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日,宫里各色花儿开的正好,娉娉窈窈,芳艳动人,其中当属朝凤宫那一株秋海棠,水红色的花压满了枝头,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香气,那花儿研丽芬芳却自有一股子傲人美。硕大的树冠里都是零星的海棠花,一眼看过去分不清这是开了一树花,还是花堆满了树。
那树下横着一张软榻,水红色的描金凤褥子上躺着一个貌美女子,女子着一身靛青色百褶裙,秋水芙蓉面,冰肌玉骨,一双凤目紧闭,柔美的脸庞上眼角眉梢尽显凌厉。在她身边儿坐着个一身素白衣裳的男子,男子眉眼温润,动作轻柔的为女子梳理如瀑青丝,见了沐泽与南夜一行人,异常平静。
“揭了皇榜的?去那边儿等着。”
南夜与沐泽倒没什么,反倒是左瑾年不忿的开了口:“怎么说话呢?你可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顾乔松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瞥了他一眼:“我现在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等着!”
那眸子深沉似海,许是国师做久了,自有一股子威慑力。可左瑾年那是常年在魔帝身边儿呆的人,不仅不怕,还撸着袖子准备教训教训眼前的“轻狂”男人。
南夜伸手拦下左瑾年,偏头看了眼认真把玩手中一对琉璃珠默不作声的沐泽道:“由他去吧。”
左瑾年闻言不忿的哼了一声,退到南夜身后,顾乔松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边儿温柔的为女子梳发,一边儿道:“我知道你们是有些本事的,可如果你们连瑶儿得的什么病都瞧不出来,那边儿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南夜寻着他的话头往那宫门口一瞅,几个宫人正跪在青石板的地上擦着一处暗红色印记。这不用说便知道那是凝结了的血块。
沐泽偏着头看了眼,手中转着的琉璃珠越发璀璨:“她这是中了厌胜。”
顾乔松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站起身道:“你知道?”
沐泽抬起手一指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汝看她手腕处是不是有一条黑色印痕?”
顾乔松闻言一愣,随后深深的做了一辑:“刚才是我冒犯了,各位里面请!”
左瑾年嘿嘿一笑:“早说了我们不是平常人,你却不信!”
顾乔松却理都不理他,径自抱起那女子便往屋里走去,左瑾年看着他打自己身边儿走过去,“嘿”了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无视,当下便准备与那顾乔松理论一番。
南夜回头瞪了眼左瑾年:“够了,安分些!”
左瑾年晒晒的缩回脑袋,委委屈屈的垂下头:“我是看他太嚣张了!”
南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身边儿就有个更嚣张的,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
左瑾年抬眼偷偷瞄了眼走在前面一袭火红色衣裳的沐泽,嘟哝道:“打又打不赢,说又不能说,说赢了就得被他扔去跟那蠢虎打个半天,还不如闭嘴。”
南夜闻言笑着看了眼沐泽道:“所以你就欺负这国师了?”
“送上门的不欺负不浪费了……”左瑾年缩缩脖子道。
走在前面的沐泽唇角勾起一抹笑,绝代芳华,灿烂了一树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