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了想,觉得言诗韵的表情太奇怪了,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要说是鬼呢?况且,如果她和赵晴涵相处那么久都能相安无事,反而其乐融融,怎么会那么害怕呢?
“诗韵姐,你现在能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说话声音一大就吓着了她。
“行了,先吃饭吧,我没有那么脆弱。”言诗韵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没有那么脆弱,刚才被吓成那个样子,那位老爷爷不就是太瘦了,长得像干尸,至于吗?
吃完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诗韵姐这才说道:“米悦,你确定那个人不是鬼吗?我爷爷在小时候遇到过一点麻烦,见过他,那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对了,我们家里还有他的画像呢,我拿给你看。”
真是行动派呀,五分钟的功夫就翻遍了家里所有珍藏的箱子,拿出了一副和桃李吉铺的老板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像。
我看到后,心里在默默计算着那个人大概有多大,言诗韵的爷爷应该有70岁左右吧,那他到今天,最起码也得一百多岁了。还好还好,现在活一百多岁的人虽然少的可怜,却也不是没有。
看着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言诗韵又透漏出那个人她爷爷的爷爷也见过,那时候比如今的样子要稍微年轻一点,但也绝对是即将迈进棺材的那种,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震惊,情绪失控。
“……”他可能是老妖怪,鉴定完毕。
“诗韵姐,那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出现两个不是双胞胎,但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还有,你怎么能肯定你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呢?说不定是他的子孙后代呢。”只能先这么安慰着她,必须让她的情绪不那么激动才行,之后做的事情恐怕会让她情绪更加……。虽然自己明白绝对是同一个人,因为那双沧桑深邃却又看破红尘的眼睛,你很难想到,一个很苍老的人,怎么会拥有那么一双似乎能勾人心魄的眼睛。
“嗯,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真是太笨了!”言诗韵使劲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懊恼地说道。
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心态比我想象的要好,那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更有把握了。
回忆着初次相遇
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
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
自由的生长
……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甜蜜的梦想
彼此牵起的双手
谁都不要放
去眺望在远方
悉数快乐和希望
展开翅膀
我们自由飞翔
……
看着言诗韵站在实验桌前,摆弄着那些看起来就令人头疼的化学物品,我只能高声提醒道:“诗韵姐,你不觉得自己的手机响了吗?”这是什么生活习惯,刚吃完饭就拿着试管一声不吭地去做化学实验?
“啊?不好意思,我一专心致志地做事就很难听到外界的声音,我先接个电话。”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翻着自己的包,“喂,爸妈,嗯,好,放心吧。”
一分钟内就挂断了电话,我也只听到了这简单的几个词。
“米悦,我爸妈打过来的,他们今天晚上去出差了,要好几天才会回来,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耶!可以尽情地玩喽!”随手扔了手机,刚好落在沙发上,自己蹦蹦跳跳的,我都怀疑,是不是她父母把她压迫的太狠了。
她的父母刚好出差,真是天助我也,本来我还担心晚上该找什么理由和言诗韵一起出去呢。
“诗韵姐,你喜欢冒险吗?”
“喜欢呀,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快说快说!”直接跑到我身边搂住了我的脖子,兴奋地说道。
我努力地掰开了她的手,“咳咳,诗韵姐,你谋杀呀?搂我搂的那么紧干嘛?”
“太激动了,你都不知道,我从三岁起,每天就得按照爸妈给我制定的课程表生活,天天在耳边唠叨着我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很压抑的。有时候我都盼望自己生一场大病,甚至大冬天的往自己身上倒冷水,可无奈的是,由于平时锻炼的缘故,我的身体依旧很健康。在家里一点自由都没有,还不如学校自在。十八年了啊,他们第一次出差,瞬间我就觉得解放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足够我高兴几天了。”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果粒橙咕咚咕咚地喝着。
我一直以为言诗韵是天赋异禀,很聪明,不用作过多的努力就可以在学校几乎成为一个神话,却没想到她在背后默默付出了这么多。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你若不努力,迟早都是被淘汰的那个。但人在三岁的时候能懂什么?我们是不是都输在了起跑线上?
不,我觉得至少自己的童年拥有了言诗韵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快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长环境,也有自己的活法,自己满足就好。
可,她父母说言诗韵从小体弱多病,到底谁在说谎?说谎的目的又是什么?
“诗韵姐,咱们去你前男友那里吧?”
不知我的话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太震撼了,害得她把刚喝的果粒橙全喷了出来,撒了一地,震惊地说道:“米悦?你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间接性失忆呀?”
言诗韵是不是书读的太多了?损人的话倒是一堆接着一堆,偏偏我还不能真的生气。
“诗韵姐,你真的对你前男友的事不在乎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
“不想!”
“口是心非,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谁在那儿哭,吵的人都没法睡。”
“你……你不是睡着了吗?你装睡?不可能呀,我叫了你好几声呢。”一脸不解的表情,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我,我却绝对不能实话实说,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在睡觉之前无意中点了录音键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是说出来好像没有多少可信度,反而会让她觉得我别有用心,索性沉默了。
言诗韵觉得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傻子,然后被甩,那些人把她当猴子一样耍未免欺人太甚,自己要是连句话都不说那他们以后岂不是更会变本加厉。考虑了良久,虽然很不想见那个渣男,但还是决定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至少要问一问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她哪里得罪了他们,值得他们这么费尽心思地对付她?
他们曾经也有美好的回忆,青山绿水,相互依偎的画面从不曾在她脑海中抹去,第一次恼怒自己记性那么好干嘛?他对她的好,对她小性子的容忍,如果都是装出来的,那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
“米悦,咱们两个去,会不会有点势单力薄?”言诗韵担心地问道。
我就知道言诗韵一定会有不甘心,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代表她同意了。
“没关系,有“人”会帮助咱们的。”我故作神秘道。
“谁呀?我认识吗?”
“认识,并且相当熟悉,不过我还缺点东西,你家有红蜡烛吗?”
“有,我去给你拿。”说完后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我无聊地在屋里四处打量着,却在一楼言诗韵未来得及收拾的箱子里发现了很多名人字画,晋朝的王羲之、顾恺之,唐朝的颜真卿、王维,宋代的苏轼等,再一次为她家的富贵程度赞叹着。
十五分钟后,言诗韵大汗淋漓地抱着一捆蜡烛下来了,“够吗?”
这种成色的蜡烛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主要是现在的无良商家太多,更何况如今也很少有人家里会自备蜡烛了。
“够了够了,其实只需要两根就行了。”
“不早说,要不我抽出两根,把其它的还放回去。”
“哎,别,万一待会儿它们抢着吃怎么办。”一急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多带一点总没有错。
“吃红蜡烛?哈哈哈,这世界上有怪癖的人真多。我知道有人每天把土当饭吃的,却没想到还有人以蜡烛为食,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们了。”真是比我还积极,但愿待会儿她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
我们两个把家里被诗韵姐翻得乱七八糟的纸箱整理了一下,地拖完一遍后,背着包出发了。
在途中我检查了一遍书包,发现没有少带什么东西后,又重新出发了。
“你前男友叫什么?”
“齐天秦。”
齐天秦?那个12岁就考上重点一本的神童?当时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报道,可后来他得了白血病,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但很多人都见过诗韵姐的前男友。难不成是同名同姓?
在离齐天秦家不远的地方我点燃了隐魂香和红蜡烛,给诗韵姐的眼睛上抹上了牛眼泪,“这是什么?痒痒的很舒服,像眼药水,又不像。”
“保密。诗韵姐,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要是实在害怕的话趁早回去,也省的给我添乱。”我刻意交代道。
“笑话,姐姐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别忘了,我的跆拳道都快练到红带了。”言诗韵挥了挥拳,豪爽地回答道。
果真,千般方法都没有激将法来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