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所说的功法藏于自己眉心之中,扈宇当日在瀑布涯时就早有猜测,所以当时他才并未抗拒。
只是突然冒出的巨蟒,及它所说的这一切,才是真正令扈宇意外的。
当然,意外归意外,倒也让扈宇见识了不少。
至少他以前对魔族了解甚少,也不曾知道魔族竟由九大魔王统治。
不过,巨蟒说了这么多,可扈宇有预感,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
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果然,云层下方仅露出一个偌大头颅的巨蟒继续说道:“你是那家伙的徒弟,从你拜他为师之日起,你就身负一种使命。”
扈宇听闻此言,却罕见没有反驳。
虽说自己是被强行拜师,但有一个便宜师傅也总比自己独自一人要强得多。
况且,对方还传与自己一套看似不简单的功法。
唯一让扈宇头痛的是,自己将要离开,前往外界,可身怀魔道功法,本就于外界所不容。这也就注定扈宇日后的行事必将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或许我出去以后还得弄一套其他功法掩人耳目才行”,扈宇心中如是盘算。
“那家伙一生加上你,也才收徒十人,其中九人都已喋血,希望你不要步入他们的后尘。”
巨蟒话风突然一变,令扈宇猝不及防。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扈宇确实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巨蟒与瀑布涯老者关系密切,为何还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就不怕自己出去后就销声匿迹,天高任鸟飞?
“你早晚都得知道。”
巨蟒实话实说,也不在意扈宇此刻的表情,道出了原因:“我们也不会去管你的行踪,倘若你注定不凡,将来必定声名远扬,到时我们自会找到你。假若你甘愿平庸,于那家伙的计划又无助力,我们自不必大费周章去找寻一个平庸的拖累。”
“总而言之,你的价值大小取决你的实力强弱,没有实力之人,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扈宇默然,巨蟒所言或许不中听,可就是这个理。
无法反驳,但扈宇仍旧发问:“你们怎会有信心待我实力强大后,还会听从于你?”
扈宇相信,自己的便宜师父与巨蟒绝对与某一顶尖势力有着密切关联,不然何以如此行事。
“不同层次的人所处的身份地位不同,看待事物的眼界也就不同,所接触、所关切的事物也会发生改变。等你到了一定的层次,自然不用我们多说,你自己就会义无反顾。”
巨蟒胸有成竹,似乎真没把这个问题当作是一回事,如此风轻云淡就一笔揭过。
闻言,扈宇也不再纠缠这一问题,或许真如巨蟒所说,自己的层次不够,有些想法自然会有所不同。
只见扈宇换了一个问题,是扈宇的一个疑惑:“你们……是魔道中人吗?”
扈宇是对自己的便宜师父的身份产生怀疑,种种迹象表面,自己的师父是魔道中人,无论是从他通身散发的魔气上看,还是与禁锢他的石柱相对比来看。
但是,扈宇心中又有直觉,那个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魔头的老人,真实身份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于是,他只得问一问巨蟒了。
虽然从正常人的思维上说,巨蟒与老者本是同一阵营,倘若它想隐瞒事实,随便撒一句谎也是无法分辨真伪的。
所以,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扈宇问了也等于白问,毫无意义。
巨蟒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它说道:“你若怀疑我们,我们哪怕否认,在你眼中也等同没有回答。不过,我还是想说,魔道与我们势同水火。”
扈宇沉默,良久以后,他抬头向天,直视巨蟒,道:“我这个人直觉很准,我感觉你还有话没说!”
“你的直觉的确很准”,巨蟒深深盯了扈宇一眼,接着反将头颅收回云层之中,不见了踪影。
再则,厚如棉絮的云层又轰然一散,天空中又复清明。
紧接着,扈宇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竟慢慢从潭心飘向潭面。远方飞来一个黑点,速度却是极快,由远及近,是一艘木质的小船,远比扈宇此前的舟要大。
很自然而然,扈宇的脚正好踏在小船之上,就在船落潭面的一刻,随着水纹荡漾。
下一秒,扈宇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转身。
是此前同墨戎宣一起出现在千窟山的年轻男子。
“你就是刚才的巨蟒?”
扈宇猛然惊醒,难怪此前墨戎宣一直说他不是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化作年轻男子的巨蟒不语,眼睛却是直碌碌地盯着扈宇,待扈宇与之对视后,他才缓缓开口:“那家伙的确没有想过要强求你什么,但你毕竟比较特殊,他不做坏人,那坏人自然得由我来扮演了。”
说罢,他的一双眼睛突然有了别样的光芒,但细看又没什么变化。
然而,变化已经开始。不过,只有扈宇才感受得到。
因为,巨蟒的手段只作用在扈宇身上。
没有人知道扈宇经历了什么,只看见他的身体保持一动不动,眼神却是呆滞。
时间缓缓而过,渐渐地,扈宇身上有了变化,有黑气从他体内飘出,就像水汽一样薄且稀。
变化仍在继续,扈宇身表冒腾的黑气随着时间的增长也开始越来越多。
不仅如此,扈宇身周开始固定出现一些黑色的雾气,远远看来,就像是一颗蚕蛹。
再之后,扈宇身上的黑气渐渐像是有了灵智一般,竟自动合于一处,化作某种事物。
待黑气雏形一成,一眼便能认出那是一条蟒的形体。
黑气化作的蟒仿若真实存在的生灵,竟在摆动躯干,围绕扈宇身周转。
这样的黑气而成的蟒不止一条,在随后的时间里,又相继出现了四条。
待第五条雏形刚成,所有蟒形黑气各处一方,以一种奇异的姿态重新钻入了扈宇周围那蚕蛹一般的黑气雾气之中。
所有的气体也都在第一时间收拢在那雾气蚕蛹以内。
几乎同时,雾气蚕蛹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看上去极为古老。
那些文字符号在以一种特殊的规律围绕雾气蚕蛹转动,不时有黑光闪现,许久才停。
渐渐雾气也开始消散,直到扈宇转醒过来。
人形为年轻男子的巨蟒的身影早已不见,却在扈宇清醒过来之时,传来了他的声音:“我在你身上设下五道法则枷锁,每一道枷锁代表一次蜕变,在你实力尚弱时不会触动,可一旦触动,就意味着你必须短时间内将之突破,否则你的实力将一直跌到无法触动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