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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吸血鬼城堡见闻

天空乌云密布,林中万籁俱静。脚踩在地面的枯叶上,却没有一点动静。卡尔狂奔着,但是没有迎面而来的风。这里的空气已经死去,再也无法流动。

月光不知道何时照射到卡尔,斜斜地投射出他的影子。卡尔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我抓到你了。卡尔抬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这个黯淡而朦胧的月亮,他抽刀一斩,月亮就裂为两半,那点微弱的光华也随之消失不见。

卡尔在自己狭小的房间内醒来,不久前才被打扫干净的房间仍然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密闭的空间里空气浑浊不堪,连个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前几天来到这处吸血鬼的秘密城堡时,卡尔是怀着兴奋的心情想要好好探索一下的。结果进来前普莉希拉却警告他不要乱跑,同时她会对外宣称卡尔是她的奴仆。从骑士到奴仆,这地位降得也真快。要不是这座城堡防卫森严,卡尔都想着不顾一切地逃跑了。

对于普莉希拉的行为卡尔并没有多少怨恨,由于不知什么原因他们间本来是单向的心灵连线变成双向的了(这件事普莉希拉暂时还是不知情的),他能察觉到普莉希拉的歉意。卡尔从这里的种种迹象知道这座城堡里的的大部分吸血鬼应该是看不起人类的。假如成为她的骑士真如普莉希拉所想是一种荣誉,那么他应该会被很多人嫉妒吧,想想还有点高兴呢。然而当卡尔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房间,所有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

卡尔仔细地回想着关于西山王国的资料,发现这些资料少的可怜。他只知道这个王国处于一处山脉的盆地中,与世隔绝。现在奥瑞姆上大部分国家都已经取消了贵族的封地,可说不定保守的吸血鬼还保留了这一制度,说不定公主心情好就会赏赐自己一块封地呢。

卡尔拍了拍自己的脸,停止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继续谋划着自己的逃跑大业。在这城堡中是绝对不可能逃跑的,他估计这里大师级的吸血鬼至少有二十个。在外界逃跑首先是要找机会远离普莉希拉,再想办法切断心灵连线。至于被通缉什么的他也不怕,反正现在他原来的身份在奥瑞姆也是被各国通缉的。所以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拐骗普莉希拉出门。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稳定而均匀。卡尔走出去,跟着这个面色萎靡,目光呆滞的奴仆就餐。这些奴仆大都被幻术控制,服侍着城堡中的那些吸血鬼。偶尔主人心情不好也会吸食他们的血液,至于这些人的死活则不是那些吸血鬼所关心的。卡尔试图和这些奴仆交流,发现这些人都几乎丧失了神志,只有一些基本的反应。如果有能力的话卡尔也想救一救这些可怜人,只是他现在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哪里救得了他们。想到这一点卡尔忍不住叹了口气。

奴仆们的饭菜很丰盛,肉类蔬菜搭配合理,看起来这些吸血鬼也不希望食物的血液缺乏营养。不过这味道实在是无法恭维,与猪食无异。卡尔吃了一点就吐了出来,食欲立刻就消失了。他心中莫名地烦躁,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眼不见为净。

“404号,快点出来,主人们要找你。”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进这脏乱的餐厅。她因为血液足够鲜美而被吸血鬼们喜爱,所以解除了她身上的幻术,让她管理着这些奴仆。

卡尔不想多生事端,跟着她走出了餐厅,但却低头一言不发。

昏暗的走廊中只有几根蜡烛照明,吸血鬼们对于强光都有点厌恶,所以即使是不会有吸血鬼到达的地方也很少有光源。

001号有点担心跟在她身后的男孩,之前命令她带这个男孩过来的吸血鬼并不像怀着善意而来。她在这种鬼地方呆了这么久一些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她本想提醒一下卡尔,想了一会后还是放弃了。如果结局已经无法避免,至少这一段时间他不用为恐惧所累。

走廊尽头一扇门通往一间小小的客厅,里面有三个吸血鬼在等待。001号恭敬地说:“主人,你们要找的人到了。”

卡尔悄然间打起精神,他本以为是普莉希拉在找他,没想到是三个陌生人。他可不相信其他吸血鬼会闲的无聊突然找他,其中必然有着什么阴谋。如果这三人危及了他的性命,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贱种,过来伸出你的脖子。”其中一个吸血鬼粗暴地命令。

卡尔强忍住怒火,通过心灵连线感应着普莉希拉的位置,发现她并不在附近。卡尔尽量不露出一点异状,走到那吸血鬼面前,准备等他放松时暴起发难。

“主人,这个奴仆昨天才刚来这,还没有经过检疫。如果你们需要鲜血的话,我可以提供。”001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出这句话,即使她是这些奴仆的首领,可是对吸血鬼来说并没有多大不同。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孩还没有在这没有希望的生活中走向绝望吧。

“谁允许你说话了?”另一个吸血鬼走到001号旁边,扇了她几巴掌。这时第三个吸血鬼说话了:“把她赶出去就行了,我们没必要多惹一些麻烦。”

等到001号走远后,这三个吸血鬼不怀好意地围着他。

“贱种,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会让你少受一点苦的。”

普莉希拉还是不在附近,卡尔的烦躁感再也无法压制。刀光亮起,其中一个吸血鬼就人头落地。另外两个吸血鬼没有料到这一幕,有点措手不及。卡尔抓住机会一刀劈向其中一人,那吸血鬼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要用手阻挡。卡尔意念一动,一道额外的推力就附加在长刀上,改变了它的轨迹。这吸血鬼猝不及防下也被削去了头颅。经过那次诡异的梦境之后,卡尔的精神力居然涨了一阶,达到了可以意念化力的地步。

卡尔干掉第二只吸血鬼后,第三只吸血鬼已经逃到了门口。卡尔掏出郁金香,一发爆裂弹射中了他,吸血鬼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倒在了地上。

——————

“精彩的表演,看来我小看你了,卡尔。”赤瞳从门外走了进来,随后又说:“可是你不怕引来其他人吗?”

“你们不是早有计划了吗?王子殿下”卡尔回答,语气中的不满却无法掩盖。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实力,看起来这三个吸血鬼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十六岁精神力就达到高阶水准,看来我妹妹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卡尔此时的精神力虽然增长了不少,面对赤瞳时仍然觉得他深不可测。没有心灵连线他也无法知道赤瞳心中所想,这让他不免有点局促,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有意思,你是在害怕我吗?确实有一点,不过更多的是防备,看来你的猜疑心很重呀,卡尔。咦,这是什么情绪,你在同情这些奴仆吗?怜悯啊,真是高贵的美德呢,看来你真的有一颗骑士的心,难怪我的妹妹会突发奇想弄出个这么有意思的仪式……”

“够了!”卡尔愤怒地喊道。没有谁喜欢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暴露在别人眼中,即使是他和普莉希拉的心灵连线,除了通话外也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一些情绪。

“啊,抱歉,我不应该随意窥探你的内心的。”赤瞳说,“刚才一时忘记了,我保证不会再对你使用了。”

“这是幻梦之主阁下的读心术吗。”卡尔问。

“没错,我可以算是他的学生吧。”赤瞳回答。

“你们吸血鬼对人类到底是怎么看的呢,食物还是敌人?”

赤瞳很耐心地回答:“卡尔,你还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看得还不够明白。所谓善恶,都只是局限在同一个族群甚至同一个国家内。自然界内,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可是那些被捕食者又有什么罪恶呢?你们人类饲养动物,在它们长大后杀掉它们。这些动物又有什么罪恶呢?我们吸血鬼需要饮血为生,我们只能从人类身上获取。你们人类为了自由反抗,我们为了生存战斗,这些事无关善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现在在门外的001号,她原本精神已经不可逆转地崩溃了,但一位吸血鬼却以幻术为她植入了一个虚幻的目标。她现在每天都想着如何勾引一个吸血鬼将她转化。如果我现在放她离开她会因为失去目标而自杀。你说那个吸血鬼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像001号那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我们吸血鬼饲养的奴仆中,绝大多数都是些死刑犯,完全无法救治的精神病人,以及那些流落街头朝不保夕的人,他们离开这座城堡后是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而在千年前,这些束手束脚的规矩都不存在。这一转变发生的原因是因为所有九阶符文师们逼迫我们签订了和平条约。你看,这就是力量和利益的作用,这两者才是这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

“抱歉,我还是难以接受这些事。请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还有,我希望尽快离开这里。”卡尔灰心地说。

“001号待会会带你去新的房间,希望你早点想清楚吧。”赤瞳的身影在说完话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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