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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如戏

骄阳似火,麻雀叫,这是夏天的感觉。

李白收回黑刺,光鲜丧应声倒地。李白俯身,拾起随身听,这是一个SNOY牌的带功放随身听,上面还有天线可以接收调频电台。

李白打开后盖,发现它用两节五号电池提供电力。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李白摇摇头,关掉电源,声音戛然而止。

李白脱下光鲜丧的衣服,不禁想起了华戊。

“华兄啊,你要不贪小便宜也不至于死。”他默默地叨念着,换上七分裤和体恤衫。

李白仔细打量这身衣服,虽然有点脏,但总比光膀子穿血裤子强。

李白将随身听收入兜中,又摸了摸裤兜。

李白发现一个钱包,照片格里放着身份证和一张女孩子的照片。

“死者叫张亮,22岁。”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灿烂,大概是死者的女朋友,估计她现在正为自己男朋友玩消失而生闷气。

她做梦都想不到,她的男朋友来到古代,变成丧尸,还被人扎爆了头。

李白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继续翻开钱包,发现里面装着储值卡和几百元现金,这些很有价值的东西对于李白来说并无用处。

李白没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不做停留,丢掉钱包,继续赶路。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了,他又走回那只剩内裤的光鲜丧张亮身边,俯身拾起自己丢掉的睡裤,认真地擦了擦黑刺上的血迹。

“靠,擦血迹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忘了!”李白在做了自我批评后,稳步向前。

一路走走停停,打打杀杀,擦擦擦擦,没有遇到全尸化的东西,相对来说并不凶险,几个时辰的时间,李白便来到汉中郡下。

“终于回来了啊。”李白抬头仰望城头,一副血腥画面映入眼帘。

一具两米左右的无头尸体被铁钩挂在城头,他的皮肉迎风飘荡,骨骼像是被抽空。

李白走近观瞧,这尸体皮肤腐烂,肉体扭曲,骨骼变形,很明显是经过了全尸化。

它身形硕大,遍体鳞伤,伤口集中在胸前,有条状、洞状,想必是受了酷刑,被郡中人类泄恨,弄成这般模样。

“这衣服的款式,好眼熟啊。”李白看着自言自语着,即可恍然大悟,他想到了汉中五神捕中的老四。

“我靠,这不是金镖严么!”李白惊呼一声。

目睹金镖严的惨状,李白不禁唏嘘。这兄弟五人,短短几日就死了俩,弄得五人副本都下不了了!

李白见城门紧闭,忙朝城头上的一名留守兵士招手,兵士瞧见李白,向里面喊了几声,城门便开了。

想起第一次来到城下,差点被射成筛子或啃成筛子,李白又唏嘘了一下。

外城内的菜市口一片狼藉,烂菜叶满地都是,几只老母鸡咕咕地叫,啄着地上的米粒,一只大鹅仰着头,追赶着鸭子。

菜市口中央有一滩血迹,以血迹为中心,各种水果被砸的稀巴烂,落了一地。

李白见此景断定金镖严一定是在这里被游街的,还被百姓扔了水果蔬菜。

“真是暴殄天物啊!”李白感叹道,他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这群吝啬鬼,在自己出门时一点干粮不给,但在发泄仇恨时,却毫不吝啬,浪费了这么多食物。

就在李白愣神时,神枪孔乙和铁锤曹丙迎了出来。

孔乙和曹丙看到李白独自回来,立刻明白华戊凶多吉少,不由得心里一沉。

他俩看李白换了行头,心里思量:这李白不但是自己人,而且还能杀丧尸,有他在,自己生存下来的可能就高。

二人不由得心情好起来,瞬间释然。

孔乙和曹丙看透对方的想法,不由得相视一笑。

现在这光景,孔乙和曹丙都不能保证自己第二天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死道友不死贫道,哪还顾得别人生死。

孔乙上下打量着李白,暗自思量:“早知道活下来的是李白,就把珍藏的火燧送给他了,原以为华戊号称神行华,跑得快,怎么也不会丢了性命,可惜了,可惜了。”孔乙想到这里,不禁摇头。

李白看到孔乙摇头,不由得有些伤感,心想:“这孔乙倒是个实在人,一定是为华戊感到忧伤。”

李白忙握住孔乙的手说道:“孔兄,华兄是好样的,没有他,我活不下来。”

孔乙被李白这么一捏,吃了一惊,忙握住李白的手说道:“好兄弟,不要多言,活下来就好,对了,也不知道我让华戊带给你的火燧有没有起作用?”

李白听到孔乙这么一说,不由得热泪盈眶,忙回应:“孔兄,正是那火燧照亮了山洞,要不然,我也回不来了。”

“看来李白处世不深,被孔乙打动。”

“不行,我也得套套近乎。”曹丙被晾在一旁,心里万分焦急,孔乙用余光瞄着曹丙,看着他举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暗爽:“李白这朋友,我是先交下了。”

“李兄,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曹丙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俯身便跪。

纵是孔乙老谋深算听到这里,也是一惊。李白呆萌地看着曹丙,完全厘不出头绪,不由得松开孔乙的手,去扶曹丙。

“曹兄,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李白扶起草丙,并思索着,这哥们也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啊。

“如果给你们的饼再多些,华兄吃了有力气,也不至于死在外面,我这是间接害了贤弟,让贤弟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早知道这样,我就省下两天的口粮,给你们两张饼了。”曹丙说道这里,竟然哭了出来。

孔乙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眼角抽搐了几下,握紧双拳心中暗骂:“曹丙啊,曹丙,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来,张甲分下来的饼明明被你拿给了你的姘头小翠儿,她都告诉我了,你竟然这么无耻。”孔乙一阵无奈,但技不如人,只好忍气吞声。

李白如梦初醒,原来是有口粮的,只不过被华戊偷吃了。

“什么时候吃的呢?我俩一直寸步不离啊?”李白想着想着,恍然大悟,这口粮一定是在激战丧尸猪后晕倒的时候被吃掉的,难怪当时华戊精气神十足。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李白叹了一口气。

“不要说了,曹兄,我和华兄都很感激你的饼,是你救了我的命啊。”李白本想揭露华戊,但一想人都走了,死者为尊,不能给华戊抹黑。

“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没有饼啊,他竟然吃了?还感激我?正话反话?他发现了?到底咋回事啊?”曹丙听了这话顿时慌了,一个个问号在曹丙的脑海里翻跟头,他强作镇定,不由得磕巴起来,忙说道:“那,那,那你要喜欢我再做给你吃啊。”

孔乙暗自一笑,他人老成精,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明了。

“李白这小子是信以为真,还怕实情污了华戊的名声,如此心善,看来可以利用利用,护我周全。”

李白的内心是感动的、温暖的。

他激动不已,动情地想到:这里的末世就好比闹饥荒。

听老人说,闹饥荒的时候,一个大饼子是可以换一个女人的。

这曹丙,将一个饼给了我,这可就等同于把自己女人送给了我,最让人动容的是;给了一个还不算完事儿,他还跟我说,喜欢的话再送给我几个他的女人。

虽然古人三妻四妾,但是情义,实在是太让人感动。

李白想这,眼眶湿润了,他一下就将曹丙抱住了。

曹丙大吃一惊,慌乱地安慰着李白。

孔乙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心说不能再让这情感再升华了,得速速拆开曹李二人。

他轻咳一声正色说道:“二位贤弟,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如今朝不保夕,我们还是先谈谈正事儿吧。”

李白和曹丙惺惺相惜,不忍分离,但也觉得孔乙这话说的在理。

“是我们兄弟二人糊涂了,身在末世,怎么能贪恋儿女私情……不是不是,怎能忘了大义。”曹丙如梦初醒地说道。

李白听到这里也缓过神来,放下了曹丙粗壮的手。

“孔兄,我看严丁被吊在城头,难道说?”李白关切地问道。

“我想贤弟也猜出一二,唉,我那可怜的四弟。”孔乙轻叹一声,不由得惋惜。

“孔兄莫要自责,那怪物已经不是严兄了。”曹丙安慰道。

“孔兄可否细细道来?”听到这儿,李白已猜出一二,但依旧询问,并让孔乙不要落下细节。

李白深刻地认识到,身在末世,经验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多了解一些事情,活下来的可能性就多几分。

“好,贤弟,你听完莫要怪我们兄弟无情,实在是现实所迫,那一夜……”孔乙面色惨淡地说道。

只见孔乙绘声绘色地讲着,没有讲清楚的,曹丙还做了补充,李白在脑海中将当时的情景再现,不禁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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