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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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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名古屋,松浦医院。

警戒线拉到外围一百米处,数辆消防车停在医院中心大楼前,水柱齐发;警察忙着维持混乱的秩序,并对相关人员逐一作笔录;临时抽调的救护人员进进出出,轻者就地包扎,重者立即送往最近的医院救治。

好个强力爆破啊!龙少俊眯缝着眼望着不远处塌了半边的墙壁,耸了耸肩,翻开衣服,将内佩的证件给守卫警戒线的警员出示。

“龙警官!”警员在看了他的证件后,点点头,掀起警戒线,让他过去。

“谢谢。”龙少俊微微一笑,用日语道谢,弯腰过去,走出数十米,一股浓烈的焦糊怪味迎面袭来。

跨过断垣,他戴上手套拿出手电细细探照,射到某一点,忽然觉得有些异样,走过去蹲下身凑近了些,拨开碎砖,底下是普通的破裂玻璃渣片,只不过上面还有点点白色的细碎的粉末。

拿着镊子,将玻璃渣片上的粉末刮下,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中,装进贴身的衣兜,拂开地面的灰土,龙少俊皱眉,仔细思索着什么。

手机响起,他按住耳塞,似乎早已料到是谁,“喂,老大,情况不是普通的复杂哦。”

“要是简单还需要我们出马干什么?”那边的人以很轻松的语调回答他。

“可是——”龙少俊的嘴角垮下来,“我在休假呐,你答应过的……”

“我忘了。”很干脆、很无情,根本就是翻脸不认旧账的那一种,“总之,你搞定,一切OK继续休假;搞不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嘟嘟……”忙音,电话被挂断,龙少俊盯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似乎听到某人很得意的肆虐笑声。

衰呐——他最最崇拜的老大,自从结了婚就被带坏了,连带着,也毫无兄弟情分起来,才会在他难得的休假时间将他独自丢到日本,毫不顾及事关他终生幸福的追妻计划。

摸摸鼻子,龙少俊很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朝霞呐!不知道没他在旁边拍“苍蝇”,回去之后会不会又多出几个需要处理的“情敌”?

“喂,让我们过去啦,跟你说了是来找人的,谁吃饱了会跑到爆炸现场来找乐子?”

看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幻觉如此可怕,以至于他竟然听到了卞朝霞的声音。

“叽叽咕咕的,听不懂啦,你会不会说中文?要不,找个翻译过来沟通一下?”拔高的女声很不耐烦地建议着。

咦?龙少俊揉了揉耳朵,再揉了揉,没消失,证明不是幻听。站起来,他转身朝几十米开外的警戒线看,拜绝佳的视力所赐,叉腰正和警察理论的模样凶巴巴的女人不是卞朝霞还有谁?

“朝霞!”他大步地朝她走来,满心冒着幸福泡泡之际,寻思她大老远地在凌晨时分飞这里来干什么。

“龙少俊!”卞朝霞目瞪口呆地望着满面笑容朝她走来的龙少俊,“见鬼,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当没看到卞朝霞避之不及的模样,龙少俊挨近她身边笑得好生灿烂,扫了一眼她身边另一个看上去面色很差的女人,感觉有些眼熟,记忆片断自动在脑海里滚动,再瞅一眼,定格,啊,想起来了!

往事历历在目,他警惕地保持距离,对卞朝霞开口:“什么意思?”

“帮帮忙……”卞朝霞掩嘴贴近龙少俊的耳朵,“董亦辉也在爆炸现场,我们看了新闻直接飞过来的。”

难得卞朝霞肯主动与他亲近,龙少俊有点晕乎乎,立即充当翻译,对旁边搞不清楚状况的警员开口:“没事,我同事,进去一下,马上就出来。”

跟在龙少俊身后,顺利过关,卞朝霞追了几步,问他:“你有没有看见董亦辉?”

“没有,我也是刚过来。”龙少俊回答,“救出来的重伤员,基本都已送到医院了。”

卞朝霞抿嘴,看了看甘蕾。

“亦辉不会有事的。”甘蕾开口,固执地摇了摇头。

“那——”龙少俊努了努嘴,向她们指着另一方临时搭建起来帐篷,“那边是紧急救护室,轻伤的人都在那边进行紧急处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在不在那边?”

“甘蕾……”卞朝霞扫了眼那方忙碌的人群和三三两两血迹斑斑的伤者,回头望甘蕾青白的脸色,不由拉住她的手,冰冷冷的,叫人有几分担心,“我过去就成了,你先休息一下……”

“不,我自己去。”甘蕾拒绝,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使腿已经发软得快要站不住,还是坚持着,僵硬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快、快,救护车!”

还有数米,听见有人在喊什么,接着,她与卞朝霞被龙少俊拉到一边,灯光一闪,外围立即有救护车快速驶来,车门打开,跳下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

“刚找到的。”近旁有人窃窃私语,“听说是中国人,还挺年轻,可惜了……”

这几句用的是英文,她听得很清楚,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随即一阵天昏地暗。

进去的医护人员又抬着担架急匆匆地奔过来,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挡住去路,不顾别人的诧异,猛地揭开白单——

焦了半边的身体、狰狞翻开的皮肉,惨不忍睹。

放开手,白单落下,她感觉无法再支撑下去,身子一瘫,半坐在地——长长的头发,不是他!

“亦辉、亦辉……”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她哽咽着抽泣起来,随后,是不能自已的粗重喘息,像是憋了很久的气,突然之间要迸发的彻底。

“甘蕾,别太动气……”卞朝霞劝慰,伸手想要扶她起来。

“朝霞……”龙少俊似乎想要对她说什么。

“别烦我。”卞朝霞小声地呵斥,正在烦,没什么心情搭理他。

好吧,龙少俊耸耸肩,乖乖地闭嘴不再说话。

“就是这位小姐,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舒服。”某位热心人士指着甘蕾,正对什么人说着。

“还有完没完啊?”卞朝霞转头,正想Say No,结果目光一接触对方,绕到舌尖的话开始打转,“你你你……”

“朝霞?”显然,来人的惊讶并不比她少,视线下移,落到甘蕾的背影更加诧异,“蕾蕾?”

太过熟悉的声音,刺激了几近麻痹的神经,甘蕾蓦地回头,失神的焦距慢慢地对准了一双干净得透明的眼眸。

“亦辉?”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抬手,想要触摸近前的面庞。

“是我。”董亦辉应声,握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感觉她手心一片冰冷,他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穿上,结果,还是感觉到她在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他们只分别了一天,她为何看上去如此憔悴,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温热的体温从交握的双手处源源不断地传来,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不是幻觉,他就在她身边,实在太好、太好了……

泪痕未干,甘蕾突然张开双手,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狠命地抱紧了董亦辉,将脸埋入他的胸口,呢喃地开口:“亦辉,我舍不得你。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说了多少个好不好,直到最后自己说得没有力气,沉重的眼皮抵挡不住困意来袭快要睡过去,她还死死地抓紧了董亦辉,不愿放手。

不分开了,她爱他呀,真的不愿再分开了……

?     ?     ?

“我们平常逼你相亲那是为你好,可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就算你们来电了吧,好歹相处一阵子再说,别赌气随手一抓就逮住这个不放好不好?”

……

“有没有搞错?哪有都快要公证了才把戒指拿出来给新娘戴的?喏,还大得这么离谱。董亦辉,你到底是不是想娶我女儿?”

……

“蕾蕾,除了父母,你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一直当你是我妻子,要好好爱,好好疼。”

……

“不合适的东西,不管再怎么小心,终有一天会碍事。”

……

“亦辉,我舍不得你。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

杂七杂八的声音叽叽歪歪,一连串的画面闪过去,头痛欲裂。浑身重得很,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上,堵得慌,怪闷的。

搭在胸口的手动了动,床上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手顺势放在枕头上,散开的长发逶迤开来,覆盖了半边面颊。

手感不对哪,手指头动了动摸到了被角,微微蹙眉,好生奇怪,为何被子会完整无缺地盖在自己的身上?

甘蕾勉强睁开眼,短暂的昏眩之后,入目的天花板正中的日式吊灯稍微刺激了神经,提醒她并不是在自家的卧房。

懵懂地回想,记忆回放,她蓦地张大眼,终于记起来——

对了,爆炸案!亦辉!

掀开被角就往地下跳,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丫跑到没有关严的门边,正准备拉开门把出去,忽然,耳边传来隐隐约约对话的声音——

“……无论如何,逃避是你的不对。”不客气的女声带着明显的指责,非常的一针见血。

甘蕾怔了怔,刹住脚步,握住门把的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半俯下身子透过门缝朝外张望。

套房外的小客厅里,董亦辉、卞朝霞,还有上次在医院里被自己修理了一顿的叫龙什么的小子盘膝坐在榻榻米上。

“我承认,有那么一点冲动。”董亦辉抬眼朝这边看了看,吓得她以为他瞅见了自己,忙往门后躲,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蕾蕾她——我以为,她开始厌烦我了。”

低低的带点压抑的声音飘进甘蕾的耳中。她咬咬唇,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心理学’的?”卞朝霞哼了一声,顺道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她的表现像是厌烦了你的样子吗?”

瞎子才看不出来甘蕾对董亦辉有多紧张,紧张得不顾自己的身孕,听他出事就连夜赶飞。老天爷,四个多小时的航程里她简直坐立难安,在心里将各方菩萨都拜了一遍,祈求甘蕾千万不要有意外情况发生。

还好,菩萨听到她的诚心祷告了,至少,即使甘蕾晕倒了,也是在见到董亦辉之后。

“那可难说。”龙少俊跨开一只长腿,手肘支在榻榻米上,换了个姿势,“没听过女人心海底针吗?”没忘记医院里甘蕾下的狠手,他存心火上浇油,拍拍董亦辉的肩膀,心有戚戚焉地开口,“兄弟小心些,搞不好你老婆口是心非糊弄你也说不定——嗷嗷嗷!”

嬉皮笑脸立刻变为龇牙咧嘴的扭曲表情,他痛叫着,视线往下移,停在卞朝霞拧自己大腿的那只手上,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亲爱的朝霞,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严重袭警吗?”

“我只知道,你这么长舌要是生在古代做女子,一定会被夫家休掉!”卞朝霞没好气地开口,手劲再加重了些,毫不意外地听到龙少俊又惨叫了两声。待感觉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手一撇将龙少俊撂开,挪到董亦辉身边坐定,敲敲桌子,很中肯地提醒他,“我们干脆这么说吧,没错,也许你跟甘蕾之间确实存在某种问题。”摊开手,她耸耸肩,“也或者,我跟你之间的那次交谈充当了一些催化剂的作用。”

甘蕾敏感地支起耳朵——交谈,他们说了什么?

“朝霞,你充当了什么催化剂?”龙少俊紧张地爬起来,哇哇叫着质问卞朝霞。

“让开些!”她按住他的脸,再次按远了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甘蕾放得下吗?”

甘蕾的心狂跳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出了一小步。

“我——”董亦辉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片刻后他垮下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放不下。”

就算说得再怎么轻松无事,他的内心一直惶惶不安,怕回去后她真的会义无反顾地要和他结束。难得露出苦苦的笑容,他低声开口:“如果你们不提醒,我一直不知道我对蕾蕾是这么大的负累,作为丈夫,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反而处处依赖她照顾,她心烦、对我厌倦,是情理当中的事。”

忘不了那天心神不定,为是否要来日本寻思着要征询她的意见。鬼使神差地去了“兰云”,却意外地听到她亲口向苏新文承认她的婚姻出了问题。

他力图镇定,但不可否认的是,听她那样说,他的心疼痛得抽搐不停。

抱着那么一点点奢望,好希望她阻止自己来日本,没想到她笑颜以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令他的试探显得莫名其妙多余起来。

于是他想,她烦了,烦他这个时刻牵绊约束她的丈夫了……

“你还是不懂。”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卞朝霞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真还在乎她,就该去争取,而不是放弃。”

“就是就是……”生命力顽强的龙少俊三度上场,点头不停,“就像我对朝霞——啊!”

胸口又被重重一击,壮烈地又倒了下去。

“我想努力。”瞥了一眼躺平的龙少俊,董亦辉喃喃地开口,有时候真佩服他的勇气——要是自己也有他这样的十分之一持之以恒的韧性,那该多好?“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

“那还不简单?”迷茫的小孩有时候实在需要高人指点啊……卞朝霞神秘地一笑,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她咳了咳,做肃然状,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从今天起照顾好她,当好体贴她的丈夫,还有——嗯,关心孩子的爸爸。”

“你说什么?”董亦辉一个激灵,盘着的双腿忽然打直,跳起来盯着卞朝霞颤声问道。

这样的反应,通常是准爸爸的通病。卞朝霞微笑着给董亦辉祝福,“卞医生亲自检查,甘蕾已怀孕两个月。恭喜你哦,要当爸爸了。”

“天哪,我的天……”董亦辉碎碎地自言自语,扒扒自己的头发,坐下又站起来,愣着眼角发呆一阵又痴痴地傻笑,当旁边的两个人是隐形,表情古怪得很。

那个模样,算不算欣喜若狂的表现——甘蕾缩在门后手,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腹部,嘴角微微翘起来。

“不行,她那么激动,情绪又不稳定——是我不好,我得去看看、看看……”笑了一会儿,他神色又紧张起来,望了望卧室的方向,走下榻榻米忙不迭地过去。

见他说着说着走过来了,一直偷偷看的甘蕾吓了一跳,飞速地跑上床,裹着被单翻身侧躺,闭上眼假寐。

听见开门的声音、听见有人渐渐地走近,她将脸再往被窝里埋了埋,心里紧张得要死。

“蕾蕾?”

既然是在装睡,哪里还敢应声?况且他们在斗气不是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与他面对。昨夜的勇气,一觉醒来仿佛都随着睡意飞得无影无踪。

孬种,没出息——甘蕾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

有人在身后轻轻坐了下来,感觉柔软的床铺稍微往下塌了一些,而后,被角被压住,一具温热熟悉的躯体自后环住了自己。

耳根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这么暧昧的动作,难免想到董亦辉俊俊的脸、迷人的微笑、棒棒的身材、温柔的举动……停停停,甘蕾,不能再想了,现在要解决的重点不是这个,拜托不要这么垂涎三尺好不好?

“我好想你。”长发被撩起,而后是细细的吻,密密撒下来,“你突然出现,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半分欣喜,为他对自己的牵挂;半分懊丧,因为自己四天未洗的头发。

没有动静,想必太累了还在熟睡吧?

董亦辉半躺在甘蕾的身边,望着她侧卧的背影,将滑下的被子提到她的颈窝,完全密实她的后背。今日寒流来袭,天气比平日冷了许多,她怕冷裹得这么紧,应该是不适应日本的气候。不由想起了自己裹被子的坏习惯,老害她从睡梦中醒来半真半假地与他佯怒。

“也许卞医生说得对,我真的太依赖你了。”话音才落,见甘蕾似乎动了动,身子再缩了缩。怕惊醒她,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垂下眼帘,声音低了几分,“原谅我,蕾蕾,从小到大我都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我只懂得被人照顾而不知道照顾别人。”

他一味享受着甘蕾带给他的惬意,淡化了作为丈夫的角色,疏忽了甘蕾的感受。

“那你选择我呢?”

“什么?”棉被的柔软被光滑的触觉所代替,他怔住,低头,见甘蕾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张开眼睛望着他。

“当初选择我,仅仅是为了代替你的父母吗?”无法再装下去了,心在疑惑,她真的想要知道,她在他心中到底占着什么样的分量。

出口的话语有出乎意料的颤抖,可见自己是多么紧张他的答案。

董亦辉望着她,她也望着他,这么敏感的问题就此摆上台面,搁在彼此中间。

“父母的意外去世,有一段时间的确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董亦辉沉默了片刻,开口承认。

“这是你急着找妻子的原因,这一点我清楚。”甘蕾笑了笑,有点勉强,“你对婚姻,并不是实质的在乎。”

可笑,明明知道了,还要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像极了现在韩片里的悲情女主角,飞蛾扑火,到头来无一例外都没什么好结局。

“我的初衷,结婚是为了让我全无后顾之忧。”

喏,被猜中了。她现在是不是该抱着被子缩到角落里哭泣,哀叹自己痴心一片没个好下场不说,还附赠了一个小孩?

对了,孩子呢?电视剧好像没有教过怎么处理呐……

“蕾蕾——”还在绞尽脑汁苦地想,甘蕾不提防被人抓着肩膀扳正了身子,没空继续考虑下去,就对上了董亦辉一张憋得通红的脸,“对生活,我怕是迟钝了很多,甚至对你有的很多感觉都还来不及一一体会和形容。但、但是,我想天天看你,离开你是这么的不习惯,即使只有一天我都恨不得即刻飞回去……”

甘蕾张大嘴,愣愣地盯着他——如果没听错,这算是他的告白吗?

“你不信吗?”见她发愣的模样,当她怀疑,董亦辉急了,“真的真的,我会学家务、学照顾你、学你需要我做的一切,只要你还肯包容我的缺点,我会努力。”说到最后,急切的语调慢慢地减缓下来,手肘滑下与她并躺着,他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别放弃我,蕾蕾,我要你。”

或许自己还没真的弄懂婚姻和爱情的必然联系,或许自己还不清楚对甘蕾究竟用情到几分,但有一点他却绝对清楚,对他,他“要”她的全部,而不是仅仅“需要”她对他衣食住行的照顾。

轻轻的低喃,语气确是肯定的,仅仅一字之差,她却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不算完美的答案,可至少他在努力,证明了他需要的并不只是一名老妈子。那么,她该高兴、该笑的,可为什么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连眼睑都感觉已经湿润了一圈?

有什么液体滑过自己的面颊,董亦辉偏过头去发觉了甘蕾的异常,见她鼻头耸动眼圈红红,他慌了起来,忙用手去擦拭,“蕾蕾,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别哭好不好?”

“我没哭。”她固执地不肯承认,朝上仰面,同时张大了眼,努力止住滚出的泪水,“我在开心,我高兴,喜极而泣,你别来打搅我。”讨厌,干吗说这么多动情的话,害她眼泪流个不停!

董亦辉的手搁在她的面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甘蕾却一把抓住,粗鲁地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而后盯着他凶凶地开口:“既然没事,干吗不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害我担心得要死,好玩啊?”

“对不起。”董亦辉万分抱歉,“爆炸后信号短暂不通,警察又收缴了我们的随身物品调查,我想暂时帮医护人员照看伤者帮点忙,稍后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拧眉,大手滑到她的腹部,“你怀孕了,两个月了。”

“我知道。”甘蕾咕哝,难得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夫妻间的一场大风暴居然被这场爆炸给化解了,算不算因祸得福?

“你打算,怎么办?”他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地问。

“啥?”这句话好像应该是由她来问他吧,怎么调换了?甘蕾先是费解,继而见他紧张兮兮,忽然明白了他是担心自己还在生气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他还真是傻呵……

“怎么办啊?”她心情大好起来,假装很认真地思索,没错过他绷紧着嘴角的模样,恶作剧地去刮他的脸,非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习惯当单亲妈妈的,既然我们决定不分开了,你就尽力做个好爸爸吧。”

才说完,就听董亦辉像孩子一般地欢呼起来,将她搂得紧紧,欣喜若狂。

卞朝霞怎么说的——当好体贴她的丈夫,关心孩子的爸爸?嗯,这个建议她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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