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和堂,小破烂一脸崇拜的对度达说道:“达哥,你昨天实在是太帅了。”
我嘴里叼着半个包子,嘲笑道:“不愧是达哥,下跪磕头都显得特别有气势,特别帅。”
度达没理会我们两个,在向山奈确认了百里和老头子的安全后,才松口气,“老爷子只是受惊了,没什么大碍,万幸万幸。”
山奈眼睛通红,“度达哥,啊润哥,真的谢谢你们,要是你们没有挺身而出,我怕......”
度达摸摸山奈的头,“别哭,我看那帮人除了黑骑队之外的人都没有下杀手,应该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就算我不出手百里和也不会有事的。”
“出手?你是出头救人的吧?”我酸道,然后眼神示意小破烂,“看见没?你达哥和山奈。”
“哼哼。”小破烂冷笑,嘴角尽是不屑,“狗润。”
“嗨呀!”
度达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几天你们还是把店门关了好,现在外面很乱,而且百里和老爷子也病了。”
听度达的话我突然知道了他的意思,之前那只蟾蜍说过他们在清理和黑骑们有关的人,百里和的儿子,也就是山奈的父亲曾经是跟随过老板娘,而且俩人还与黑骑队有关联,虽然不一定会查的这么仔细,不过已经算得上比较危险了。但是度达好像没有想把我们之前遇袭的事说出来的意思。
山奈摇头,“不行,爷爷说现在城里还有许多病人,现在我们从黑骑营回来,必须要救治病人。”
小破烂也帮腔道:“是啊达哥,你放心吧,这里还有我呢。”
我本想说一句你顶个屁用,到嘴边变成了:“对了小破烂,你不是还有一群人么?怎么你一点都不担心?”
小破烂顿了一下,“你说他们?我有什么担心的,他们的命硬着呢。”或是这样说,不过小破烂眼神明显露出一丝担忧。
山奈好像看了出来,转身取出一个大袋子,对小破烂说:“看我,要不是啊润哥提醒我都忘了,这里是爷爷之前准备的药,你快点拿回去给你的朋友们把。”
小破烂看着那满满的袋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可是,可是我没有钱啊......”
山奈拉起小破烂的手,把袋子放到小破烂手上,“百和堂就是为了帮助穷人才出现的,爷爷说过,我们收钱只是为了能够将百和堂延续下去,但是遇到天降大灾的时候,即使倾家荡产也要帮助人们度过难关,何况只是这么点草药呢?”
小破烂一言不发,结果草药,眼神中却多了一种坚定,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对着山奈郑重的道了谢,就跑了出去。
山奈看着小破烂奔跑的背影,对我和度达说:“二位哥哥,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不过能不能请你们去帮帮他。”
度达道:“他可比看起来可靠多了,你有什么担心的么?”
山奈摇头,对度达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小破烂他,其实不是那么擅长将自己的苦恼说出来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什么事谁也不会说,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去解决,但我能看出来,度达哥,他是真的很相信你,很依赖你呢,所以要是他遇上了什么麻烦,请帮帮他。”
我过来插嘴道:“那小子还一个人默默解决?姑娘你被骗了吧?上次那小子还死皮赖脸求我们帮他赢回那块玉......”
山奈含笑看着我,道:“啊润哥真是个奇人呢,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从来不饶人。”
我老脸一红,“什么奇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山奈笑着说道:“他总说啊润哥在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呢,这么多年来,我看能让他这样的,除了啊润哥之外,也只有小鱼哥了。”
“你果然是看错了吧?他和罗小鱼不是死对头么?”
“以前他和小鱼哥的关系可是和你们想的不一样呢,不过现在说太长了,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慢慢和你们说吧。”
度达点头,“我们现在去找小破烂,那百和堂现在是......”
“不会关门的。”山奈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我能感受到话语中那种信念。
我拉了一把度达,“走啦,我认识路。”说着便向着上次去过的地方小跑过去。
才跑了几步度达酒停了下来:“慢点,我的病还没有完全恢复,这种速度跑我现在坚持不了多久。”
我跟着放慢了脚步,道:“想不到你现在连小跑几步都不行啊,我恢复的可比你好多了,要不要我背你过去?”语气略带挑衅。
度达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缓缓道:“山奈这孩子,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
“除了你自己每个人都比你想的聪明的多。”
“山奈是不是从来没有向你问过她父亲的事?”度达问道。我一愣,然后点点头。
“想必她已经猜到了。”
我不禁回想起罗小鱼说的话“山奈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难道在很久以前她就猜出来了?
“别想多了,别说山奈,连我们都不知道山奈父亲的事。”我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安慰谁的意思,“对了,上次你替小破烂赢回来的玉你都没有好好看过吧?正好这次你去看看,那块玉有些奇怪,也许和小破烂的身世有关,说不定你还碰巧知道呢。”
此刻,在青石镇外,有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已经待命多时。这伙人皆头戴斗笠,身披斗篷,而且斗篷上统统写着一个张扬的大字,“荒”。
“古厌爷,如果我们推算的没错的话,那件东西应该还在这里,不过想要找出来,难度很大。”其中领头的人对着身旁的老人恭敬的说道,要是细看,就能发现,那名古厌,就是大災难身边的老蟾蜍。
古厌遥望了一眼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青石镇,摸了摸下巴,道:“和那件东西比起来,这个镇子不算什么,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找出来就行了,这方面你这个蜘蛛应该比我更熟悉吧?”
领头人仿佛得到了什么许可一般,嘿嘿一笑,“那么古厌爷,事成之后的报酬......”
古厌身旁的一名肤色惨白的侍童道:“活干的漂亮自然少不了奖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现在可知道要怎么做了?”这名侍童眼睛突出,腮帮子也鼓鼓的,显然也是负海蟾蜍一族之人。
古厌侍童牵过一匹马,扶着古厌上马,临走时古厌又回头,“适当的放过几个人,毕竟你们现在是荒,只要别把看到过那件东西的人放过就行了。”说完,古厌与侍童纵马而去。
领头人一直盯着古厌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人驱马上前,问道:“取到那件东西之后我们真的要交给古厌么?虽然他答应给我们的报酬也不错,不过这不符合老大你的作风啊。”
领头人啧啧几声,“交给古厌?我刚刚问报酬只不过让他放松对我们的警惕罢了,虽然他开出的报酬很让人心动,不过这也得有命拿到才行。”
“老大,你的意思是他们果真没想......”
领头人扯过斗篷,看了上面的荒字一眼,道:“这帮杂种简直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准备等我们取到东西后,再把之前的罪全部让我们顶了,哼哼,这老东西倒是有能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们千面蜘蛛的名号。他们查到线索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找上了我们,而不是自己去取。”
“老大,古厌背后是大災难,这趟浑水不好蹚啊,既然猜到了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撤了算了?”
“那帮杂种看重的东西一定不会寻常,既然他们喜欢嫁祸给别人,那我们也干脆点,洗劫了这个镇子,抢到宝贝然后一走了之,嘿嘿,那个老蟾蜍傻乎乎的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我们,哪里有不干一票的道理?”
“那镇子里的人?”
领头人眼中冒出一丝凶芒,“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就放他一马,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有强盗!”“强盗来了!快跑啊!”原本宁静的青石镇被一声声惨叫覆盖。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成群结队的强盗土匪涌进了这座安宁的小镇。
“都给我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你们!老实一点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们,如果敢反抗,下场就和他们一样!”土匪们一边叫嚣着,一边砍下了几个企图反抗的官兵的头。
田震跑进店铺,眼神惊恐,嘴里嘀咕着:“他们来了,真的来了。”
田灰此刻也非常惊恐,:“老板?他们是强盗么?”
田震表现的万念俱灰,“怪我还心存侥幸,几天之前,就有一伙人将我们镇子里说得上话的人集中起来问话了,虽然都是旁敲侧击,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来找那件东西的!”
田灰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马,“老板那几天行踪不定,原来是被拉去问话了吗?是,是那件东西么?”
田震苦涩的点了点头。
龙一点都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一头雾水。
“要是被找出来,恐怕我们逃不过一死了。”老板说道,眼神变得坚定,转身到后屋,翻箱倒柜之间取出了一个用厚布包裹着的物件,“田灰,你,带着这个快走吧,如果你被抓住了,那这个镇子的人就陪你完蛋!”
田灰接过包裹,有些手足无措,:“那,那你们怎么办?”
老板眼中有一丝赴死的决心一闪而过,“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来不及了。”龙突然道,一把抓住田灰扔进杂物堆中,同时,后面的门被一脚踹开,“上次来这里有一个老板一个伙计对吧?就是你们两个,过来!”
推搡中,田震和龙也被拉到外面,此刻已经聚集了大量居民。
“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一些居民怒吼。
“少废话,我们在找的那件东西如果找不到,你们都得死!”
一个土匪转身低声问领头人,“不行啊老大,不管怎么问都没有线索。”
领头人此刻显得也有些焦躁,“一定有人知道!既然他们不老实就别怪我们了,杀!给我杀到说出来为止!”
四周的土匪纷纷动起来,抓出一些人,当中逼问,再问了三次还是没有得到答案之后,终于挥起了屠刀,开始屠杀这些没有反抗的人。
母亲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不让其看到那些恐怖的画面,只是不知道,轮到母亲的时候,该由谁来抱住那些孩子。居民的血洒在地上,进一步激发了土匪们的凶性。
“老板,你真的不想说么?你说出来,他们也许就不会继续了。”龙道。
田震身子一颤,说:“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龙,我当初找你当伙计,其实就是怕有今天,想,想给田灰找一个替死鬼,只有田灰,我不想他死啊!你能明白我么?”说着老板回头看了龙一眼,这一眼,却让田震犹如掉入了冰窟,眼前的龙只是和众人一样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如同地狱一般的杀伐,龙却没有流露出一丝表情,那双眼睛如同往日般,呆滞,无神,甚至是,寒冷。毫无人性的寒冷。
此刻的龙自己也感受到了奇怪,周围脸熟的不脸熟的人就死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那些鲜活的生命消逝只不过是天道轮回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升不起同情,恐惧,难过。龙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心上,自己从葬地爬出,难道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活死人么?现在在动的真的是一个人么?还是一具收人操纵的尸体。
田震恐惧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龙正要开口,却听到旁边一个正要被砍的人指着田震道:“他!他,他还有一个伙计!他旁边那个是新收的伙计,他还有一个伙计没出来!”这人为了活命,已经豁出去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但土匪还是砍下了他的头,“没问你这些。”
领头人看了田震一眼,道:“你不是之前见过的人么?怎么?你还有一个伙计?在哪?”
田震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
“其他人的屋子不用搜了,去他的房子搜!”一声令下,几个土匪冲进房子。
田震站起来,满脸恐慌,“大人,那是我儿子,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领头人道:“看在你之前还算配合,罢了,要是没有找到东西,就放你们父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