,我才从惊魂中把悬挂的心放回了原位。

“谢了。我不用,以后你再做鬼脸时,请在你的寝室里,别让我再受伤害。”

芳芳是个典型的现代都市新潮女孩,她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营销员,生活多姿多彩。特别是在晚上,她经常外出参加朋友的“组织生活”,走时还有意向我挑战:“走吧,跟我一起去赴约。”

“谢了,明天一早我就要交稿件,下次再去吧。”

“留你独守空房我很心疼,拜拜。”她轻快的脚步声咚咚咚地从楼道里消失。相比之下,我这个做记者的夜生活显得十分的枯燥,往往是百天采访,晚上赶稿,很少参与“都市放牛”的夜生活。

一个星期天我在家中赶写稿件,当我兴奋地写完稿子时,中午芳芳用满桌子的菜肴来犒劳我,让我这个单身男人享受到了久违的美餐。

吃饭时,芳芳说饭不能让我白吃,下午必须陪她逛街。我完成了稿子,心情愉悦,乐意陪她。

我们来到春熙路,芳芳一进入街市如鱼得水,在商店里穿来穿去,不是试穿裙子,就是试试鞋子,侃价还价,但她总是下不了决心,逛了两小时仍然一无所获。她的兴趣很浓,而我天生不愿逛街,累得有些走不动了也仍然坚持,以免扫她的兴。

在青年路芳芳试穿了一件白裙子,她问我怎么样?“漂亮极了!”我伸出大姆指。服务员忙说:“先生,你女朋友穿这件裙子,真像白雪公主。”我与芳芳相视一笑。她付了款后高兴地穿着白裙子离开了这个商店。

不知不觉中春雨沙沙而下,我担心芳芳被雨淋湿,就急中生智地买了一把天堂伞送跟芳芳。雨沥沥淅淅下过不停,她就拉着我与她同行在一把伞下,漫步地飘洒春雨的街市……

偶尔,我们租住的房子里,也有一帮哥们姐妹光临。我与芳芳这对“临时组合”自然成了主人。一个星期天,我有几个报社的朋友来作客,朋友来的时候,芳芳已去街上采购食品去了。当我们坐在一起笑逐颜开神侃时,她提着两袋东西回来了。

“有美女相伴,也没给哥们报喜,不够意思。”

“别开玩笑,我们是一起租房的,介绍一下她叫芳芳,我的邻居。”

“是邻居还是同居?我看都一样。”

“同居又怎么的?”芳芳先发制人,反而让我的狐朋狗友无语可说了。“各位记者,认识你们我很高兴,今天我就尽主人之意,做饭来犒劳你们。对了,以后你们给女朋友买化妆品,我给你们推荐产品,绝对的正宗货。”

芳芳做饭去了,朋友们就拿我开心:“哥们,家中有一枝鲜花,天天闻着夜来香,爽!”

“芳芳漂亮大方、温柔贤慧,哥们有福气,羡慕不忌妒。”

“别拿我来开心了,好事哪能降临在我的身上。”

我与芳芳合租同住屋檐下,一直遵守“约法三章”,过着不亲不疏的“同居”生活。然而,自从哥们来了之后,我与她相处反而有些拘谨,仿佛两人都小心翼翼地怕去捅破那层纸。当那场肆虐的非典袭来之时,却把我们两人紧紧地套牢在一起……

SARS来临,我们隔离在出租房里

2003年,全球爆发“非典”,使众多国家和地区面临一场疫病危机,其中,我国也受到SARS的侵袭,有的地方成了重灾区,深受其害。

4月29日,我正准备回老家过“五一节”。30日清晨我还躺在床上时,就听到楼下有救护车、警车的叫声。我正在惊懊之中,芳芳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说:“我们这里有人得了非典?”

“你太敏感了,我们这里没有听说SARS来了,不可能吧?”说是这样说,其实,我心像被警戒绳拉扯,我从床上弹了起来。那时人人都敏感,时时高度警惕。我扑到窗台一看:楼下停有一辆救护车和几辆警车,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搬运担架,一会儿门外楼道里就响起了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

芳芳开门一看:“哇——楼上有人感染了非典!”她的话音刚落,楼下就开始广播:“请5单元的全体住户注意,在你们单元里发现了输入性非典疑似病人,经区‘防非办’决定,从现在起对5单元的全体住户实施封闭隔离,隔离时间15天。从现在起,全部限制出入,不准迈出家门一步。我们在楼下专门设立了服务点,你们有什么需要,请拨打电话与我们联系……”

“我们被隔离了。”站在凉台上我耳闻目睹楼下的警察,已经在树木与楼房之间拉起了一条黄色警戒线。还有几位身着防护衣服的人在四周喷洒消毒药水,一股股呛鼻的气味从楼下飘上来。楼下的广播不停地播放着“隔离通知”。

那段时间闹非典,已给人们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面对SARS的肆虐,人们几乎不敢出门。不敢出门与不能出门是两回事。现在我们的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谁敢出门就要负法律责任。

平时我们两个年轻人几乎没有做饭,吃的房里几乎一无所有。我们被关在屋里,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我就跟楼下服务站打电话,可总是占线打不进去。于是,我们就先商量买些方便面以解决应急问题,其它东西以后再说。

面对非典,我们两个年轻人的心突然靠近了;面对困难,我们开始一起合作想办法解决。我迅速写好了要买东西的字条,芳芳拿过纸条一看说还有一种“急件”需要买,我问是什么?她答是女孩用的东西,我立即明白了,就在纸条上加写买两包卫生巾。然后,放进一张100元的钞票,我正准备去开门,她立即挡住说不能开门,广播说里说开门SARS病毒就有可能入侵。

“怎样将装好钱和纸条的塑料袋放到楼下?”芳芳说用绳子从楼上吊下去,我们就忙碌寻找,将屋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仍没有找到一根绳子。于是,芳芳就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毛衣“嚓嚓嚓”地撤开,我也仿效着帮忙撤毛衣,她就开始编织,很快就编出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然后将塑料袋吊起放下楼。

楼下看见有东西往下面放,他们就接过袋子一看,然后按我们的需求,往里面放物品。我将塑料袋拉起来一看,方便面有了,还放有一只温度计,可卫生巾没有。她就打电话问,下面称卫生巾一会才能买到。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非典让我们更加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相互帮助、互相关爱。芳芳立即烧水煮面,解决用餐问题。我站在凉台上等待下面送来卫生巾。这次袋子里面还放了一张表格。这是“非典办”紧急印制的,需要填写隔离住户的情况。其中一栏是住户关系。我问她怎么填写?她就反问我怎么填?我就用诙谐的口吻说:“就填恋人关系吧?”“怎么能这样填写,谁跟谁是恋人关系?”

“怕什么?非典时期,非常爱情,也许这次隔离,真的是我们的缘分,也许从此我们真的能成为一对恋人,我还得感谢非常时期给我送来一个林妹妹。”两人相似一笑。“你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吧,过了隔离期我就重新租房住。”

“依我看在这非常时间,你就不要再挑剔了,我的条件也不错,我们应该算是门当户对的,你就同意吧,以免我们到了阴间还是一对处男处女,枉自来到人间走了一回。”

“我没心思给你开玩笑,谁你怎么填?”她羞涩一笑:“快吃面吧,堵塞你那张嘴。”

以前,我还认为非典离我非常遥远,可说来就真的来了,非典控制了我们出入的自由,隔离在房里恐慌是难免的。广播里反反复复播放着预防非典的措施:不要关窗、注意通风、讲究卫生、经常消毒……

“对,马上消毒。”我又放下袋子,很快楼下的工作员就给我们放入了两筒消毒药水。芳芳立即在房里喷射消毒液,满屋充塞着呛鼻的味道,她就又向屋里喷洒香水。我也积极行动起来打扫卫生,清除废旧物品。

一阵忙碌之后,我们仿佛疲惫不堪,坐在客厅里无言相对,束手无策。电视里正在播放着********视察抗击非典时的画面: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迎难而来、抗击非典……

增强体质,战胜非典。我提议锻炼身体,芳芳响应。在室内进行体育锻炼,器材有限、项目有限,就先做伏卧撑。我率先带头,就势在客厅的地板上开始示范,连续做了23个。芳芳在我的鼓动下,只在沙发上撑了3个就说难度太大,实在支撑不起笨拙的身体,自认输了。她说改比仰卧起坐,这是她的强项。随即,她在沙发上连续做了25个,我又躺在地板上只做了23个,给她留点面子,一比一,算是打平。

强身健体虽然是搞击非典的一个好办法,可我们平时锻炼少,体力很难保证,两个回合下来都感到体力不支,软软地坐在沙发上。

我们虽然同住一屋,但白天都是各忙各的,很少坐在一起聊天。如今被隔离在同一屋檐下,时间才知道难以打发,而且,现在才刚刚开始,难熬的日子还在后面。非典带来的恐慌不得不让我们害怕。作为男人,心理承受力应该比女人坚强。因此,在这种非常时刻,我竭力表现出男人的刚毅。

响应号召,团结一心,抗击非典。我说不能坐以待毙,让非典把我们套牢在屋里。我尽量设法在我们租房的小小空间里,寻找可以排遣心灵恐惧的节目。我就问她平时喜欢玩什么节目?她说会玩扑克牌,来捉乌龟吧?可屋里没有扑克牌,我就打电话,然后放下袋子,等待下面为我们送来扑克。

捉乌龟的节目开始,芳芳说谁输了就在谁的脸上贴一张纸条,我说这种游戏老掉牙了不好玩。她就问我有何新招?我说谁输一盘就主动亲对方一下。在非常时期,为抗非典,她说只能用手背亲手背,我点头赞成。于是,游戏开始。先前几轮,我们还能按约定操作,可玩着玩着,我们就很难遵守规定,自然出现了出格的“惩罚”……

非典考验,初恋在非常时刻诞生

川台开始播放晚间新闻,报道的头条消息,是我们这栋楼里一位住户,5天前从广州市回来后,昨晚高烧39度、出现了咳嗽、胸闷等症状,属输入性非典疑似病人,并将这家3口人,都送到专门收治非典病人的医院进行观察治疗,同时,政府已经采取了积极预防措施,以将这栋楼房实施隔离。随后,又播发了本市收治非典病人3例,疑似非典病人9例,报道说均属输入性……

“SC人口上亿,才3例非典病例,稀罕着呢,比中足彩的概率都少得多,没什么可怕的。来,我们继续锻炼身体。”这次我们进行的是跳舞。芳芳当教练,她教我跳三步舞,嘴里不停地喊着“一二三、嘣喳喳”,反反复复、一步一步地跳着分解动作,然后合练。

我平时乱蹦乱跳还行,可按要领跳舞就乱了节拍和脚步,浑身紧张、汗流浃背,踩了几次芳芳的脚后才几乎与她合拍。

当我兴趣正浓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百里之外的妈妈问我何时回家过五一节,我就向她老人家慌称单位要加班,不放假了。妈妈又叫我平时不要外出,注意预防非典。我就告诉她:“妈妈你放心妈好了,儿子还没有结婚呢,阎王爷是不会收留我的,我好着呢。”接完电话,芳芳正在关她的房门。我立即对她说:“请不要关门关窗,要保持通风,请你放心,我决不会在非常时期侵犯一个弱者。”

好难熬的夜晚。洁白的月光映进窗户,让人感到都市夜晚的凄凉。我躺在床上仿佛非典就要逼进我的窗口,伸出魔爪来卡住我的脖子,一种悲哀袭入通体。也许是同屋的感应,我听见对门的她在呜呜地哭泣,我就勇敢地走到她的床前关切地问:“你做恶梦了?”她翻身起床,一把搂着我恸哭起来。我也受到了感染,与她相拥而哭。

“人在非常的时刻显得很脆弱,需要一种力量来支撑,才能来战胜心中的恐惧,渡过非常的时期。”芳芳问用什么力量来支撑,我脱口而出:“爱情!”我当时想也没想就说:“也许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恐慌、能抗击非典。”她用信任的目光注视着我,赞同我的观点。我就迎难而上,勇敢地把芳芳搂抱在怀中,用俩人爱的合力,来赶走似如魔鬼缠身的非典……

是兴奋还是激动?是恐惧还是紧张?是爱的力量还是俩人的全力?也许都有,才让我们心定地住在出租的房屋里,迎接非典带来的挑战。白天我们强身健体,热量消耗太多,夜里我感到肚里空空荡荡的,寻找东西来充饥,可除了方便面,只在厨房里找到了3瓶啤酒。喝酒,没有菜,我就打电话到服务站,请他们帮助购买。回话称只有火腿肠,我就放下绳子去接食物,芳芳还找出了零食,我们便开始猜拳饮酒,欢乐赶走了忧郁,愉快忘却了烦恼,仿佛非典已经离我们远去。

喝啤酒的节目完毕之后,睡意就靠近了我。在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听到喘息和咳嗽声,便开灯一看:芳芳倦缩在沙发上,我立刻紧张起来,问她哪儿不舒服?她说可能是感染了非典,我说你不要吓我,她就从腋下取出温度计让我看体温:39.5度。顿时我全身紧张起来,SARS真的是“刹时”,说来就来了,不行,趁早报告,晚了就来不及了,我拿出手机时她却伸手抢了过去说:“你怕吗?”“不怕,有我在,不要紧张。”芳芳就向我求援,叫我扶她起来,我想也没想就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她又轻轻地问我:“你真的不怕吗?”我答:“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说怕不怕的,赶快准备,到医院去治疗。”

“我不去医院,一进医院就被与世隔绝,我若是进了医院也许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有人得非典必须报告,这是义务。”

“我得了非典你还会爱我吗?”

“我们去住院吧,我跟你住在一起,用爱的力量来战胜非典。”

“为了爱情非典都不怕,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一个女人能找这样的男人作为伴侣,一生都有安全感,我对你的考验合格,答应做你的恋人。”语毕,她莞尔一笑,在我的额头上叭一个响吻。

我就势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不发烧了。”

“我本来就没有发烧。”

“那你的体温怎么是高烧?”

“傻蛋,我刚才把温度计插进热水里,故意考验你怕不怕非典……”

“在这种非常时期,你还有心演恶作剧,我要好好地收拾你!”……

我在这场非常考验中赢得了爱情。当我们带着初恋的爱情走出被隔离非典的出租房时,天空蔚蓝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心情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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