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鲜血喷洒在地上,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脖子,好像没有伤口。
抵在我脖子上的东西叮当的掉在地上,身后的人轰然倒下。其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机会已经将整个脑袋的切下来了。
“还在看什么?”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说话的人听起来有些生气,我抬头,看见了沈沫的脸。
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四周的几道黑影动了起来,急速了过来,“小心!”我大喊。沈沫头也不回,一瞬间消失在我面前,原本扑向沈沫的几人随即盯上了我,我一时间慌了手脚,现在手无寸铁只能把手伸出去给对方砍了。
“扑哧!”在我发愣之时,其中一道黑影背后突然炸开一朵血花,接着,又是另一道黑影的背后炸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可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仅仅几息之间,我面前几人已经全部死亡。
在一旁有一人倒退几步,语气有些惊恐,“你是灰烬......”话语未落,整个头颅横飞出去,罗小鱼持刀抵在那具尸体旁,但与之对峙的,竟然是不知何时出现的沈沫。
“他们全死了,停下来。”罗小鱼喝到。
沈沫缓缓放下手,大口的呼吸,手上的匕首顺势掉在地上。
罗小鱼等沈沫缓了一会,然后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跟过来?”
沈沫冷道:“你以为你那点破事瞒得住我?每次你想瞒我什么我都能看出来。”
罗小鱼突然笑了起来,“还好你来了,不然刚刚我可能不敢动手了。”
我听了疑问:“刚刚我看你完全没有犹豫就动手了,难道你早知道沈沫跟上来了?”
“谁管你的死活。”罗小鱼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沫冷哼一声,:“我跟过来的时候也被你注意到了吧,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们鬼鬼祟祟出来干什么了吧?”
罗小鱼环顾周围的尸体,道:“你也看到了,这次可是他们主动出手的,在这几次试探下来,说明对方已经盯上我们了,要是岳离辰那边出了问题,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你就自作主张去找黑骑队商量,还中了敌人的陷阱?”沈沫说道,话语间颇为讽刺。
罗小鱼叹气,说道:“你也知道要我们老板娘去和岳离辰商量什么是不可能的事,如果我们还不动起来,难道你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小命系在岳离辰手上吗?”
沈沫听了罗小鱼的话表情缓和了几分,道:“可是你怎么和老板娘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这次就算我自作主张,事后老板娘要杀要剐都无所谓,况且我们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黑骑队里有奸细。”
“你当岳离辰是傻子么?他手下有奸细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沈沫道。
“起码能表明我们和他是一伙的态度。”
沈沫突然道:“那好,我也和你么一起去。”
罗小鱼一愣,随机点头:“好,不过我们既然是去表态的,你就控制好你自己,别一脸嫌弃的看岳离辰就行。”
“我哪里......”沈沫说着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摊到在罗小鱼身上。
罗小鱼扶起沈沫,问道:“刚刚体力消耗的这么严重么?。”说着将沈沫一条手搭上自己肩膀。
我看着二人,对度达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跟过来了,怎么感觉我们在这很多余?”
度达问道:“刚刚她用的是什么招数?和老板娘的有些相似,难道是和老板娘学的?”
沈沫摇头:“说来话长,先把正事办了。”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黑骑队的驻扎处,正门处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仓白!”度达叫住那人。
仓白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大半夜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在外面闲逛什么?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吗?”
“别打岔。”罗小鱼说道,“我们有事要见岳离辰。”
“不可能,他已经出去了。”仓白答道。
“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仓白说道。
罗小鱼也皱起眉头,显然见不到岳离辰让他有些不安。
仓白上站着等了一会,“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们来之前收到了黑骑队的信,之后遭到了埋伏。”罗小鱼道。
仓白摸摸下巴,“这样么,跟我来吧,这种事应该多几个人商量。”
我们跟随着仓白来到了一间小房间,接着仓白又带过来两个熟悉的人,是之前见过的骆安以及在黑骑队中拥有仅次于岳离辰权力的人,巫马村。
听完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巫马村才安坐下来,“原来他们已经动手这么多次了,关于叛徒的事我们自会处理,你们也要小心,那帮人是打算这次斩草除根把我们一锅端了,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娘,可能的话将以前的人都召集起来,否则在这里就是被他们逐个击破。”
“哪里还有能召集的人啊,我们几个恐怕就是最后的人了。”罗小鱼说道,话语中有苦涩,更有一种淡淡的回忆。
巫马村身子一震,慢慢低下头,:“对不起。”一旁的骆安也低下头。
“算了,都这么多年了,而且那又不是你们的错,虽然当时确实有很多人是恨你们入骨来着,不过到后来也想通了,也许你们的做法才是对的。”罗小鱼说着,有意无意的朝着沈沫看了一眼。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虽然很想问,不过现在开口问简直太不像话,于是强忍下来。
“讲了这么多总结就是那些王位上的人看我们不顺眼了想除掉我们,他们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么?正好我完成了我构想了很久的神通,要不然我直接杀过去灭光他们?”仓白道,不同于巫马村骆安,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什么神通?给我见识一下。”度达随口问道。
仓白摇头:“使用这个神通对我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是我自创的神通,是最适合我的,不过不方便施展。”
“为什么?不是说使用起来对你不是什么难事么?”度达问道,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因为太强了,你挡不住。”仓白淡淡道。分辨不出是气话还是认真的。度达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不过被这两人一打岔,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罗小鱼起身,“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了,谢了,说完我心里感觉好受了不少。”
“嗯,要是还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们商量。”巫马村也起身,送我们一行到门口。
我跟在后面慢慢走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开口问道:“喂,你们刚刚说的很多年前的那件事是什么?是不是和老板娘这么讨厌岳离辰有关?”
沈沫停下了脚步,我们也一起站住,突然她推开罗小鱼,自己拖着步伐向着十里香的方向走去。
罗小鱼看着沈沫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开口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跟随老板娘,所以也没有亲身经历过,都是后来听说的,不过对于那些亲身经历此事的人,恐怕不是向我说的那样可以轻易的忘记这些。”
“十年前,不是负海城被太古族攻下来的时候吗?”我突然想到。
“我们老板娘,佟白山,在十年前就已经是非常有名气的年轻一辈领军者了,与之齐名的,还有你知道的吴世子,还有几天前在黑旗营的郁世坊等人,都是在各地对抗太古族的游击者军队中的年轻一辈佼佼者,都拥有一大批追随者,而岳离辰,当时在负海城黑骑队中算是很有威望的新人,毕竟算起时间他在黑骑队也呆了三四年了,凭他的本事立功应该不难。十年前负海蟾蜍一族进攻负海城前,曾放过话,让负海城投降,否则,要是他们破城而入,就会展开屠城,无论老少妇孺。”
“屠城......”我咽了一口口水。
“负海城的王当然不答应,下决心与负海蟾蜍一族死战,毕竟对手不是整个太古族,只是其中一个种族,而这边拥有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旗军,以及不少听见消息前来助战的人们。其中就有岳离辰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的老板娘,还有吴世子,郁世坊等人,那个时候恐怕谁也没有想过那场战争的结果会是这样吧。”
“输了么?”我问了一句废话。
“战斗刚刚打响,黑骑队中一部分人突然背叛,将城门打开,军队无奈之下只能出城迎战,结果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惨败,几乎所有士兵都死在了那场战斗中而轻易夺下负海城的负海蟾蜍一族除了灭掉了王族之外,没有对平民百姓下手,也放过了一些参战的人。”罗小鱼说着,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恐怕你已经猜到了,那个突然背叛的队伍,其主谋就是岳离辰。”
“然后呢?”我问道。
“岳离辰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与负海蟾蜍一族早早勾结好,岳离辰他们负责灭掉城门上的守卫,打开城门,条件则是放过城里的百姓。说来也讽刺,黑骑队在八旗军中其中一项责任就是清理叛徒,属于人数少但都是精英的部队,所以轻易的完成了任务。”罗小鱼顿了一下,“这些全都是我从各处打听之后整理出来的,佟白山,吴世子,郁世坊等一批人都被生擒,本来是要被处死的,却应为岳离辰在敌人那里求情,谎称他们也参与了开城门的任务,才被放了出来。”罗小鱼观察着我的反应,“很意外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一项强势的老板娘,原来曾经也是靠着戴了叛徒的帽子才苟且偷生下来的?”
“没有。”我正色道,“这些都是岳离辰擅自做的吧?恐怕老板娘她们从牢里被放出来才知道这回事。”
“差不多吧。”罗小鱼点头,“战后沈沫就遇到了老板娘,沈沫故乡是负海城附近的小村庄,老板娘找到她时已经毁掉了,沈沫好像还有一个哥哥,这些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沈沫对岳离辰绝对是非常仇视的。而且还不止沈沫,你刚来的时候也看到黑骑队巡夜了吧?”
“嗯,被盘问了。”我点头。
“黑骑队在负海城就是这样的让然恐惧,憎恶,毕竟说起来,那些战死的军士们,几乎都是负海城的人,这座城里,失去了儿子,失去了父亲,失去了丈夫的人大有人在,可以说岳离辰毁了无数个家庭,在负海城,恨着岳离辰的人简直数不过来。”
“难怪呢......”我喃喃自语,抬起头,“可是这些人的命都是岳离辰救下来的不是吗?找你的描述,八旗军对上负海蟾蜍绝对守不住城池,岳离辰是判断出这一点才选择走这条让无数人唾弃的路的不是吗?”
“谁知道呢,有人说岳离辰是为了保全大局,也有人说岳离辰是贪生怕死,不敢战斗才假意做出为了百姓的样子。”
此时我回想起了,那个好似梦境的回忆,在仓白强闯王都,岳离辰去拦下他时说的那句话“很蠢吧,这个男人,但是很厉害呢,一个人背负下了所有的罪”,那个时候他说的是苏见阳,也是他自己,这样的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罗小鱼盯着我的眼睛,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认为的?你是怎么看待岳离辰这个人的?”
罗小鱼没有回头,朝着十里香的方向走去,“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