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用一句话来说,浑身难受,这几天负海城有一种病在四处传播,传染对象只有人族,其他动物和太古族都没有受影响。而度达现在就躺在我旁边,几天前还是度达在照顾我,现在他也被传染了,一起成了病号。
“现在还没有可以治疗的药么?”我听见罗小鱼在门口的声音。
“没有,的病的人还没有被治好过。这种病也是最近才出现的,之前见都没见过。”接着是魏铁柱的叹气声。
“现在只能说还好这种病还没有出现死者,都是浑身无力加上高烧。”沈沫在一旁安慰。
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道:“还有腹泻!”刚得这病的时候拉的我可惨了,差点死在厕所,连喝进去的水都泻出来了,根本没有力气和病魔做斗争,现在腹泻是好了不少,高烧却一直停不下来。
“想不到度达也会被传染,我还以为这些道士都不怕生病呢。”
“看来这些道士也和我们凡人没什么区别嘛。”
“咳咳咳!”我听见了度达的剧烈咳嗽。
门被推开,几人挤进屋子里。魏铁柱端着两大碗鸡汤,“啊润,度达,快点喝点鸡汤吧,不然没有力气。”
要是几天之前我绝对不敢喝,不过现在腹泻好的差不多了,我也爬起来,端过鸡汤,这鸡汤香气扑鼻,就算生着重病闻起来也吃得下去。
许错用手背按住我的额头,又给度达量了一下,“不行,烧还是没退下来。”
我和度达喝着鸡汤,我咋咋嘴,“要不是生病我还真不敢奢望能吃到这种美味。”
度达也吃的津津有味,问道:“你们都来了,店关了吗?”
罗小鱼耸肩,“全城发病,现在街上都没什么人了,哪里还有生意做,干脆关了。”
也许是两个病号的样子实在凄惨可怜,沈沫说话也难得的温柔起来:“你们不要担心其他事了,我们会处理的,你们安心养病吧。”接着好像是感觉这样说有点难为情,又接了一句,“不然一直生病我可懒得照顾你们。”
我和度达对视一眼,这几天我俩得病,除了魏铁柱,就是沈沫照顾我们最多了,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完鸡汤,我们又躺了回去,罗小鱼问度达:“怎么样,感觉身体如何?”
度达想了一下,道:“这次的病真的很厉害,我一般不会生病的,现在感觉全身只有一点力气了,估计跑起来都很困难。要是普通人估计翻身都困难。”
罗小鱼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啊。”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润哥。”
罗小鱼没有理会我,继续道:“总是这个病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传染的,不过现在知道的是身体接触和对话不会被传染。”
度达道:“小心点吧,你们不要待在这太久比较好。”
这时门又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小矮子。
“小破烂?你怎么进来的?大门不是锁了么?”罗小鱼看了来人惊奇地问。
小破烂道:“刚才看到你们老板娘在外面开门进来,我也跟进来了,她没说话,应该是没反对了。”
“我是问你来干什么,谁说你可以随便来这里了?”罗小鱼眉毛一挑。
自从度达帮了他一次后,小破烂对整个十里香的肉都变得客气不少,对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罗小鱼说话也变得好了起来,“我是来看看达哥和啊润的。”
“我们在这。”我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力气越发少了,整个人变得更热,呼吸变重,身体也仿佛更重了。
小破烂挤上来,“怎么几天不见成了这幅德行了。”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小破烂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来是嘱咐你们的,百里老爷子对这个病有了些了解。”
“说说看。”罗小鱼急道。
“这种病可能是太古族带来的,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不过我们人族就不行了,当然这只是推测,主要是这个病现在很不稳定,随时会有更加严重的并发症,所以有些事你们要知道,第一,吃的要清淡,第二,有些特殊时候要饿几天,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再请老爷子来看看,第三,不能太累......”
“除了这些屁话还有么?”我道。
小破烂竖起一根手指,“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吃和鸡有关的东西。”
“啊?”屋子里的人愣住了。
“什么,不明白?就是不要吃鸡蛋,鸡腿,鸡肉,鸡汤这些,千万不能吃。”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力气咆哮:“你特么的这么不早点来!”
“快去请大夫,把百里和老先生找来!”罗小鱼对着小破烂喊道,“快点!我和你一起去!”
小破烂皱眉,“冷静一点,百里老爷子现在不在药铺,你赶过去也没用。”
“他去哪了?”
“在黑骑营里,怎么办?要我去找么?”
“来不及了,铁柱!你快背上度达!我们去黑骑营!”罗小鱼把我拉到背上,招呼了一声。
小破烂跟在魏铁柱后面,“我也一起去。”
随着一路颠簸,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咳嗽了几声。
“啊润,感觉怎么样,很快就到了。”罗小鱼说道。我想说点什么,不过喉咙渴得要裂开似得,说不出一句话。
“那不是小鱼哥么?”远远地,有两个穿着黑衣的黑骑伸手指了过来。
“放我们进去,我们这里有病人!”罗小鱼大喊。
两个看门的相视一眼,为难道:“小鱼哥,不是我们为难你,现在我们营里也是非常时期,上头说了不要放闲杂人等......”
罗小鱼一脚踹开半掩着的大门,“那我们先进去了。”
二人:“.....”
黑骑营位于靠近皇宫的地段,占地面积非常大,黑骑队员大部分都常驻在此,平常应该是人来人往的景象,而此刻黑骑营内一片死气沉沉,偶尔出现的几个人都是面无生机。
黑骑营病房内,原本宽敞的大房间此刻显得拥挤不堪,整整六十个床位全部被挤满,还有不少人安置在各处,黑骑队这次被病魔攻击的人数有将近一百人。占了三百多人黑骑队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时门口的一个黑骑队员走过来,“情况就是这样了小鱼哥,现在我们这里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别让我们难做了。”
魏铁柱看的挺不是滋味,张张嘴好像想劝罗小鱼走。
“这不是十里香的几位么。怎么了,背上这两个是病的走不动路了嘛?”
我勉强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衣人,想必这个人度达很不愿意见到。
“哟,这不是达达么,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成这样了?”
“仓白,我生病了你狠得意么?”
“那倒没有,我只是很悲哀而已,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师兄弟,竟然轻易的染上了莫名其妙的病。”
“少说风凉话了好么,你说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病已经放倒你一百多个兄弟了。”
仓白挥手让那个黑骑队友走开,然后说道:“所以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脸一黑,不管怎么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鸡汤导致病情加重这种听起来就蠢到爆炸的事情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于是我连忙接口:“听小破烂说百里大夫在这里,我们来这里就是讨点药吃。”
仓白看了一脸跟在我们身后的小破烂,“百里那里的徒弟么,怎么,讨点药你们直接把人背过来?”
小破烂很着急的开口:“那是因为......”
“咳咳咳!”
仓白手指了指前方,“百里大夫在那里,你们自己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顺着仓白手指的方向,我很快看见了百里和忙碌的身影,显然病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大夫还有好几个,但分下来每个大夫还是要照顾十几个病人。
百里和听完小破烂的话,走过来替我和度达检查病情。
“大夫,怎么样?”罗小鱼问。
百里和点点头,“暂时没什么问题,这两个人的体质都很出众,比这里的黑骑队员也不逞多让,本来这种病也没有出现致死的症状,现在最好再观察几天,可是我没有办法走出这里。”
罗小鱼道:“这样吧,这俩人先放在黑骑营。”
“这合适吗?”百里和犹豫道。
“这个我会去说一下的,位置偏一些没关系,只要能照顾到就行了。”罗小鱼道。
“那自然,怎么说也是熟人......”
于是不久之后我和度达酒躺在一件单独的小屋子里,虽然离的稍微远了些,但是条件比那些床位超多超挤的大房间倒是好不少。而且不止我和度达,旁边还躺着一个脸熟的人。
“骆安兄弟,你也在这里啊。”我朝一旁的人打招呼。
“啊哈还好不小心病倒了,之前还觉得一个人一个房间很冷清呢,现在也有熟人来了,挺好的,额,我不是说生病这件事。”
“没事没事,其实我也觉得有个熟人一起好呢。”我道。
“恩......”
“哈哈......”
“我去,好尴尬啊!!!”我内心狂吼,虽然见过骆安几次,但实在算不上熟悉,像现在这样的对话简直让人抓狂。
“咳咳咳。”骆安也突然开始轻轻的咳嗽起来,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用咳嗽来掩盖。
我侧过脸,度达很安然的躺在我右边,安详的躺着,好像完全没有说句话的意思。一时间气氛僵了起来。
“算了,我也睡会吧,本来就生病来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拉起被子盖过头。
这时候度达突然开口道:“骆安兄弟,我想问问你们这里那个叫仓白的人的事。”
“喂喂喂,你专门挑这种时候挑起话头是吧?”我暗骂。
骆安很惊奇,“你认识仓白?”
“算比较熟悉吧。”
“比较熟悉还来问?”
“就是问问他平常的一些事啦。”
“哦,仓白他呀,算得上我们黑骑队的一个主心骨吧。他很厉害,而且队长也很器重他,算得上是岳离辰队长,巫马村协参领之后的三把手了。”
度达又问道:“他平常就这样,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吗?”
骆安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仓白他,也许是算得上是我们这里最恨太古族的一个人了吧。”我看到度达听见这句话之后眼神变换了一下。
“和你们说这些不是因为你说和仓白认识,你们是老板娘手下的人,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仓白对太古族的态度我们黑骑队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少部分人知道原因,对了,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躺在两人中间,想到骆安大概是知道仓白的师父苏见阳死在太古族手上了,不过他应该不知道他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躺的是苏见阳的另一个弟子。
“仓白痛恨太古族,我们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有些话,有些事,不是我们这些小角色可以弄懂的,我相信队长的决断。”
度达又道:“我对当年黑骑队的事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和我说说?”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件事吧?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我那时候还没加入黑骑队呢。”
我奇怪了,问道:“怎么你一下子就能猜出度达问的是哪件事?”
“因为......”话还没说完,走廊传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骆安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喂!外面的发生了什么?”骆安喊了一下,不多时走进来一个黑骑队员。
“你安心的养病吧。”
“外面怎么了?”
那个黑骑队员撇撇嘴,“麻烦了,城里有一群人在闹事。”
“闹事?闹什么事?”
“只是一群混混,不过背后和荒有关系,有可靠消息告诉我们荒已经来到了负海城。”
骆安显得很吃惊,“荒?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荒怎么会在我们天海国?而且已经来到负海城了?”
“据说是在原来驻扎的地方受到毁灭性打击,只有一部分人逃出来,这几天有了消息,在天海国出没。”
“麻烦啊,偏偏挑这个时候。”骆安喃喃自语道。
那个黑衣人道:“我们已经尽量抽出人手了,可是能派出去的大概只有三十人。”
“三十人?收拾那些混混大概够了,可是要和荒交手这点人怎么够?”
“带队的是仓白和巫马云,有他们俩个在。”
骆安闭上嘴,“知道了,该死,要不是得了这怪病!”
黑衣人临走前嘱咐道:“你就好好休息,早点把病养好。”
黑衣人一走,我马上问道:“诶诶诶,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听他说是有人在闹事么?”骆安道。
“混混?还有荒?”我摸不着头脑。
“这可不是你们嘴里的混混,只是我们这样叫罢了,都是些真正的亡命之徒,借着推翻太古族的统治而胡作非为的歹徒。”
“那个荒又是什么?”
“一个组织,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
我还想继续问,门又推开了,小破烂溜进来,“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嘛,都这么精神的讲话了。”
我试着抬了抬胳膊,虽然还是很吃力,不过比起来比之前确实好了不少,我说道:“该不会鸡汤能以毒攻毒吧?”
小破烂白了我一眼,“说了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还想干什么?果然是怪人。”
“你是看不得我好是吧你?”我气道。
“不是,就是刚看到一队人马冲出去了,来和你们说说。”小破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