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简纲常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不能说?有何不能说?”对着游进道:“我与你不妨打一个赌,你若是赢了,我便将此行的目的,以及幕后人告诉你,但我若是赢了…”
“你若是赢了,那一切依你便是”游进大声道。简纲常笑道:“好汉子!”
萧遥心觉不妥,当日在馍口镇小王爷府上,四恶哪怕丢掉性命都不肯说出幕后人,此刻哪里可能只因一个赌局就说出来。其中必然有鬼,或者是其成竹在胸。忙道:“那你打的堵定要简单些,要你我大家都知道得。若是你打赌说你家猫儿和狗儿打架谁会赢,那叫我们怎生猜测。”简纲常笑道:“那是当然。”
游进微微一笑,道:“赌什么,你说吧。”
简纲常左瞧瞧右望望,环视一圈,最后定睛看向右侧的一个持刀汉子,笑道:“我们便赌他,赌他的右脚有几个脚趾。”游进一怔,听那被指得汉子叫道:“这教什么赌法,自然有五个脚趾。”简纲常却是不理,看向游进,道:“便赌这个,来者是客,你先请。”
此言一出,便连游进都是一头雾水,心道:“难不成此人已被收买,其实不是五指,只是想诱我上当?”又想:“不对,他们定是故弄玄虚,教我怀疑,好故意猜错。”说道:“自然是五指。”
那汉子长呼口气,道:“大人英明,自然是五指,我脱下你们看。”弯腰拖鞋,缓缓除去长袜,就在此时,巴无肉忽然发难,一跃而起,双手呈爪抓向游进,同时仇金雕一声暴喝,虎拳生风,向游进面门击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毫厘之间,当先毫无征兆,好在游进早觉不对,已有准备,真气贯穿双臂,左右手如片片莲花绽放,分点巴无肉与仇金雕二人,嗤嗤嗤几声,霎时间递出了七招掌法。仇金雕拳势刚猛无匹,勉力对付,巴无肉人在半空,不及躲闪,被一掌扫在胸前,倒退出两步,摔在地上,但马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下压,让他本来就矮小的身材变得更加圆滚,真如球一般向游进下盘攻去。
两人一上一下,配合得极为默契,纵使强如游进,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忽听那林大人叫道:“快保护大人!”一圈人随即迎上。游进心头一动,喝道:“别过来!保护他!”可是为时已晚,就在一伙人拥上来那一刻,贾天赐已两步窜到那汉子身边,一抓勾出,目标便是他的右脚。
那汉子惊恐,连退三步,奈何武功差距有若鸿沟,贾天赐得飞爪便如跗骨之蛆,依然追上,却听‘叮’的一声,飞爪激荡开来,余势不歇,方自飞出五、六步远才被贾天赐使力拉回。却是士无双及时赶到,格走这一爪。贾天赐微微一笑,飞爪向上一甩,又往下一拉,向着士无双头顶猛劈下来,叫道:“吃我一爪!”
士无双眼见飞爪来势汹汹,不敢掉以轻心,折扇大开大合,在头上舞城一道白光,方与飞爪触之,便感觉飞爪上传来一股吸力,牢牢得抓住了折扇,虎口一震,便觉一股大力顺着折扇传上手臂,惊惧之下,折扇立刻脱手。左手,左手需抓,扯断折扇的吊玉,中指,拇指相接,扣在其上,使出‘百劫星罗’的暗器手法,玉坠化作一道白光向贾天赐打去。
天色已近黄昏,贾天赐与士无双短兵相接皆是在逆光处,先前抢攻自是无碍,但此时白玉在刺眼得光线下更加肉眼不见,‘噗’得一声,不偏不倚打在贾天赐胸前‘玉堂穴’上,贾天赐周身一麻,竟再不可动弹。
就在士无双长呼一口气之际,忽听身后‘啊’的一声惨叫,那汉子捂着右脚躺在地上,手心里勃勃鲜血涌出,一颗断掉的小指忒自掉在一边,简纲常双手连拍,走到贾天赐身边解了穴道,赞叹道:“好好好,好俊的暗器打穴手法,便连我这四弟也着了你的道。只是这暗器之法,恰好我也略懂,还请阁下指教。”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士无双之见其手指一跳,面前一道极快得黑光闪过,自己还未反应,身后汉子又一声惨呼叫出,连忙侧目,其捂着右脚的两手,连同右脚又一根脚趾,均被一击打断,原来是一颗不知什么材料所制的骰子,此时已失了力道,与四根手指脚趾胡乱掉在一边,只喊一声,那汉子便已疼的晕了过去。
简纲常笑道:“我害怕他本是六指,这是保险起见。”说完打了声口哨,哨声声音洪亮,气息悠长,响彻整个镇子。这份内力,不可谓不强。
仇金雕与巴无肉听到哨声,同时向后跃开,啐了一口在地,骂道:“他奶奶得,这也太强了。”他与仇金雕合力战游进,非但未讨得好处,胸前隐隐激荡,真气流转不畅,似乎还落了些内伤。
简纲常拱手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但是这场赌约,可是你输了。”
游进看看躺在低下已经昏厥的手下,唤来一人道:“将其带回城内找最好的大夫治疗,多给些银两抚恤,着他回乡吧。”那汉子抱拳应了,带过两人将其抬走。这才回首道:“是我输了,你有什么条件,说了吧。”
身边一众手下见兄弟转眼间被断去四指,仅仅因为一个赌约,均是愤愤不平,手握刀柄,便等游进一声令下,一拥而上,将其诛杀。谁知游进竟不着恼,认了赌约,还让其提条件,心中大感堵塞,一时间互有争议,一人更是排众而出,道“大人!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与他们做的赌约算不得数的,大人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另一人道:“是啊大人!快些下令,将其诛杀,替蒋兄弟报仇!”众人尽皆附和。
游进虎目一扫,喝道:“都停下!”一瞬间雅雀无声,众人都定定望着游进。游进道:“蒋兄弟得事,我很遗憾,让他当着我的面受了重伤,是我不力。他四人均是钦犯,我们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没错。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与他赌约在先,待我完成这场赌约,自当全力以赴,亲自将其押回天牢。”声如洪钟,往那一站,自成一股所向睥睨的气势。
萧遥目光闪动,心生仰慕,暗道:“大哥一番话说的有张有弛,铿锵有力,教敌我双方都说不出话来。人中豪杰,不过如此。”
“啪,啪,啪。”简纲常双手拍动,鼓起掌来,笑道:“好一条汉子,姓简的今日可算见识,这场赌约,我念你武功太高,日后必成大患,本想教你自废武功。现在看来,倒是我小气了。今日我们就此别过。咱们互不为难。”
游进道:“好,就依你所言,你四人就此离开,我们绝不为难。但下次相见之日,我必将你们绳之以法。”简纲常道:“那我兄弟自当奉陪。”
招呼三人便欲离开。仇金雕依依不舍得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酒葫芦,萧遥一眼看出正是那日师父留在自己身边,后又被仇金雕拿走的酒葫芦,顿时会意,心道出来这些日子,也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是否安好,待去见过子衿,无论好坏便回到谷内送师父终老。想到这儿,便觉归期已经不远,说道:“好徒儿,你别再杀人,待我们下次见面之时,兴许就能一齐品尝美酒了。”仇金雕似是受了极大的鼓舞,一颗硕大的脑袋不住点道:“好好好,不杀人!我一人都不杀!”这才回头追上三人。
萧遥长叹口气,心道:“如果能因为自己,教一个杀人恶魔从此向善,也算是积了大福一件。”看着四人走远,忽的想起什么,边跑边喊:“巴无肉!”
侏儒巴无肉回头道:“他奶奶的!真是晦气,你不叫你徒儿叫我做甚,我又不是你徒儿。”萧遥跑近,道:“你第一次与我见面时,被你抓走得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巴无肉搔了搔圆滚滚得脑袋,道:“找姑娘你应该问老四去,我只管吃肉,姑娘有肉好吃么?”
萧遥一怔,急道:“就是那一日在万兽山庄与我一齐的姑娘,她去哪儿了?”
巴无肉回忆片刻,忽道:“你说那个做的一手好菜得美人儿?”萧遥自然不知徐子衿是否会做菜,但听他这么说,自然附和,点头道:“就是她,去哪了?”
巴无肉面露笑意,眼神微眯,道:“那小姑娘你别说,做的一手好菜啊,吃了她的做的菜,我就连肉都不想吃了。”嘴里‘啧啧啧’得扁个不听,口水都流了下来。继续道:“就是生得太漂亮了些,总是被老四那家伙惦记,老四那家伙,每次都将姑娘玩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还等着她给我做菜呢,哪里肯答应,跟他动了几次手,打的他满地找牙。”
萧遥越听越不是正题,立马打断他的洋洋自得,说道:“她人呢?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