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天上没有云。深蓝色的夜幕上,散布了很稀落的几粒星点。高悬的圆月在夜空中照得铮亮,皎洁的月色如同清澈的瀑布,静静地泻在成片成片的屋檐上。
宽大的华贵车厢里传来嗔怒声和娇喝声,没过多久,只见一位留着短发的小伙子从车厢里气鼓鼓的爬了出来。他坐在车辕上整理着自己的白色长袍,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奸笑。
这两个小美妞真是不识抬举,我只不过轻轻的摸了几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我好歹也是黄花大男孩,对于女孩子的身体充满探知欲望,难道不应该吗?
苏晨愤愤不平的暗道,下次单独与萱妃聊聊,好朋友之间是需要互相信任滴。
到了将军府的门口,陈泰安已经站在台阶上等候多时,众多侍卫将他护在其中。
苏晨赶紧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凑到陈泰安跟前儿,欠着身子拱着手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将军您好啊,您的身体恢复如何啊?”
“无恙无恙,昨夜多亏小老弟的仗义搭救,老夫感激不尽啊!”陈泰安认出了苏晨便是昨夜里的假太监,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老头儿真会套近乎,刚见面我就成了他的老弟?要是这么推算的话,我岂不是成了萱妃小美妞的叔叔?如果以后要是再缠着萱妃占便宜,会不会构成**的嫌疑?
我靠,实在是太可怕了!突然间多了个侄女,有点不习惯啊。
不过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您千万不用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这些都是小弟应该做的。老将军碧血丹心,盖世无双,为朝廷竭智尽忠,您可是咱们东汉帝国当之无愧的栋梁楷模啊,小弟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蒙冤遇难呢?更何况,如今奸臣当道名不聊生,只有您才能够真正的力挽狂澜!”苏晨腆着笑脸笑呵呵的说道。
“小老弟客气了,老夫实在是愧不敢当啊!倒是小老弟昨晚的勇气,老夫是真心的佩服啊!能够结识小老弟这样的肝胆义士,老夫甚是欣慰啊。”陈泰安捋着胡须由衷的赞叹道。
萱妃在玲儿的搀扶下从车厢里出来,将军府门外的侍卫们和丫鬟们皆都下跪请安。
“大家都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萱妃拖着双手亲切的说道。这些侍卫和丫鬟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亲人,怎么舍得让他们一直跪着呢。
“萱儿啊,快进来,到了府上再说。”陈泰安慈祥的看着女儿说道。
众人走进了府里之后,陈泰安拉着萱妃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的带着苏晨朝着一间密室走去。丫鬟们款款的送过来佳肴和美酒,之后陈泰安招呼她们全部退下。
“小老弟,请!”陈泰安端起盛满酒的磁盅说道。
“老将军,您也请!”苏晨赶紧端起来手中的磁盅客户的回应道。
待到酒过三巡,两人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多,苏晨也知道了陈泰安身陷刑部天牢的原因。
陈泰安在东北边陲收到皇太后的密旨,紧急召他回洛阳城。前日刚刚回到洛阳,淮南王亲自上门造访,邀他到刑部衙门赴宴,说是为他接风洗尘。
席间,刑部尚书张大人与淮南王频繁劝酒,陈泰安也没有多虑,毕竟他与刑部尚书乃是多年的同朝好友。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趁着陈泰安醉酒之际,带着一张罪状匆匆赶来。
待到陈泰安酒醒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刑部天牢,而且已经在罪状上面画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上了私吞十万两军饷的大罪。
淮南王与吏部尚书张大人用尽各种方式,想要威逼利诱陈泰安交出关东铁骑的兵符,无奈最终没有得逞,故此准备将陈泰安斩首示众。
并且欲利用此事故意激起陈泰安府里侍卫的怒火,促使他们能够到时候劫法场,然后再诬陷陈泰安有谋反的倾向,继而强行接管关东铁骑。
没想到的是,陈泰安却被苏晨救了回来,阴差阳错粉碎了淮南王的阴谋。陈泰安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安排府内的侍卫快马加急奔向了东北边陲,调遣两万关东铁骑尽快赶赴洛阳。
“老将军,恐怕淮南王今晚会采取行动啊,咱们可得小心戒备。”苏晨担忧的说道。
“放心吧小老弟,老夫自有分寸,今晚若是淮南王胆敢贸然袭击,老夫的侍卫定然会让他们有来无回!”陈泰安沉声说道,继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淮南王简直欺人太甚,在洛阳城无法无天,老夫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老将军,张大人现在关在何处?”苏晨问道。
“小老弟,老夫过一会儿带你瞧瞧他,说不定还能套出有用的消息。”陈泰安点头说道。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来到了小黑屋,只见张大人此时正蜷缩在墙角发抖,面目浮肿,神色呆滞,身上的官袍已经破烂不堪,
“老将军,这?”苏晨诧异的问道。将军府的侍卫也太猛了吧,完全是往死里的揍啊。万幸的是张大人目前还活着,不然可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小老弟莫慌,老夫让他清醒清醒。”陈泰安讪讪一笑说道。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侍卫,手里端着一盆水,散发着刺鼻呛目的味道。他走到张大人的跟前,冷哼着泼了过去。
张大人捂着脸滚在地上胡乱的惨叫着,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老将军,这是什么水?”苏晨不解的问道。我靠!老头儿的手段够狠啊,一盆水就让张大人瞬间生不如死,看来也是严刑逼供的老鸟。
“方才是一盆刚刚熬制的辣椒水,而且还掺杂着酒精和盐巴。”陈泰安悠悠的说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侍卫恭敬的朝着陈泰安施礼,然后走出了小黑屋。
“张大人啊,这滋味如何啊?”陈泰安笑呵呵的说道。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张大人惶恐的瘫坐在墙角问道。他的身体不断抽搐,脸上的表情痛苦狰狞,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
“这句话应该老夫问你的吧,你的主子淮南王到底想做什么呢?”陈泰安冷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大人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哦,不知道是吧?”陈泰安淡淡的说道,然后从腰部拔出一柄匕首走了过去,“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你身上的肉应该可以切掉一些吧?”
“你不要乱来,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样的行为是目无朝纲,我要参你一本,我要启奏皇太后。”张大人紧紧的靠在墙角说道,眼神里的恐惧愈发强烈。
“说还是不说啊?张大人,你还需要再考虑吗?”陈泰安阴沉着脸说道,继而毫无征兆的将手里的匕首插在了张大人的脚面上。
“啊!!!”
张大人的嚎叫声格外刺耳,震的窗户也噌噌作响。
苏晨暗自吞着口水,陈泰安莫非有暴力倾向?一言不合就动刀子。不过,我喜欢。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陈将军请息怒啊!我说,我全部都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张大人龇牙咧嘴的求饶道。
这件事情果然如刚才所料,淮南王通过栽赃陈泰安,想要逼出兵符,可是却没有得逞。于是故意放出风声要将陈泰安斩首,吸引将军府的侍卫前去劫法场,然后再以谋反的罪名将陈泰安诛九族,并且强行掌控十万关东铁骑。
淮南王已经拥有二十万的军队,如果再加上陈泰安的帝国最强大铁骑,那么完全有能力可以谋取皇位,整个帝国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抗衡。
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很好,只可惜如今已经前功尽弃。陈泰安戎马生涯四十余年,战场上杀过的敌人比淮南王认识的人都要多,岂能善罢甘休?
得到张大人提供的确切信息之后,苏晨跟着陈泰安离开了小黑屋。
正要准备到客厅与萱妃会面,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喊杀声。无数的黑衣人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悍不畏死的冲击将军府。府里的侍卫奋勇抵抗,场面异常的惨烈。
萱妃急忙从客厅转移到内院,恰好与苏晨碰面,羞红着脸不敢与他对视。
“萱妃娘娘,你到里边找间屋子先待一会儿,等结束了我过去找你。”苏晨笑了笑说道。
“萱儿啊,进里面去吧,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陈泰安拍了一下萱妃的玉肩说道。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多,只怕府里的侍卫也抵挡不了多久。
“老将军,为何皇太后不敢派遣御林军出来维持洛阳城的秩序呢?”苏晨疑惑的问道。
“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生难保啊!皇宫里的御林军目前仅存两万余名,能够暂且守住皇宫就已经不错了。”陈泰安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说来,皇太后岂不是更加危险?各路的诸侯若是大举来犯,可就全部完了啊!”苏晨拍着脑门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够挺过今夜,咱们再作打算。”陈泰安无奈的说道。
“将军,赶紧撤吧!”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跑进来匆促道。
“外面的战况如何?”陈泰安问道。
“挡不住了!”侍卫悲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