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霜看他,王瀚低笑:“那天我在学校吻她的时候,你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样。你明白么,是仇恨!”
张麟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还有她!”说着,伸手一指展霜,“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现一丝茫然。
展霜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
王瀚打断有些疯癫的张麟,道:“你和那个姓徐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张麟听到这里,突然愤恨地看着李凡:“都怪那个老家伙!听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论,说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国?操着那半罐子满的心理学知识,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简直笑死人!”
展霜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平稳了一下气息,道:“你们并不是被李凡利用。”
“什么?”张麟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展霜。
“你们是被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王瀚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船舱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真凶!”
张麟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头看王瀚。
王瀚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你是怎么知道李凡的案件是加密资料的?”
张麟猛地愣住,随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难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笑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手枪,走到李凡身边,伸手抵住李凡的太阳穴,抬头对王瀚说:“真不愧是王瀚队长,天生的敏锐……哼,还有你”说着,一指展霜又指指李凡:“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得让人讨厌!”
“孙一泓,孙头……”王瀚笑看着他,“你处心积虑了将近二十年,真是执念很深啊!”
孙一泓哈哈大笑:“慢来慢来,先不说别的,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生活习惯!”王瀚道:“徐教授是个有经济实力,严重洁癖,很封建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心脏病。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肮脏,到处是**和吸毒者的********。我去对面的酒吧问过,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你的诊所,她描述的那个诊所医生的背影,不想徐教授而是像另外的人。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张麟,但是昨天去老档案室我们发现这背影更想你。”
“背影?”孙一泓微微一愣。
“没错!你每天低着头,打扮得和徐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坐诊,所以大家都把你误认为是徐教授,唯独那个在上方望着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对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实的。她说的是驼背的,宽阔的,而不是瘦削的……这是你和徐教授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好……很好。”孙一泓赞许,“不过只凭着一点,只能算是猜测吧。”
“当然不只这一点。”王瀚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能跟李凡的案件扯上关系的老头有多少人,那个人要能充分地接触李凡,或者他的案件资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王瀚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昨晚请我和霜儿吃面?”
孙一泓一愣,“吃面?”
王瀚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孙一泓的眼瞪大。
王瀚接着道:“很幸运的,我在那个诊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这是某种常年保存下来的回忆或者生活习惯吧?”
“哈哈……”听完王瀚的叙述,孙一泓狂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为几个碗……”
王瀚继续说:“这一切,构成了对你怀疑的基础,接着,霜儿的所得,印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孙一泓很感兴趣地看向展霜:“哦?你有什么所得?”
孙一泓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换做了阴森森的冷意:“是这样啊~~的确,徐涵和张麟都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我这个可以第一手接触到机密资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张麟打来电话,要求拿机密资料来换李凡,就最好地证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霜道。
王瀚点头附和:“估计那天,你特意叫张麟到你的诊所,告诉了他机密资料的事情,为的是让尹浩能撞上他,这样的话,就完美地把罪责都推到了张麟和徐涵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孙一泓放声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王瀚皱眉看着疯狂的孙一泓:“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尹浩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种人!”孙一泓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道:“该死的天才!该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样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们的陪衬”
孙一泓喋喋不休地骂着,展霜注意到李凡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
“特别是你!”孙一泓一推李凡,拿枪指着他,“当年那些同事把你当天使一样,我就是一个平庸的看管资料的,却总要忍受和你们几个发光体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给你们煮面!……可是,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说我完全没有才能,你说我不能研究心理学……你说我一辈子都不是当天使的命……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天使……”
孙一泓越说越激动,展霜突然一个激灵,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
李凡的微笑绽放。
就见张麟突然拿着尖刀冲向了孙一泓,狠狠地挥刀……血光四溅。
孙一泓捂着不停向外喷射鲜血的颈部,缓缓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李凡,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王瀚大喊一声,但是,张麟已经毫不犹豫地抬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王瀚有些来不及反应,展霜无力地苦笑:“马蹄莲……”
“什么?”王瀚不解地回头看展霜。
展霜深吸一口气,看着李凡说:“马蹄莲的花语是圣洁,永恒……让人联想到纯白的翅膀……”
王瀚心惊:“指令是‘天使’?!”
展霜点头:“没错,张麟经常看到马蹄莲,而在他的生活中,因为许教授的研究,经常会接触到‘天使’这个词……而被暗示者,是不会自己说出指令的,甚至在潜意识里害怕指令……所以刚才张麟才会有两次没有说出‘天使’这个词!”
王瀚望着李凡:“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计划中么?”
展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缓缓地对李凡说:“你特意变换画的线条,让笔触越来越急迫,这样,就会让张麟对急迫的指令反应更加的强烈……孙一泓刚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指令,也就越来越急迫……李凡,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赢家到头来还是你……”
远处的李凡歪着头笑着看展霜,眼中满是爱怜,他伸手,在孙一泓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突然拿出了一个简陋的打火机……
“王队,展副队,怎么样了。”秦隶、萧雅和南宫野见王瀚展霜长时间没出来,跟着也冲进船舱。他们进入船舱就看见李凡手里拿着打火机,而他身后没多远的帷幔下,满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王瀚说道:“认了。这个李凡对孙一泓和张麟下来暗示,而后就发生这么多起案件。”
萧雅突然看见李凡缓缓的点燃打火机,慢慢向后退去,一步、二步……萧雅大声喊道:“快退出去!”
众人看着李凡的动作,心中都是一惊。众人纷纷向外跑去,只有萧雅跑向李凡想夺下他手上的打火机。两人在争夺中,打火机掉在甲板上,瞬间烈火熊熊燃起。
“萧雅!”南宫野转向萧雅跑去,秦隶不顾南宫野的挣扎拉起他飞身跃出船。就在这时爆炸声如天崩地裂般响起,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将四人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