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人既已如此无情不义,那小老儿就在此别过,有缘再见。”季老者看慕凡如此无情也只好用衣袖捂住额头的血带着那稚嫩少年转身去牵驴车,。
慕凡站在薛府门前看老者带着孙儿驱车离开薛府门前,心中也是不忍,向老者远去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躬看的出十分真诚。“抱歉,老人家。”
等这一躬过后,慕凡叩响了薛府的的大门,薛府大门上的门环青铜所铸,刻有狮子兽头且用鎏金浸过,叩起来十分清脆。
“来了来了,大清早哪位贵人来叩门了。”一个门房轻轻打开了半片朱红漆木木门伸出一个头来。
“我来找一个人。”慕凡的话语还是轻描淡写。
这门房仔细打量慕凡,看他身上虽然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只是简单束起却衣着不凡,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贵气,以他身为薛府门房多年的眼光,这个人定是有极大的来头,于是急忙推开了半扇大门,把慕凡迎了进去。
“公子哥来寻一个什么人呢?”门房十分恭敬的问道。
“我是来寻亲的,薛家奶奶是我的姑姑。”慕凡倒是丝毫不做作,直言不讳。
“啊!”,门房到是不再言语了。“公子请随我来到正厅。老夫人一会便来。”随后便引慕凡来到正厅落座。
慕凡到了薛府院内才发现,薛府内亭台楼阁,舞榭歌台应有尽有,到正厅处就经过了两处园林。
“公子,您稍等。我去请老夫人过来。”慕凡只好在正厅内等待。
不久,老夫人未来。却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藏在门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望着慕凡,慕凡也觉得好奇,这个小姑娘黛眉杏眼俏脸,楚楚可爱,目光之中还有一抹坚毅又生活在薛家中,身着也是不凡。
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慕凡想唤他过来也不成。
“涟儿,怎么不进去呢?在门口偷看什么。”一位老妇人的声音传来。
慕凡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牵个一个女孩进来了门厅。
那老妇人一头银发,皱纹很少,拄着一杆枯木拐杖。身上一股精神饱满的气息。
慕凡与她相互注目,那老妇人也看到了慕凡,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微笑到诧异再到难以置信,“子兴,是你吗?”老妇人噙着泪水不敢相信的向前迈了一步,周围的家仆急忙扶住老妇人,将她扶到主座上。
看到此情此景慕凡知道姑姑肯定是将自己误认成爹爹了,于是抱拳说道:“慕子凡见过姑姑,家父正是慕兴。”
老妇人坐在主位之上不敢相信的说到“慕凡,慕子凡,好名字。孩子,你的父亲呢?”老妇人问道。
“爹爹上了洛水川。”慕凡看姑姑也知道当年的隐情便如实回答。
老妇人眼中精芒一闪,身上气势霎时凌厉起来,“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老夫人。”侍女家仆都尽数退去。
“凡儿,你爹爹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琴姑姑问道。
慕凡才想起来,爹爹让把鸳佩交给琴姑姑,于是急忙从怀里掏出了鸳佩,递给了琴姑姑。
琴姑姑看到鸳佩也不禁老泪纵横,“涟儿,把你的鸯佩拿过来。”话还没说完,只见刚才在院内偷看慕凡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从脖子上也摘下一个与鸳佩极其相像的玉佩出来。
“凡儿你看,这鸳鸯玉佩本来是有两对一模一样。你的爹爹和你的娘亲一对,我和你的薛姑父一对。你薛姑父那块陪着你薛姑父入土了,我那块给涟儿了。你看这正好是一对。”说完便把两块玉佩拼起来,严丝合缝,正是一块鸳鸯佩。
“你父亲让你带着这块玉佩来就说明已凶多吉少,你就在此住下,做薛府的少爷,过几天我再让你去县学上学,过去的事。。。。你都忘了吧。”琴姑姑将玉佩递回去,一脸郑重的说道。
慕凡不知道姑姑为何让自己忘了,只好先答应下来,日后在询问了。
“是,姑姑。”
“来人,带我的凡儿去澜海居住下,沐浴更衣洗干净身上的血腥气再出来见人。”
“是,老夫人。”
慕凡虽然不明白为何姑姑对洛水川闭口不谈,却也明白姑姑只是想保护自己,不想自己因为爹爹的事而一蹶不振。只是这父亲的仇恨,杀父之仇又该如何报偿,只怪现在自己力量太过弱小,还未有资格进入父亲的那个世界。
慕凡被下人带到一处别院,此处别院虽说不大却也有三进三出,而且楼台连接着一个亭子,边上是一片大湖连接着院内的锦鲤池,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划船出去倒是十分方便。
转眼间便到了下午,沐浴更衣后慕凡换上了一身玉带白袍,头上扎了一个紫金冠,腰里挂的还是爹爹给的鸳佩,整个人也看起来更像一个俊俏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少爷,门外有人要见你。”一个侍女说道。
“恩,我知道了。”
门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门外哭喊,慕凡见了他认出他是上午老人牵着的孙儿,名为九斤。
“你怎么了,在门前哭喊。”慕凡看这小孩哭喊不休难道是那老头故意丢在门口叫我收留,这样可就麻烦了。
“大人,我爷爷他。。。他快不行了,你去救救他吧。”慕凡看着这孩子的眼睛看他也不像是说谎。
“你爷爷现在在哪,为什么快不行了。”
“爷爷上午带着我家的地契在南城卖,后来一个脸上长疤的恶霸就把我爷爷打得浑身是血,还把我家地契抢走了。”九斤越说哭得越厉害。
慕凡于心不忍,“你别哭了,我随你去看看。”
“管家,我要出门,你去给姑姑说一声。”害怕老夫人找不到自己,慕凡只好吩咐管家一声。
谁想到管家却出言道:“老夫人早料到少爷不会闲着,所以让小的们给您准备好了马车。少爷这是给您的月例,因为您是薛府唯一的少爷,所以不够了给小的说一声小的再去给您支。”说完管家便恭敬地递给慕凡一个钱袋“少爷,老夫人怕您累着,就让小的给您装了十几两碎银子和三百两崇明宝钞您拿好了,出门用。”慕凡听了心里暖暖的,虽然在小山村里银子很少,却并不影响慕凡知道这些钱的贵重,要知道普通的农户一年二两银子就能过活,可这些钱在薛家还只是毛毛雨。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去找爷爷。”慕凡把九斤带上马车,坐在极宽敞的软塌上,九斤终于止住了哭声。
“大人,爷爷在南城的城隍庙里。”九斤才刚说完,车夫听了急忙扬起马鞭,向城隍庙赶去,这车夫赶起车来十分平稳,倒也是个好把事。
“好了好了。别叫大人了,我也没这么大。以后叫我哥哥,知道吗。”慕凡看着那刚刚安静下来的九斤,又想到落山坡上枉死的人,不禁盈湿了眼眶。
“九斤,擦干你的泪,以后都不能哭了。你要记住一句话,这句话你到哪都不能忘。”
“哥哥,你说吧。”九斤擦干净泪,睁大双眼望着慕凡。
“人只有强大了才能不被践踏。记住了吗?”
九斤点了点头,眼里充满着一种奇怪的光芒。
车辆经过纷乱的南城,到处是贫苦的平民百姓,偶尔有几个地痞流氓等着马车来打劫,可远远的看见是薛府的马车,急忙躲回到自己的老鼠洞里去了。
“少爷,到了。”马夫掀开帘子。
“九斤,你快带我去。”慕凡心里也是急忙万分,这事情也是因自己而起,若这老者死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九斤把慕凡拉进城隍庙里,只见城隍面的供桌上躺着一人。这人衣衫褴褛,身上布满血污,正是早上那季老者。
刚刚进屋,九斤就跑到屋内抱着季老者的手不停摇晃。
“爷爷,你醒醒啊,我把大人给你叫来了。”九斤还是哭了出来。
只见那季老者缓缓睁开自己混浊的眼睛,看着九斤,“九斤别哭,爷爷不会走的,爷爷让你把大人请来,来了吗?”
“来了来了,在那看着咱呢。”季老者似乎来着精神,坐了起来,又似乎想给慕凡行一礼,却被慕凡制止了。
“大人,小老儿。咳咳。。”季老者又吐出一口鲜血还夹着两三块脏器碎片。
“不必多礼了,有话快说吧。”慕凡急忙扶住季老者,也不嫌脏,用洁白的衣袖给季老者擦拭嘴边的血。
“小老儿在此凭虚长几岁自称一声老朽,能为公子进上几言吗?”
“老人家但说无妨,只是这伤还是尽快找个郎中吧。”慕凡只是担心老者伤势。
“不必了公子,我知道自己身体,就算不遭此劫,我也活不过今天了。”季老者面带笑容,说话间却有一种谜一般的从容。“公子,我这孙儿能从这鱼龙混杂的南城寻到薛家已是不易,公子可否收下他。”季老者眼神还是十分诚恳。
“好,既然是老丈的遗愿,小子不应拒绝。”慕凡还不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见老者在此托孤,也只好答应。只是慕凡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对别人的怜悯。
“谢公子,在下已到古稀之年,死了也不算夭折。只是在下临死前能窥得后事,得知一二,想当做给公子的报酬。”
慕凡只是不想打扰这老者最后回光返照,只好先听了他的胡说。
“公子,我有二言要告诉公子,第一这陆明城中并非是薛家一家独大,还有一股藏得很深的势力妄图颠覆陆明城,薛家等陆明城颠覆之后也会如覆巢之卵一般消失。第二件事,公子真正想要的在盛京的。。。”还未说完季老者就双目瞪着前方,似乎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倒在了供桌上,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