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凉如水，清清淡淡的投下一缕缕如丝月光，院子中那株秋海棠闪着烁烁银光，美丽脱俗。
南夜在沐泽怀里瞪大了眼，近在咫尺的人闭着眼，睫毛卷而翘，往日里邪气魅惑的总带着玩世不恭的人睡熟后，眉目天真的如同孩童。南夜把沐泽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挪开，起身披衣下了床，这是南夜打有意识后，第一次同沐泽睡在一张床上，若平常还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沐泽临睡前还把他禁锢在怀里吻了一通。南夜拍拍尚且发烧的脸，推门走了出去。床上的沐泽翻了个身，一双盈盈美目里哪见初醒的迷茫。
踱步到夜郎宫前，便见宫门大开着，那棵几人合抱的海棠树下顾乔松正执了夜光杯自斟自饮，听到脚步声伸手一指对面的石凳，头也不抬道：“坐下聊聊吧。”
南夜接过他递过来的夜光杯，杯中葡萄酒盛了七分满，月色浸润下越发晶莹剔透：“聊什么？”
“你就不好奇为何我一个书妖会在这里做国师？”顾乔松晃着酒杯眼神痛苦又迷茫。
“你有你的理由。”南夜轻抿一口酒，入口甜香，郁郁馥芳。
顾乔松一怔，笑道：“说的对！”
将一杯酒一饮而下，顾乔松指着那夜光杯旁的一个小巧酒壶道：“这是当初瑶儿年幼时我带她酿的，味道怎么样？”
南夜点点头：“的确是好酒。”
“是啊，那时的瑶儿，也是个好姑娘。”顾乔松指腹摩擦过那夜光杯，忽然抬头道，“虽然我是个妖，但这次救了瑶儿之后，我大抵也是十死无生吧！”
南夜心中一跳，笑道：“有我在，定会保你魂魄无恙。”
“我不过是一纸书页，佛前沾血，执念混入精魄，方成妖，若这执念消了，又何来魂魄？”顾乔松微微一笑，笑容释然。
南夜道：“我虽不能保你魂魄无恙，但最不济也能送你魂魄碎片去轮回修养。”
顾乔松摇摇头道：“不劳你费力气了，若是伤了你，你身边儿那位可是要杀了我的。更何况，这不是瑶儿所希望看到的么？”
南夜盯着他温润至极的眉眼忍不住道：“你都知道？”
顾乔松哈哈一笑：“莫非仙人真当我是傻子？好歹我也是个书妖，怎会连瑶儿的血脉都看不出？不说别的，单这夜郎宫，能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了她的，除了她自己，我想不出还有谁。”
“那你为何…”南夜欲言又止。
顾乔松将那杯子举起来，正对月光，那杯中酒越发晶莹：“她这是在报复我，只可惜我见识浅，不知道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南夜沉默无言，一阵清风徐来，落下满地粉色海棠花，映着月色下顾乔松略带悲伤的面孔，越发沉寂。
“你不回去？”顾乔松伸手接住一瓣落英道。
“不回去了。”南夜想到床上的人，莫名红了脸。
顾乔松了然的点点头，柔声道：“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南夜见他神色忧伤，道：“嗯。”
顾乔松垂首看着手心那朵粉色的花瓣，一时无言：“我与瑶儿，前世便有牵绊，只可惜…”
只可惜命运捉弄人，他前世顾不得她，今生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