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天已大致明白了此时的情况。他也是拱了拱手,对着前方的四人说道:“我们是十子门的弟子,受宗门之命下山查案。不知金炎门的师兄们为何也到了此处?”
令狐钧笑了笑,说道:“我们也是受宗门之命前来调查这郡府城里的案子的,看来刚才都是一场误会,还望两位师兄不要介怀。”
流天见这令狐钧言语真诚,进退有度,也是顿有好感,忙说道:“师兄客气了。在下名叫流天。”
几人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年,而且也都是第一次遇到友邻宗门的修士,心里也是有着一点小小的兴奋之意。其他人也是连忙拱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赵英楠。”
“梁易坤。”
“韦臻!”
最后这个叫韦臻的少年却是带着生硬的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被流天两人的法术击到的缘故。
“陈弋龙!”陈弋龙心里有着些许不快,不过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着几人拱了拱手。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之气,这让几个少年都收起了心思齐齐地望向了四周。
这一片盐场不算大,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不动的人,各种器具散落着,整个场景显得静默无比。
流天两人与金炎门的几人仔细检查着那一具具早已冰冷的尸体。他们都没有初见死尸的惧意,有的只有无尽的哀叹与愤怒。
这些都是许家的工人,其中有年迈的老者,也有年轻的少年。他们可能都是靠着盐场里这一份工作取得微博的收入贴补着家用,可如今却是再也回不了家了。从这些尸身上的伤痕判断,凶手都是一击毙命,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的打斗痕迹,也并没有使用法术的迹象。
“很可能又是那个贼人!”流天在心里想着。
“流天师兄,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令狐钧看得出,十子门这两人是这名叫流天的少年领头的,便直接向着流天问道。
流天看这令狐钧的模样似乎是比自己要大上几岁的,也是忙拱手说道:“令狐师兄客气了。在下以为这一次犯案的贼人与本门许家前几次遇到的是同一人,这手法也是一样的。”
“不知师兄调查了之前的案件之后有没有什么线索?”令狐钧很是客气地说道。
“目前还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不过也有一点点进展,只是还不能确定。我们这就准备回城继续调查了,不过还希望众位师兄不要妄动这几人的尸身,许家待会儿便会派人前来收敛的。”流天说道。
令狐钧连忙说道:“那是自然的。我们几人也要告辞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希望日后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两队人都各自离开了这片盐场。
金炎门一行人向着北边的方向去了,那个叫韦臻的少年对着令狐钧说道:“师兄,咋们接下来怎么办?”
令狐钧看着自己的师弟说道:“师弟,我知道你的家族产业受损,你也很是关注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必过太担心了。十子门这两人可不简单啊,就凭刚才那一手功法,你也能感受到那超出寻常的威力来的。这事端的起因终究在覃许两家,想来以他们两人的能力是必定能解决的,我们就只需等待他们的好消息就是了。”
“师兄你就这么相信那两个人?”韦臻有着深深的不解。
令狐钧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若是连修行罕见的龙击类功法和更罕见的多种属性法术的两个修士都对付不了的人,我们几个人怕是会被打得逃回宗门了吧!”令狐钧在心里想着,却是没有将这一番丧气话说出口来。
流天与陈弋龙向着城里的方向快速地行进着。待到两人走到一片林地之时,流天突然停了下来,他把陈弋龙叫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件东西——一张有着模糊血迹的布料。
这张布料是盐场一具尸体的衣服上的,流天发现异状后暗自施放了金行法术悄悄地撕扯了下来。这布料上的血迹凝固已久,呈现出了暗红之色,却也隐隐地看得出形状来。陈弋龙也是凑了过来,仔细一看,不禁叫出了声来。
那似乎是一个血掌印,虽模糊却是看得出形状的。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掌印与寻常的手掌印有所不同,赫然是有着六根手指的!掌印的大拇指的根部,很明显地有着很短的一截分支,而且还能隐约看得出其上的指纹。
流天的思绪回到了昨天在覃家的时候,自己分明看到了一个人的手指就是在大拇指的地方有一个分支。当时那人向着他拱手行礼,自己看到了这异状却也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这人还真是有一点特别。
此人便是覃西宁,那个看似文弱的书生!
流天找到了这一个有利的线索,却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
为什么覃西宁会是这犯案的贼人?他看似文弱,也可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他袭击许家,可能是为了破坏许家的声誉,让覃家的产业能更上一层。他又故意制造自己家族被袭的假象,可能是为了混淆众人,虚实之间让自己的家族脱离干系。可是,他为什么会残杀无辜,害死这么多的普通人?他的修为又是从何而来?还有就是,覃家与许家都是十子门的外门,如果自己将这案件公之于众,可结果不就会让两家从此便势同水火了吗,这对宗门可是大大地不利。
流天很是心烦。他在想着一个能妥善解决此事的办法,却是迟迟没能想得出的。
良久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不管他覃西宁到底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终究是一个犯下无数命案的贼人,既然做了这么多错事,就必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世间的公理和道义必须被维护。不管他覃家与许家今后是执着于以往的仇恨,还是为了未来共同的利益而和平相处,自己却是必须要先解决眼前之事的。
流天与陈弋龙一起,向着覃家的方向快速地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