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省的时候,是两人一狗,而折返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大群人。
叶一晨这一次回来,也不管那些幸存者会不会有怨言,就是一路走一路训练,老的训练后勤,统管一些小事儿纠纷,女的则是负责一些日常的生活,小的只要是十四岁以上,统统交由李楠楠负责,十八岁以上的,全部交由薛举负责。
这一次放权,当时就有一波幸存者逃离,叶一晨没有理会,既然这些人要走,那就走,没自己什么事儿,人要作死,老天都挡不住。
而剩下的,虽然叶一晨的这种做法将所有人都用上,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这也让这些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至少不像以前一般,整天的担心这担心那。
人一有事儿做,就会忘记一些其他的事儿,比如伤痛。
忙碌固然累,但是它却是治疗很多伤痛的良药。
现在叶一晨的队伍虽然在不断的变大,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再离开,任何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现在的队伍,就像是一个游牧部落一般,不断的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之中游荡,直到找到那个让自己这些人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地方。
“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你敢偷吃?!”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拎着一根木棍一路敲着一个毛头小子,将他带到了叶一晨的面前。
“叶队啊,老头子没用,这小子竟然敢偷吃食物!真是给我老李家丢脸!”
老头子有些气喘道,虽然年老,但是身形还是挺得笔直。
“大爷,您这是说啥话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一直是名言啊,这小子没吃饱也是正常的。”
叶一晨将头盔放下,笑呵呵的开口道。
这老头子给叶一晨的影响很深,这老头子当年是反击战的战士,刚强了一辈子,连儿子都送上了战场,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孙子和他了。找到他的时候,这老头子还嚷嚷着要和薛举他们一起扛枪作战呢。
“叶队啊,您给看看,这小子年纪也到了。老头子我当年敢打南猴子,儿子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咱老李家的传统就是为国尽忠,这小子这么下去可不行,您给看看,是不是也给他弄份差事?”
老头子呵呵笑着,这人一老就成精,这五十来岁上过战场的老头子更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三言两语就往参战上面扯。
“哈哈……老爷子这是将我的军啊!不过这我可不能答应您,您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子了,要是出了事儿,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叶一晨无奈的笑了,这老爷子简直就是不讲理啊,都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还往战场上送,这要是出了个什么事儿,老李家不是绝后了?
“叶队……你……哎,你给我跪下!”
一听叶一晨不同意,老爷子顿时急眼了,一脚将那小子给踹地上了,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叶队,您也别说了,老头子知道您是好心,但是这场浩劫要是没人上战场,谁还能拯救这个世界?老头子虽然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是老头子知道,总有人要牺牲的!我老李家一辈子为了国家,我上了战场,我儿子也上了战场,为国家流遍鲜血百死不悔!现在,国家有难,老头子恨啊,恨早生三十年!现在,我孙子年纪到了,就得上战场!国家有难,人不自强,哪里来的什么安居乐业?”
老头子的一番话让叶一晨愣住了,他想不到这个老爷子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老爷子,这……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为好,毕竟……这是您家唯一的血脉了。”
叶一晨有些为难,倒不是说他不愿意有人参加自己的队伍,他现在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但是这个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叶队,您就别劝了,国家有难,人当自强,马革裹尸,男儿荣光,我老李家就算是全部战死沙场,也是为国捐躯!叶队啊,您就让他参战吧!”
老头子一脸的严肃,那已经全白的头发让叶一晨有些不敢直视,这是一个老人家和一个一心为国的老战士的请求!
“好!”
叶一晨笑了,笑的很灿烂,开口道:“这样吧,他也别找薛举了,直接跟在我身边好了。”
“哈哈……这样好这样好!”老头子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自己孙子的后脑勺上,骂骂咧咧道:“你小子,以后就是叶队的警卫了!给老子好好学!叶队要是出了问题,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原谅你!”
“是!爷爷!”
那跪在地上的小子被自己的爷爷一口一个小子,一口一个老子的教训,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听训,最后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跟个棒槌似的杵在叶一晨的身后。
“叶队啊,这小子就交给您了,老头子这就离开,还有好多事儿等着老头子处理呢。”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而后扭过头就走,叶一晨分明的看到,有一滴晶莹的东西滴落在地。
这个老战士啊……
“你想不想当我的警卫?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叶一晨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道,也没有回头。
“我以后就跟着叶队了。”
那小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却带着坚定。
“那好,半小时俯卧撑,做到了我就让你当我的警卫,没做到,我连你的名字都不想知道。”
叶一晨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小子,开口道。
这小子二话不说,直接就趴在地上开始了俯卧撑。
另一边。
“儿子啊,你在天之灵,应该安息了。你儿子遇到了好人,‘马革裹尸,男儿荣光’……你这封书信,让老子看到,老子的儿子,不是孬种!放心好了,你儿子也不是孬种!这下子,老子能安安心心的去找你这个臭小子了,要是老子知道你在地下给老子丢脸,老子不打死你!”
老爷子蹲在一个角落里,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丝生命气息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