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期盼,似乎不仅是时间就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不了不少。
邹洋早早就扒够了饭,坐在一边望着顾飞两兄妹吃饭时几乎同步的动作,觉得肝都在隐隐作痛。
都不是外人,吃个饭还装什么斯文!
邹洋暗暗腹诽着,脸上的笑容却是十分灿烂,口里更是左一个不用客气,右一个多吃点,热情连连。
幸好,顾飞两兄妹没有捉弄他的意思。和平时一样,饭吃得不快不慢,饱了端着茶自动停下。
“饭菜怎么样?”顾飞关切地问妹妹。
“比你做的好。”顾莹说。“而且好很多。”
哈哈……
顾飞难以辨驳,只好哈哈地笑着,伸手过去刮了刮女孩的鼻子。
邹家大少那是有专职大厨伺候,作出饭菜岂是半调子顾飞能比的。
此时邹洋早就拿来了纸笔,偻着腰,笑得一脸的狗腿,他谄媚地说道:“饭吃饱了,茶也喝过了。飞哥你老人家急着走不是?要不就先把歌写出来吧?”
“是不是准备先逗我把歌写出来,到时候如果发现是首烂歌,就立马翻脸揍我一顿?”顾飞望着邹洋嘿嘿冷笑,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模样。
邹洋悚然一惊,立即换了张脸。他凑到顾莹身边,一脸的委屈开口:“小莹,你见过羊哥哥我揍过他吗?”
顾莹摇头,说道:“没见过。”
邹洋哈哈大笑,指着顾飞说:“现在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吧?”
“诽谤加诬陷。大大滴坏人。”
顾飞不理他,很快写好了词曲,嘱咐了顾莹几下,离开了别墅。
“小莹。”见到顾莹可怜兮兮趴在门边目送着顾飞的离开,邹洋走过去摸摸女孩的脑袋,说道:“小飞他现在有事要先走。你先安心在这呆一天,这也是你家啊。明天小羊哥再亲自送你去找他。好吧?”
顾莹点点头,回到沙发上坐着。
“那小莹你先自己玩,有事直接吩咐李姨,要是困了就去客房睡觉。我练下这首歌。”
邹洋看了一遍《同桌的你》的歌词,就着谱哼了几句,顿时惊为天人,抱起吉他就迫不及待弹起来。
“我不困。”坐在一边的顾莹看到邹洋熟练地弹着吉他,脸上的忧伤变成了羡慕,她说:“小羊哥,这有我用的乐器吗?我也想练歌。”
“你用的乐器?钢琴吧,上面琴室有。”
“是嘛,琴室在哪?”顾莹高兴,她抬着头四处张望,寻找着传说中的琴室。“只有钢琴,没有其他吗?”她又问。
哎呀!
邹洋一拍脑袋。
虽说顾莹年纪还小,正常人在她这年纪里擅长一样乐器就很了不起了。但其实上,这姑娘实在变态,除了钢琴外她还擅长古筝。
看着顾莹期盼的小脸,邹洋满脸抱歉地说道:“都怪小羊哥没想周到,忘了你的古筝了。”
他停下吉他弹奏,大声喊李蓉:“李姨!带小姐去琴室。再看看她房间少什么尽快弄好。顺便吩咐司机一声,让他送完顾飞后,买张古筝回来。”
“好的,少爷。”李蓉边引着顾莹上楼,边联络司机去了。
邹洋钢琴学得惨不忍睹,吉他却学得很不错。
看着谱他断断续续弹了几遍,结果曲没练熟,倒是让歌给感动得不行。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作了嫁衣……”
“这小子!写得这叫什么歌,让人直难受。”邹洋埋怨着,抱起吉他去找顾莹。
顾莹也是在练歌。一首小草已经练得像模像样。起码听在邹洋耳朵里尽是美妙的旋律,半点也不像自己弹新歌时那种断断续续如梗在喉的感觉。
人比人,气死人。邹洋无奈地叹息着。
很早之前他就清楚顾莹在乐器上的天分,那是自己拍马都赶不上的。
在此之前,每每想起音乐,邹洋还很庆幸有顾飞这难兄难友作伴。只是此时手里拿着两首顾飞写的歌,顿时让邹洋对自己上大学念的是经济管理,深深感到先见之明。
顾莹一首曲子弹完,脸上洋溢惊奇和满足的笑容,她好奇问邹洋说:“小羊哥哥,我以前就很会弹钢琴吗?刚坐下来我就感觉到这乐器有种安宁和亲切感。手放上去就会自动弹起来。好神奇!”
“是的。你以前钢琴就弹得很好。”邹洋伸手揉了揉顾莹的头发,笑道:“记得你才七八岁的时候,钢琴就弹得远比我好了。
那个时候啊,我妈一见到你就拉着不放,逢人就夸,好像她亲生的不是我这个儿子,而是你这个女儿一样。她一直说我这么大个人是滩烂泥,扶不起来,也比不过你个小丫头。
当时羊哥哥我啊,简直没脸见人啊。”
“是嘛,阿姨对我那么好?”听了邹洋的话,顾莹迷茫的眨着大眼神,很是不好意思。她失落地说道:“可惜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要不,我给说说你小时候的事?”看着顾莹的神色,邹洋心疼不已,他劝慰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或许你听多了,能想起点什么呢?”
顾莹摇了摇头,“没用的。其实哥哥他一直给我说往事来着。只是这星期他说了,但是到了下个星期我会把这个星期发生的事全给忘掉。”
说到这顾莹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个厚厚的本子,边打开边说道:“我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所以准备了这个本子。每天睡觉前把这天发生过的事给写下来。只是……”
顾莹眼里闪过彷徨和忧伤:“只是我现在看上周记下来的东西,脑袋里一点印象也没有。要不是上面的笔迹是我自己的,我都以为是别人拿了我的本子,然后在上面写她自己的故事。”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忘了就忘了。”邹洋看了看顾莹的日记,上面用第一人称密密麻麻写了些日常小事,不由心酸不已。他伸手搂了搂小姑娘,安慰说道:“小莹不要怕,我和你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这个我知道。”顾莹点头,她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或许这是唯一一件我记得牢牢的事了。”
邹洋松了口气,“对嘛。世上俗事太多,记多了只会让人烦恼。或许一个人只要记得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始终在你身边就够了。说不定这还是种幸福。”
“唔,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始终在身边就是幸福,小羊哥哥你说得真好。”顾莹拿起笔,赶紧把这句话抄下来。
“咦,这诗……”邹洋看到了顾莹本上的《道别》,他吟诵了一遍,大感兴趣,就记了下来。
“谁写的?”邹洋问。
“我哥啊。”顾莹说。
“靠啊。能说会唱,几天不见,这家伙是要逼死我啊。”邹洋直接无语了。
两人聊聊唱唱,时间很快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李蓉上来敲琴室的门:“少爷,司机老王回来了。他不懂古筝,所以买的是琴行里最贵的。您看行不行?”
“行。”邹洋不当回事,他挥了挥手,瞒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钱嘛。不过要是琴有问题……”
听到这里,李蓉情不自禁地为那琴行和司机老王捏了把汗。
很快,忐忑不安的司机老王把古筝送到琴室。
顾莹坐过去,弹了几把,很是满意,对邹洋点点头说:“小羊哥,这琴很好。”
邹大少一挥手,满头大汗的老王才喜滋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