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和秦淮跟着陈晓和徐捕头等人下了山,天色已经见晚,二人决定先在吴县留宿一晚。陈晓邀请他们去自家喝酒,聊表心意,也算是一番结交,但沈墨以秦淮施展秘法身体虚弱为由拒绝了。陈晓听了也没想出什么挽留的理由,人家仗义相助,用了秘法,也不好再拉着人家喝酒,就感谢一番道了别。沈墨和秦淮跟着徐捕头回了县衙门,然后开了文书借住在吴县驿馆,虽然平常是给过往传信的驿卒和过路的官员住的,但是平常也是对外开放的,能挣点外快是点。
驿馆住的还是蛮舒服的,看来来往官员都待遇都不错。晚上陈晓,还差自己内地来送了参汤,沈墨和秦淮还吃了顿夜宵。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沈墨和秦淮告别了徐捕头出了驿馆,继续沿着驿路走向濮阳。二人助吴县本地侠士铲除小黑山寨以后,沈墨也是有几分兴奋,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行侠仗义。
二人又走了小半天,濮阳城高大的城墙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这濮阳城是个以纺织业为主商业大城,城中的布行和锦商大部分都掌控在韩,卫,石,王四大家族手中,城中的势力除了朝廷的势力基本也都掌握在濮阳四大家族手里,之前碰到的杨万金正是依附在石家势力之下。
近年来韩家在新任家主韩查的带领下发现迅速,隐隐有居四大家族之首的意思。这韩查继任家主之前始终在韬光养晦,也没有跟兄弟们争权的意思,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公子哥,毫无存在感。直到继任时方锋芒毕露,不仅修为深厚,而且手段凌厉,以雷霆之势夺了家主之位,而且为人稳重,行事老辣,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是把韩家的势力搭理的风生水起,咋过其余三家,连朝廷也给他三分面子,不失为一代枭雄。
当然这些都只是沈墨和秦淮闲聊罢了,濮阳城的织锦有名的很,这也算是出趟门,二人打算多少带些东西回去,四海镖局门内弟子出镖时总会带些特产回来。
二人进了城,却发现整个街道没有一个人,民居商铺都关着门窗,安静的只剩下冷风落叶的声音。沈墨和秦淮沿着城里主道向前走,放眼望去十里长街竟是没有一个人影,处处透着诡异。
沈墨开启视界术,观照周围,却是发现好几波人躲在不同的方位,其中不乏尊者高手。沈墨觉得不妙,可能是倒霉碰上了什么。却听城门一角的钟楼突然敲了一下钟,一人扯着嗓子高喊:“午时已到!”
顿时周围喊杀声震天,四拨人马抄着家伙涌上长街,乱战起来。沈墨和秦淮呆呆地站在长街中央,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淮却是拍了沈墨一个:“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说罢两人拔腿就跑。
其实这是濮阳城一年一次的织锦大会,因为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织锦工艺,所以是以实力来决定当年的皇商归属,长街混战当属其中最重头的戏码。
沈墨和秦淮深陷乱战,想突围却被各方势力堵截,这些参与混战的武人都是胳膊上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他们打起来都是认带不认人的。
沈墨刚和一人对了一掌,一根短棒又是朝着他面门砸来,沈墨反手格挡又是一式八卦掌将那人打飞。街面上打架不见铁器是不成文的规矩,虽说对高手没什么用,但对于手下的喽啰还是很有用的,既能决胜负又不太过损伤实力。沈墨不能用刀,只能以八卦掌在人群中招架。
沈墨在一群先天及以下修为的喽啰中大杀四方,一连打倒数人,很快引起了各方尊者的注意,宗师都是各家高层,不会出现在这里,坐镇的都是尊者。一个穿着铁袈裟,头上烫着戒疤的和尚大喝一声:“哪家的小娃,让我和尚来会会你!”说着袈裟一抡,施展的是铁袖功。
“尊者您误会了,我就是个过路的啊!”沈墨地下一滚,避开和尚的铁袖,一脸苦逼地说道。
沈墨被和尚追打,反观秦淮却是一根齐眉棍打翻十几根木棒,沈墨并没有学什么轻功身法,躲不开那铁袖和尚的追打,甚是狼狈。沈墨一咬牙跃上临街的屋顶,各种瓦片扔向那和尚,瓦片打在铁袈裟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和尚大喝一声:“小子,哪里跑!”一只大手眼看就要抓向沈墨,沈墨却是一个急停,向后甩出一把粉末,看起来就像石灰一样,竟是沈墨从人家的烟囱里扒出的一把烟灰。那和尚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混着眼泪抹了一脸黑,这小贼竟然如此狡诈。
沈墨借机拜托了大和尚的追打,从房顶跃下进了一个巷子,还用瓦片掷向秦淮
告知自己位置。沈墨刚进巷子就听一声大喊:“韩家的怂包,来跟爷爷们过过招。”却是几个壮汉刚好堵在巷尾。沈墨无奈一边喊着:“我不是韩家的,就是个过路的!”一边施展八卦掌与几人打斗起来。
秦淮看见了沈墨掷的瓦片,八角混铜棍一挥,扫出一片空间,然后一跃而起,施展云行龙影,跃过人群,奔向沈墨和那几个壮汉打斗的巷子。秦淮刚到,就看见沈墨以八卦掌把几人打倒在地,二人对视一眼朝着城东门狂奔。
出了主干道的长街,混战的人就变得稀疏了很多,沈墨和秦淮合力一路平推过去,眼看到了东门,却见一个男扮女装的俊俏姑娘,提着一根翡翠玉竹棒,娇喝一声:“哪里逃!看你卫家姑奶奶收了你。”
沈墨无奈至极,暗想:“我是妖怪么,还收了我。”一脸蛋疼的表情道:“这位姑奶奶,您行行好,我们就是过路的啊,放我们兄弟二人一条生路吧。”那姑娘紧绷的脸却是噗嗤一笑,原本俊俏的面孔更显动人。“我可不能放你们过去,这是濮阳城的传统,不留下来看看岂不可惜?”那姓卫的姑娘说到。
秦淮却是朝沈墨动了一下眼皮,然后优雅地走上前道:“姑娘你如此美丽动人,这舞枪弄棒的事有伤风雅是不是。”配上秦淮俊逸的面庞,说得那姑娘微微有着脸红。
“而且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从长街混战里跑出来的,也算是体验了这濮阳传统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跑!”秦淮话音刚落,便施展云行龙影,沈墨也是得到秦淮暗示,早有准备,二人越过卫姑娘直奔城门。那卫姑娘只觉得眼前一片幻影人就已经跑出老远,秦淮临走时还拿走了那姑娘的玉簪,姑娘一头如瀑长发散落,秦淮还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姑娘看得心中一番悸动。
二人奔出城门,在城外的一座小凉亭歇了下来,二人瘫在石亭长凳上,望着濮阳城高大的城墙,他们从南门进入濮阳,到现在从南门落荒而逃,前前后后一共半个时辰,当真是一段尖峰时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