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技台距离生死战台二十米,流苏每迈出一步,脑海内都会呈现出一种对战策略,直到登上了生死战台,所有想到的对战策略被全盘否定。
唯一能够获胜的办法就是随机应变,创造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生死战台上,二人目光相对,迎面站立,相距不足十米。
没有战前礼仪,也没有一句话,夏柳的右手绕过肩头,缓缓抽出长剑,平举。
剑尖上喷发出一道半尺长的青色气流,径直刺向流苏的胸口。
面对青色气流,流苏没有躲避,右手握拳,出拳。
青色气流犹如一条灵动的青色小蛇,穿透火红色的拳影,击中流苏的拳头,传出一声刺溜的脆响声。
拳影继续前进,距离夏柳不足一米之距时,被长剑的剑尖绞散于无形。
流苏踉跄着向后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稳住身形,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拳头瞬间传递到心尖。
简单的试探之后,明白了双方的差距过大,必须避开夏柳的攻击。
夏柳本以为流苏会进入自然极致状态避开攻击,却不曾想会主动出击,虽然用长剑绞杀了拳影,但是心中吃惊更甚。
依照双方实力的差距,青色气流本应该将拳影震散,结果,只是穿透,说明流苏神经内意念元的纯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高度。
较技台上,萱儿吊着的心渐渐回落,暗想:“老哑巴嗓爷爷果然给他炼化了一枚纯度圣果,遗憾的是没有能够突破到八段,要是意念元的纯度能再提升一个高度,保命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血风和宫莫目光中的震惊之色一闪即逝。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三方势力的小辈们见流苏被一道气流击退,纷纷议论。
“自不量力,活该找死。”
“假天才变成了真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身死。”
“苏拳和自然极致在绝对实力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
或许是他们不想让流苏摆脱掉假天才的罪名,也或许是嫉妒的原因,各种难听的话一波高过一波。
赌楼三层雅间,宫长卿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死战台,感慨道:“流苏要是能修炼到一叶士品境界,或许能够在生死战中取胜。”
“长卿,虚荣的骗子现在是什么境界?要是若萱儿见死不救,该怎么办?”血嫚透过窗子,望着曾经给她带来耻辱的少年,担心的问道。
“根据意念元的纯度来判断,应该是九段或者十段,置于若萱儿会不会见死不救,那要看二人的关系了。”
血嫚闻听,收回目光,紧紧盯着宫长卿,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十个月时间,从一段修炼到九段,不可能…不可能…”血嫚喃喃着,目光不由得转向生死战台。
夏柳从震惊中回神,将平举的长剑改成剑尖斜向上方。
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大的青色气流从剑尖上喷涌而出。
青色气流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如烟花绽放,分成三十六道细小的气流。其中的三十二道气流凝聚成一个青色的实质牢笼,从上空罩下,剩余的四道青色气流在半空浮动,一旦青色牢笼将流苏囚禁,将会自动封住牢笼的底部开口。
流苏望着量身定制的青色牢笼,进入自然极致状态,身体后仰,双腿大开,后背几乎紧贴青石台面,动作如梦幻般流畅自然,躲开了牢笼的囚禁。
牢笼砸在双腿间的青色方石上,传出一声震耳的巨响,方石碎裂。
夏柳微微愣神之后,开始控制着手中长剑或上或下,或左或右。
牢笼一旦从上而下笼罩,流苏就会身体后仰,双腿大开到极致,避过牢笼的囚禁。
牢笼一旦擦着青石台面撞击身体,流苏就会移步侧身,旋转着躲避,旋转动作快到极致时,会在原地留下一个虚影。
身体时而紧贴青石台面,时而直立,时而移动脚步,连续旋转着运动,一连串的动作带来一种虚虚实实,虚实相间的梦幻感觉,若果说流苏是在躲避攻击,倒不如用表演来形容更加确切。
广场外围的普通人,不停地鼓掌,尖叫,他们偶尔会见到意林中人对决,也多是些凶狠暴力的场面,像这种梦幻般的意念表演,从未亲眼目睹过。
三方势力的小辈们闭口不言,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道随意而动的身影。
赌楼三层,血嫚的手指轻掩嘴唇,漂亮的大眼睛不舍得眨动一下。
较技台上,流岩紧张的攥紧双拳,宫莫目光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之色,血风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机。
萱儿时刻关注着流苏的安危,也时刻留意着较技台上每个人的动作,尤其是对生死台周围的环境变化,更是留心,唯恐有客品意念师隐身,暗中偷袭。
连续的牢笼攻击,不但没有将流苏囚禁,而且没有造成丝毫伤害,这种情况对于夏柳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若是同境界较技,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攻击一名还没有成为意念师的人。
“五囚六刺!”
伴着大喝声,青色牢笼消失。
夏柳长剑高举,剑尖上出现一道耀眼的青芒,分成十一道气流,五道冲向高空,六道原地待命。
少时,五个牢笼从高空相继罩下,六道青芒从不同方向同时攻击。
【五囚六刺】:人阶低级群攻意技,攻击范围广,杀伤力相对较弱。
“终于来了。”
流苏之前被小眼暗杀时,亲身经历了‘五囚六刺’的攻击,那个时候只有意念元三段,自然极致状态下无法完全避开攻击,如今意念元的质量和纯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不知能否完全避开,正有心一试。
望着先后下落的五个牢笼和由远而近的六道青芒,双眼缓缓闭合,进入自然极致状态。
第一个青色牢笼罩下之际,身体后仰,双腿大开,牢笼砸中双腿间的方石,发出一声巨响,出乎意料的是方石没有被击碎,同时也说明了牢笼的攻击力不是很大。
没等身体站起,第二个牢笼正对胸口而下。
以左脚为轴心,左腿为轴线,带动身体贴着青石台面,顺时针方向运动,躲开了牢笼的攻击。
运动至九十度时,第三个牢笼砸向头部,左腿继续顺时针运动至一百八十度。
刚刚避过第三个牢笼,第四个牢笼砸向左腿。
没有思考,也没有刻意的动作,自然而然改成了以右脚为轴心,以右腿为轴线,后背几乎贴着青石地面,逆时针方向运动,带动着左腿避过了牢笼的攻击。
身体站起的同时,第五个牢笼距离头顶已经不足一尺,而六道如小蛇般的青色气流距离身体也不足一米,攻击的目标分别是双脚面、双小腿、双侧腰。
一旦被牢笼囚禁,身体将失去灵活运动,势必被六道气流刺中。
自然极致状态下,右脚横移至一米外,左脚擦着青石台面向后方划过一个弧度,避开第五个牢笼囚禁的同时,也躲开了击向双脚和双腿的四道气流。
四道气流刺中青石台面,瞬间穿凿出四个拇指粗细的孔洞。
原本攻击向双腰间的两道气流犹如灵动的青色小蛇,一前一后,接近右侧腰间。
避无可避之时,调动了神经内近一半的意念元,右手苏拳抵挡住了背后右侧的一道气流,左手苏拳抵挡住了小腹右则的另外一道气流。
两道红色拳影被气流绞散的同时,两道青色气流也消散于无形,一同消失的还有之前的六个牢笼。
流苏深深呼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神色。
经过简短的交手,一种对战策略慢慢成形,夏柳若主动攻击,立即进入自然极致状态来消耗对方的意念,夏柳若不进攻,流苏也不会主动出击。毕竟每攻击一次就会消耗一部分的意念元,意念元一旦耗尽,只有等死的份。
无论夏柳如何努力,都找不出自然极致状态下的破绽,疑惑的目光中不由得闪现出一丝焦虑之色。
三次主动攻击均以失败告终,此时,意念海内的意念几乎消耗掉了一半,因为‘五囚六刺’十分消耗意念,所以夏柳不敢再贸然使用,只好另寻其它对策。
两人在生死台上对峙,台下北方传出讥讽声。
“丢死人了,没想到一名五叶士品意念师这般懦弱,竟然不敢主动攻击。”
“胖子,别多嘴,夏柳很记仇的,小心日后找你算账。”瘦猴小声劝告。
“哼!日后算账,算他奶奶的头,我看他一准死在流苏手里。”胖子不但不听劝告,而且声音更加洪亮。
夏柳正在思考对策,闻听,扭头,凶狠的目光逼视着胖子。
胖子浑身一个哆嗦,急忙将身体躲在瘦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情况时,还不忘记小声嘀咕。
赌楼三层,宫长卿透过窗子注视着流苏的表情,稍稍沉思后,点点头,自语:“战斗中能否取胜,除了与自身实力相关外,对战策略也尤为重要,不如我再点把火,能不能给你创造出绝杀的机会,就看运气了。”
“长卿,你要出面帮助虚荣的骗子?”血嫚不解地问道。
“我不会出面帮忙,只想点把火,少时你就会明白。”宫长卿解释后,将敞开的窗子只留下一条缝隙。
嘴唇接近窗子缝隙,右手捏着喉咙部位,喊道:“小胖,难道你不清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吗?你竟然敢当众揭露人家的短处,还让夏柳以后怎么在龙凤城立足。”
细细的高喊声响彻整个广场。
围观的普通百姓闻听,开始大声议论。
“夏柳看上去挺健壮,没想到是个胆小懦弱的人。”
“可不是吗,我辛辛苦苦从临丰元城的念币行换来一张念币行票,押他获胜,真是后悔呀。”
“谁说不是,这么懦弱的人,定会被流苏杀了,我将全部私房钱押在了他身上,这下惨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押流苏生还呢。”
胖子听着众人的议论,从瘦猴身后站起,腰板挺直,开口大骂:“你个懦夫,小爷将娶媳妇的钱都押在你身上,这下要鸡飞蛋打了。”
夏柳听着此起彼伏的辱骂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健壮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忍无可忍时,发出一声怒吼:“可恶的老天,为什要弄出个自然极致,我恨…一次攻击不中就两次,两次不中就十次…百次…千次,只要一次击中就能将你劈成两半。”
伴着怒吼声,长剑的剑尖上散发出一道尺长的青色剑芒,夏柳一步步逼近,近身搏杀,剑芒的效果最佳。
只有成为了一名士品意念师,意念才能透过长剑,凝聚出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