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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抉择

罗格忽然觉得呼吸很困难,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身上,胸口也仿佛被撕开般,传来阵阵刺痛。

“像他这种混蛋就应该在那个意外中死掉!不知廉耻的家伙!”

“如果他真的死在那个意外中的话,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就算是父亲出面也保不了我们!”

罗格缓缓撑开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眼皮,打算给一片空白的大脑传送一些讯息,视线却只是一片模糊。

少男少女们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当罗格的双眼能够清楚地看清,这些站在他身边少男少女之际,眸子徒然紧缩。

所有的人眼神里都充满厌恶与憎恨,其中部分少女的眼神里掺杂着一丝恐惧的神色。而使罗格为止瞿然的不只是这些少男少女,身边这些物品与房间的装饰品都充斥着中世纪的文化风格,显然,他已经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花大概十几秒的时间,稍微习惯这个“缩水身体”,顷之,属于这幅身体的记忆正在被罗格迅速读取,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以及这身体原来主人的身份,还有这几位少男少女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这家伙是夏洛克侯爵的三儿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父亲的领地中他就可以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有喜欢的女人这种要求都会被满足,也正是侯爵的这种宠爱使罗格变成一位纨绔子弟。

两天前,身为艾尔比学院的学员的罗格在街上调戏一个女孩未遂,又被几个人打了一顿,随后,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匹发狂的马撞到街边的摊位上,破碎的瓷器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多处深浅不一的刮伤。

这无疑是学院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打压下去,毕竟金钱这东西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有着极佳的效果。

而那位被罗格调戏的女孩,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少女的淡黄色长发错乱有致、发梢有微微的清脆、几络头发重叠在一起、形成一小撮头发、两个水晶系的夹子也闪闪发光,似乎是在特意衬托她精致的五官,不过这些都没有她那双天蓝色琉璃般的双眸吸引人。

她的名字叫做古妮娜,普通贵族出身,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子是她的哥哥,是当天在街上揍罗格最狠的人。

这两个人在西甲城的势力很强,但是在夏洛克侯爵面前,只是一群用两个手指就能碾死的“小朋友”。对方在知道这种势力差距下还敢动手,这足以证明古妮娜的哥哥,非常珍爱他的妹妹古妮娜。现在这个时代,正好有一个词汇能够形容她的哥哥——妹控。

古妮娜的长相确实很不错,连罗格现在看着都动了心,他现在所流露的眼神在古妮娜的哥哥眼中,是可恶至极的,他甚至认为刚才的那顿暴揍还不够狠,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控制,他暴起青筋的手抓住了罗格的衣领,将罗格拉倒面前,“不要以为你父亲是侯爵我就会怕你!!!”

这家伙的眼神中确实没有丝毫的恐惧。

不管怎样,那些事情都是“之前的罗格”所做的丑事,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将他自己的妹妹从苦海里捞上岸来。

“算了!别把事情闹大了。”他身边那几位头脑清醒的兄弟姐妹们,将他拉开,这些人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房间,唯有古妮娜回头看罗格一眼,她的眼神很奇怪,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

直觉告诉罗格,这个漂亮女人不久之后,会来找他谈一些事情。他与这位叫做古妮娜的女孩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婚约。可笑的是,世人都认为罗格是夏洛克伯爵最宠爱的儿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侯爵的继承人,古妮娜的父亲想要利用这门婚事提升家族的地位。

事实并非如此,他是夏洛克侯爵最不在乎的一个儿子,就算是哪一天横尸街道,也不会觉得丝毫心痛,唯有这一点罗格非常确定的。

当他彻底吸收完所有的记忆后,他发现很多关于夏洛克侯爵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原来的“罗格”似乎早就已经忘记这些事情。

准确来说,应该是那家伙已经选择逃避,装作什么忘记一切才对。

其实,罗格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在夏洛克侯爵的领土中,没有人敢提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包括罗格的两个哥哥在内,所有人都清楚那是绝对不会被赦免的死罪。

曾经有巫师说过,夏洛克的四女儿是魔女。

在东部巫师与魔术都是邪恶的,这主要是因为很多人都把魔术用在争权夺利上,所以平民们对巫师以及魔女这类的人,充满着恐惧。

罗格很清楚她的妹妹并不是魔女,这件事的真相是夏洛克侯爵用她的身体当作媒介,召唤出本已经死了一千年的人,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决定将蕾若封印到距离东部最远的地方。

而封印蕾若的地方就是这座城镇附近的某片森林。

“罗格大人?您还不能下床,请多多休息……”说话的人,是同罗格一样穿着艾尔比学院制服的黑发少女,她是在听说罗格醒来之后一路赶来的。

当她见到眼前这个气质看起来完全不同的罗格时,神色木然。

本想说的话,只说到了一半。

她是夏洛克伯爵安排在罗格身边,保护他安全的贴身仆人,从奴隶市场被买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在罗格左右,所以她很清楚罗格的为人。

每次罗格只要受一点小伤都要大吵大闹,甚至装出伤情很严重的样子,要求别人喂饭给他。

真是令人恶心到极点。

真希望哪天老天开开眼,让这个恶心的家伙哪天死在天灾意外中。

每个见过罗格的人,都产生有这种想法。

以前的罗格就是这种令人感到恶心的纨绔子弟。

罗格没有理会那个女孩的话,他站在床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黑发少女注意到罗格从醒来之后,一些系列的举动都判若两人。

“这家伙该不会是被马踢坏大脑了吧?”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毕竟这家伙真的死的话会有不少麻烦,毕竟他是夏洛克侯爵最疼爱的儿子。

少女这样想着,耳边忽然响起罗格的声音。

“萝茜?你可以把图书馆的钥匙借我用一用吗?”罗格走到少女面前,伸出他的手。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命令的成分,却让她无法拒绝。

萝茜瞿然地将手伸向胸口,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罗格眼神摄人心魄,竟然让他对罗格产生了一丝好感,这简直比后巷区的小杰伦成功发明出时光机还要荒唐。

她从胸口里拉出一根绳子,绳子上绑着一把钥匙,衣领微微撑开,在罗格这个角度上正好可以看到那“美妙的风景”,罗格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他居然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以前的罗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欣赏风景的好机会,显然,他是真的被踢坏了大脑。罗格抓起绳子,看着挂在上面的那块银质钥匙,露出神秘地笑容。

顷之,离开医疗室。

说来可笑,这家伙来这所学院并不是为成为一名巫师,而是得知他的未婚妻古妮娜在这所学院后,欺骗夏洛克侯爵说自己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巫师,回报父亲一直以来对他的疼爱。

巫师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中和超级武器一样,夏洛克侯爵自然不会拒绝,但可悲的是,罗格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成为一名出色的巫师,只是打算来这里调戏他可爱的未婚妻。

于是来到这座偏远地区后的第二天,他便带着萝茜跟踪正在逛街的古妮娜。

罗格被打的时候,萝茜就在人群中若无其事地啃着手中的青苹果,可后来谁也没有想到人群里居然会出现一匹发狂的马。

萝茜能够感觉到那匹马上有着很强烈的魔力气息,显然,这匹马正在被某个人操控着,萝茜环视一番,人群中并没有操控者,甚至连魔力气息都无法感知到。

操控着这匹马的人实力非凡,萝茜长吁了一声,这一定是某个人花下高价请来的高手,不过那个人似乎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分心,这匹马并没有给罗格造成致命伤。

这件事也许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萝茜现在所想着的人,几乎都有可能会雇佣这种高手来暗杀他,只怪罗格得罪太多的人。

其实罗格现在也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去图书馆,而是回到自己房间。

罗格现在大概已经了解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很混乱的时代,大多数地区因为教会的思想禁锢,从而使得科技和生产力发展严重停滞。

王城和东部却是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文化——蒸汽朋克。

蒸汽朋克始于炼金术,这一切要从一千年前开始说起,曾有一位将炼金术发挥到极致的少女,利用全新的能量源创造出“机巧魔术”,而这个被成为机巧的魔术,正式蒸汽朋克最原始的形态。

无论是王城还是整个东部地区,不少炼金术师都在钻研着“机巧魔术”,至今没有人能够参透其中的奥秘。

而罗格现在想到的那个人,却已经已经掌握“机巧魔术”,甚至创造出很多机械作品,她是夏洛克侯爵身边的那位神秘女巫。

罗格站在房间门前,缓缓抬起手,推门而入。

很多炼金术士只是一些普通人,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魔术,甚至连魔力这种新能源都不知道。

而“机巧魔术”顾名思义,那些不会运用魔力的人,根本不可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在这个时代,掌握魔术与魔力的人都被叫做巫师。

罗格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学校报名之后,学院配发给他一个法杖。到目前为止,罗格感到最奇怪的是,记忆中他并没有接受任何仪式,可这幅身体里却拥有魔力回路,魔力回路中的魔力亲和度也非常高。

看来,这家伙从出生开始就拥有魔力回路,只是他和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而已。而魔力回路中那些魔力,也因为没有和他的意识融合而停滞在体内。

罗格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箱子上面刻印着几排古文字。他能够看懂这些文字的意思,大概是:“愿真理与你同在,缔造者。”他打开箱子之后,一个由木质的法杖呈现在他面前,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块蓝色的魔石。

魔石是发动魔术的必要条件之一,而这个杖子只不过是一个装饰而已。

罗格可不想当那种拿着法杖到处爆发大招的法爷。

他一脚将法杖踩成两段,翻找出一个锤子不停地敲打手中的半截法杖,直到魔石彻底脱落之后方才停下动作。

他拿出手帕包住魔石,小心翼翼地擦掉粘在上面的木屑。

魔石里面蕴含着的能量,使罗格看的有些入迷。

有这种魔石后,他体内的魔力就会相互响应,不久之后他便控制能使用魔力释放出魔术。而他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去图书馆找一些资料。

而图书馆的开放时间是在夜晚之前,现在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

他已经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

罗格收起魔石,推门而出,直奔学院的图书馆,却没想到半路上碰到正在到处找他的萝茜,她能这么着急的找罗格,她认为罗格变成这样是因为被马踢到了头,要是罗格现在借着这个胆儿干出点,比以前还过分的事情,那就真的会人神共愤。

“你要去哪儿?”

萝茜已经做用武力阻止罗格的准备,而罗格的回答,却又一次使她感到难以置信。

“我要去图书馆找到西部十年前的那张地图。”

“你疯了吗?我看你是真的被马踢到脑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萝茜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因为西部十年前的那张地图和夏洛克侯爵有很大的关系,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在那张地图上可以找到罗格妹妹的封印地点。

罗格真的打算去寻找他的妹妹的话,父子关系将会决裂,他将会失去所有的保护屏障,并会成为夏洛克侯爵悬赏追杀的逃犯之一。

在萝茜眼里,罗格绝对怕是被马踢坏脑袋,她不能再让罗格这么发疯下去,就算是用武力也要把他弄清醒。

不然,这一切将会变得无法挽回。

萝茜挥出自己拳头,她的拳头伴随着“呼啦”的风响朝罗格的脸袭来,罗格倒是没有任何躲开的意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萝茜。

“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萝茜挥向罗格的拳头停下来。

使她为之瞿然的并不全是罗格的话,她在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颇为意外,就算任由这家伙发疯下去,对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也许她还能趁这个机会重获自由也说不定。

罗格误以为萝茜认同了他的话,转身继续朝学院的图书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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