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逝人已去,亦是回天乏术,只留下那数不尽的哀思与痛苦。
流泪,痛哭!或许是对逝去之人的最好缅怀与祭奠,随之就在这转眼之间,只见那内务省的囚牢之中,四皇子蜀王杨秀头绑白绫、身披素衣,朝着大兴皇宫的方向,双膝跪地,泪眼婆娑一般的连续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朦胧,而反观此时的五皇子汉王杨谅,则是日夜兼程、不顾舟车劳顿之累,快马加鞭的朝着大兴皇宫赶去,眼眶之中,依然是眼泪直打转。
而再次转眼之间,只见此时的大兴皇城之中、早已经是深夜时分之时,家家户户皆已经是闭门关灯、早早的睡下,而就在漠然之间,忽见那高空冷月、暗淡无光之际,阴风瑟瑟、灰尘轻扬之时,一道孤寂无依的身影、摇摇晃晃在路上移动着,定眼望去,令人不禁错愕,竟是那独守独孤皇后灵堂的太子杨广,只见此时的他浑身酒气熏天、黯然神伤一般的提着酒坛,三步一歪、两步一饮,步履蹒跚、大醉淋漓的向前走着,但是更加令人惊愕不已的是杨广所去方向,竟是那房陵王杨勇被囚之地。
随之于淡然之间,只见此时的杨广醉醺醺的、迷迷糊糊的来到了大牢门前,守牢侍卫见到杨广前来之后,随即不敢怠慢的下跪请安,然而此时的杨广则像是充耳不闻一般的走过守牢侍卫,摇摇晃晃的、径直的向着里面走去,而反观此时杨广的面色之上,似乎那满身熏天的酒气,亦是难以掩盖住他此时失魂落魄的心境,更好似他正一边醉酒行走、一边轻思细想着独孤皇后生前的点点滴滴,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养育之恩、与天同齐!而这样毫无预兆的驾鹤西去,杨广他就算是为了那巅峰权利、在怎么绝情绝意,对这养育之恩,亦是让他不由得有了一丝的愧疚之意,随之就在这轻思细想之中,一行热泪,便在那不知不觉之间流了下来,随之就当他来到杨勇的囚牢门前之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随之就在这漠然之间,只见此时囚牢之中的房陵王杨勇,亦是那头绑白绫、身披素衣,但此时的他却是黯然神伤一般的看着外面的漆黑的天空,满脸凝重!然而当杨勇见到醉醺醺的杨广再次来到大牢之时,黯然神伤的脸色之上竟是无半点浮沉,随之竟是目光凌厉、沉默不语的看着那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杨广,漠然之间,便见两人相视许久之后,竟仍是无半点声响,而反观此时杨勇旁边的老太监,在见到这般情景之后,竟是漠然的走到旁边坐下,低头沉思起来,可于那不知不觉之间,却是不由自主的老泪纵横起来。
大概是独孤皇后的奄然而逝,对大兴皇宫之中所有人的冲击太过沉重,尤其是对着两个人的冲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皆因一个是独孤皇后亲自拉下东宫太子之位、另外一个则是独孤皇后亲自扶持当上东宫太子,亦或者是十个子女被杨广弄得今天独孤皇后的灵堂之上、竟是只有他杨广一个人孤零零守灵的惨淡之景,而对自己的母后、独孤皇后怀着很深的愧疚之情,才驱使着杨广借着熏天的酒气,来到此地。
而这般静默良久,都各自不先言语的情景,似乎是此时的他们都已经是心领神会到此时无声胜有声,更能表达出两个已经反目成仇的兄弟,对独孤皇后、亦是对自己的母后,最后的、也是最好的缅怀之情,淡然之间,一个是泪流满面、一个则是黯然神伤,随之两人在这相视许久之后、沉默不语良久之际,却见那杨广、竟是突然内心纠结万分一般的逃避着杨勇那坚毅锐利的眼神。
随之便见此时的杨广,竟是害怕万分一般的匆忙后退,随即转身快步的朝着囚牢大门狂奔而去,然而就当杨广刚迈出几步之际,慌乱之中,绊到了台阶,随之便是“嘙!”一声倒地不起,可是就当杨广倒地不起、心疲意乱之际,竟是忽闻他哀言黯语道:“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的哀言、一阵阵的怨思,不由得让杨广是欲言又止,随即趴在地上眼泪竟犹如那决堤之水一般,无法克制的夺眶而出。
然而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溶于水,方有心有灵犀啊!当那杨广趴地而痛哭流涕之际,反观此时的杨勇则是漠然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即就是伏地痛哭流涕,便接连的朝着大兴皇宫、连续叩拜,可是杨勇在连续叩拜几次之后,脑门甚至撞出了血,亦是不为之所动,继续朝皇宫的方向继续叩拜,似乎唯有这样,才稍稍减少些他对独孤皇后的愧疚之情。
“殿下!”
突然之间,只闻一声尖叫之间,老太监见状杨勇这般举动,惊愕不已的迅速上前,直接拉住杨勇,泪眼婆娑的哀怨道:“殿下,殿下......别这样啊!皇后已经走了,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啊!殿下.......”
“义公公,你就让我磕吧!我对不起母后,我......”
哀言未尽,杨勇继续磕头起来,而那义公公见状之间,亦是奋力的拉扯着杨勇,随之两人你来我往之间、彼此互相推搡几次之后,竟是不由得相拥而泣,嚎啕大哭起来,然而再次反观此时的杨广,则是在听闻了杨勇以及义公公嚎啕大哭的哭声之后,再也憋不住了,随之亦是继续伏地痛哭着。
“母后,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的错......”。
然而就算他们在怎么痛不欲生,在怎么伤心欲绝,时间仍是那一分一秒的飞速流逝,不管此时的他们是以怎么样的心境去看待独孤皇后的仙逝,一是无法改变它,但此事对大隋王朝来说,无疑是十分沉重的。
随之就在转眼一瞬之间,独孤皇后殡天之事,依然继续冲击着整个大隋王朝,然而此事对那垂暮老矣的隋文帝杨坚的打击、无疑更是毁灭性的一般,似乎随着独孤皇后的驾鹤西去、亦是标志着隋文帝杨坚其大展宏图、雄心壮志的时代,已经悄然结束了。
而那整整四十五年的夫妻之情,相亲相爱、两小无猜之景!让此时的隋文帝杨坚,却仍像个热血冲动的热恋少年一般,纵情而放肆地追怀着他深爱的妻子独孤伽罗,其用情之深、思恋之苦,实在让人不忍卒读,亦也让他开始茫然无措起来。
随之再次转眼之间,只见那严肃冷清、暗流涌动的大兴殿之上,满朝的文武百官,皆是深知隋文帝杨坚对独孤皇后的夫妻之情,至死不渝!随之见其杨坚颓靡不振的瘫卧于皇椅之上时,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不语、痛心疾首!虽然独孤皇后从病发之时起,隋文帝杨坚早已经是颓靡不振、失魂落魄,且用后宫欢愉之乐来麻痹自己,已是人尽皆知,但是此时见到杨坚仍是未从独孤皇后的仙逝阴影之中走出来,文武百官们便都不敢上前,禀报国家大事。
“陛下......”
然而就在文武百官百愁磨叽之际,忽闻一声轻言之间,此时便见那非常善于拿捏隋文帝杨坚用意的著作郎王劭,竟是快步疾走的上前鞠躬行礼,随之小心翼翼一般的轻言说道:“陛下,请节哀顺变,为了我大隋的江山,您可要保住圣体啊!”
只见王劭轻言尽了之间,隋文帝杨坚却仍是黯然神伤一般的沉默不语着,而反观此时的王劭见状之间,却是暗中的微微一笑。
“陛下,不知陛下是否看到微臣昨日的奏章.......陛下不看,也没什么!微臣只恳请陛下能听微臣一言,陛下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乃是圣德仁爱的观世音菩萨下凡问世,为我大隋的安邦定国而来,此时的殡天之事乃是诸天神佛、为迎接皇后娘娘归位而已,所以微臣恳请陛下能保住圣体,以国事为重啊!”
“这是真的吗?”
忽闻王劭这般轻言之间,隋文帝杨坚听闻之后,竟是突然的眼前一亮,随之一扫那颓靡不振之风,微微一笑,又且悲且喜的难掩思妻之痛。
“是的!陛下,昨日微臣于悲痛万分之际,特意请教了一位天竺高僧,此高僧听闻皇后娘娘殡天之后,便是仰天长望,随之对微臣说到这乃是天有祥瑞之照,定是皇后娘娘殡天之时,已被诸天神佛迎接到西方阿弥陀净土了。”
“王爱卿,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一句有假!请陛下明鉴!”
“好,好,好,伽罗去了阿弥陀就好,就好.......朕也安心了。”
随之于轻言刚落之际,隋文帝杨坚的面色之上,竟是稍有缓色,殿上的文武百官见状之间,亦是不免心中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