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鬼谷森林后籽言才发现原来就是来澧郡之前经过的那片森林,而那个芦苇荡后面是丹炉,前面就是她洗澡的地方!心里一阵羞愤劲上来恨不得一猛子扎进水里再也不上来了,现在还不知道当时偷窥的另外一个人是谁,想到哪天指不定会在哪里遇见,而自己又是一无所知的样子,那种感觉比被剥光衣服游街示众还要叫人羞愤!
天江看籽言表情怪怪的立刻明白她想到了戏水那一幕,本来他打算在澧郡等候她到来,可是听说一向中规中矩的玄武神官在驾临青龙的时候竟带着她同时在很多国家现身,这种反其道行之的办法的确杀了青龙神祭一个措手不及,追捕也陷入尴尬境地,为防他故技重施,天江这才主动相迎,无巧不成书,赶了一天的路正好在芦苇荡附近歇脚就碰到了籽言,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苍麒传来的音线,说他们二人又在别国出现,要九星迅速筛查,天江当时根本没有思索就断定眼前的女子必然是他们寻找多日的人,可是要在苍麒和苍逸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收为己有,又要防着玄武神官,这活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不过前面还好一切顺利,奈何舞凝月同室操戈,把自己找到籽言的消息泄露给苍麒,另一方面又在少溯为难自己时站出来说话,何以好人都让她做尽了?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可是真不知道了!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结构的仿木六角攒尖石亭,斗拱、月梁、明、雀、替、角梁皆以石材雕琢,长时间被风雨浸蚀有些地方的石块已经出现了磨损,攒尖下,梁间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刚才进来的时候籽言一脚踩在长有青苔的石阶上险些滑了脚,她这一声啊不要紧,就见眼前立刻起了蒙,横梁上的灰哗哗往下掉,看得出来这里似乎真的荒废很久了,即便如此,嗅觉灵敏的籽言依旧能从空气里捕捉到些许残余的苦涩气。
在药茅的正中央有口青木铜鼎,鼎身上的立耳已经缺失一个,口沿下的饕餮纹带布满了铜锈,一尊肆魈无比的饕餮之兽就像是长满了长毛的小虫,甚为诙谐,铜鼎三足上的扉棱经过雨水的冲刷已经变平坦了,略鼓的鼎腹下有些焦黑,籽言伸手去擦了点下来,黑乎乎的应该是烧焦了的炭灰,可是似乎还很新,她蹲下来发现外壁竟有很多细小的铭文,摸下来曲曲折折,总不下于一二百字,三足共三面,约莫四五百字,可是都是青龙文字,籽言不是很懂,于是把天江拉过来,他一眼便看出这虽然是青龙文字可却是千百年前的原始文字,那时候的文字较现在有很大区别,经过多年历史演变,有些文字已经脱离原型变得很简化,除去一些无法辨别的和根本看不懂的字以外,大概的内容轮廓逐渐在脑中清晰起来,天江看着鼎壁上的铭文越看表情越凝重,直到摸到最后一面鼎壁上的字手指上的恨劲恨不得戳进鼎里,关键是他光看不说,这可把籽言急坏了!他又望了一眼鼎壁说上面记录的是当初曾在这里施药的三位游方仙人的事迹,后来不知怎的三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传言说鬼谷森林天绝地貌,如此圣境却有很多的毒虫鼠蚁出没,屡禁不绝,渐渐让人觉得必受诡异之气影响,三个游方仙人半夜深更独守药茅,即便是修仙灵人,经过长久的邪气近身,难免不被侵蚀,由于这些人都是四处游历,无人知道其来自哪里,这些字估计是当年被施救者,出于感恩,便把三人的事迹记录下来供后人瞻仰。
把生平刻在鼎壁上供人瞻仰,会比写在书上更容易吗?这是籽言的质疑,但天江并没有搭话,回避眼神后站了起来,靠在石亭上不知在想什么。籽言围着鼎身转了一圈,见上面覆盖的茅草似乎动了一下,仔细一听仿佛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有些害怕,可是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她耐不住好奇心驱使铁上胆子把茅草掀开,她倒抽了口冷气,背脊冰凉,茅草下悬挂的都是毒虫的躯壳,刚才籽言一动,躯壳噼噼啪啪地都掉进了鼎里,而鼎腹里,一条绿眼青斑蛇盘在那,死死地盯着她……
籽言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可是嗯了好半天都不见天江过来,她虽然想过去,可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连脖子都不能转动了,全身上下好像除了能自由发声外,都被控制了一般,就连她想躲避都不能,绿眼青斑蛇的针状瞳孔在逐渐缩小,像是调节焦距一般,籽言明白这东西是要扑过来了,果不其然,绿眼青斑蛇身子往后一躬,瞬间破了茅草如子弹般飞了出来,籽言几乎能闻到它身上腥气的时候,却见一道白光飞过,腥臭气变成了血腥气,绿眼青斑蛇头被砍了下来,身子在地上不停地扭曲不一会便死了。天江把日芒剑收回剑鞘连忙扶住差点摔倒的籽言。
“这东西是鬼眼狐蛇,能摄人心魄控制心神,你方才不能动弹就是被它控制住了。”
他说的轻巧,籽言心里却叫苦不迭!“知道你不早说?”
天江也显得很无辜,“我也没有那么大好奇心去看鼎里有什么,谁知道会有这东西!”见籽言能站稳了便松了手,“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这时,忽然有几声“咔咔”声再次从鼎里传来,声音虽小,但是连续性很强,隐隐还有嘤嘤声,像极了婴儿的啼哭声,但是仔细分别声音又细小和尖锐很多,这回籽言可不敢再往前冲了,天江用日芒剑剑鞘挑开茅草,鼎腹里居然还有一圈蛇蛋,而且大部分的蛋都已经破壳,很多带着粘液的小蛇揉在一起,加上一股腥臭味,籽言差点就吐了,她后退几步要天江赶紧把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弄死,天江却拒绝了。
“刚才那条雌鬼眼狐蛇应该是因为你突然掀开茅草,让它受惊了,出于母性,护犊的本能让它对你发起攻击,可是雌蛇在这,那雄蛇必然离这里不远,或者只是出去觅食了,我现在都不敢保证它能不能闻到雌蛇的血腥气,如果再加上这窝小蛇,等于天然的大血缸,雄蛇一旦闻到味道爬回来咱俩都得跪这!”天江说话的模样一点不像危言耸听,“成年的雄蛇比我两个手臂加起来都粗,一个尾巴就能把人的脑浆拍出来,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可是我们也不能留这一窝东西在这长大害人吧?”籽言说着,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这鼎有没有盖子?
天江说:“鼎盖经过常年蒸荼,熏染上了命煞戾气,须在泉水中浸泡,以水的灵性破除煞垢,”他指着芦苇荡外的潭水说:“如果我估计得没错,鼎盖应该被沉在了那里!”
籽言望着那湖潭水怨声载道,怎么洗一个澡洗出这么多事来……
潭水一如和那日一般清澈见底,水波粼粼将飘落在上的落叶抚开后荡漾来去,好像在诉说着往日的宁静。
“你在这守着,我下去看看。”天江说。
籽言望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你水性怎样?”
“一般,怎么了?”
“那你下去估计没找到鼎盖就没气了!”籽言白了他一眼,果然做啥啥都不行……“你起开,还是我来吧……”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后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天江无语,只得将掏出一半的避水珠又塞了回去。
今天的水似乎比那日凉了些许,越是往下水越深越觉得冰冷,籽言只觉得划过自己脸庞的水像刚融化的寒冰一样,冰得叫人发抖,她很清楚记得那日戏水时水潭根本没那么深,一个猛子扎下来,约莫顶多有她三人高,可是按照近日下潜的时间算估计十人不止。
她挨个将潭底的淤泥扫过一遍后,在最旁边一块淤泥颜色最深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圆球,将上面的淤泥扒开后,鼎盖的轮廓显现出来。这东西在上游不断的冲刷和淤泥的掩埋下都这么深了,应该不是最近几日的事了。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鼎盖上所有的淤泥全部扒开,这几乎用了一半的气,她不敢放松,这要是放松气就没了,一会就能看到自己的尸体浮上去就要被天江看笑话了。她踩住旁边的淤泥想把鼎盖拔起来,可是淤泥过于松软,根本使不上力。借着手铃之力籽言开启神术,“垣泪之海,请听从这海罄之音的召唤,收起力量,融化冰芒,解放系神术第二式,天绛!”随着籽言施术的手缓缓向上,沉在淤泥里的鼎盖也在一点点撬动,由于开神,气息游走加速,耗氧量增加,缺氧的她有些眩晕了。
就在她快要将鼎盖掀出来时,只听一声“扑通”,天江也跳下水向她游了过来,籽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拿开了施术的手捂住了嘴巴,并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由于潜得太深,籽言看不到岸上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天江紧张的样子她也不动,只是渐渐地气息耗尽,吐出来的气冒着泡往上飘,她头晕目眩,没屏住气水哗地就灌进鼻腔了,天江知道她气息避到尽头了立刻反应过来搂过她的头把含在嘴里的避水珠推了过去。过了一会,他的气也不够了,于是憋着最后一口劲拉着籽言浮出水面。
气竭的两人吐出一滩水后趴在地上拼命咳嗽,脸憋得通红,那架势几乎连肺都咳出来!籽言肺没有咳出,倒是把避水珠吐了出来,看到避水珠突然想到水下天江吻自己的那幕,虽然是为了救自己,可是心里总是不舒服,怎么说都是肌肤之亲,她和鸿鹄都不曾有过,她抬眼看着天江,浑身湿漉漉的他弓腰坐在那里也是咳得喘不过来气。
籽言好不容易喘匀气说:“你……你有避水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天江看着她,没想到这女人蛮不讲理起来自己都是浑身的理,他说:“我的姑奶奶,你给我说话的时间了吗?”
“那你……那你也不能……”
见籽言结巴的模样天江心里明白了,籽言介意的不是他没拿避水珠,而是吻了她,这他倒是无所谓,如果籽言要因此事而要他负责那自然更好不过,于是坏坏笑道:“我可是为了救你,当然,如果你要我负责的话,我也不介意娶你!”
娶我?籽言一把把避水珠扔了过去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想得美!”咳嗽逐渐停止,气息也匀称起来,两人歇息一会便把鼎盖结结实实地压到了鼎上,其实籽言还是有罪恶感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毕竟都是生命,竟要活生生地困死在里面,这心里不是滋味。
说到鼎盖,籽言不禁又把矛头瞄准天江说:“刚才我在水下好好的,你突然下来做什么?本来没事的你跳下来就差点害死我,眼看就快成功了,关键时候添什么乱!”
这天江就像没听见一样,头扭了过去,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又回过头,说想起些要事现在要离开,让籽言先回去,说完就匆匆离开,连籽言让他明日去回元药庐找她的话也当没听见。
箕国,九星宫殿。
等天江回去的时候凝月正在清理吊杯,殿里很安静,其余七星均不在,天江怒气冲冲地大步跨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舞凝月,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她手里的吊子立马摔得粉碎,对于天江的质问她似乎早有准备,推掉他的手后不紧不慢地把碎碴子拾起,回答得也是格外温软,女人的娇柔在她身上总是能淋漓尽致地展现,“我又是怎么惹到你了,我亲爱的九星大人?”
“狮驼鼎里的风伯飞廉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她掩面轻笑,“我当是什么呢,如果我说不是,看样子你也不会信。”
“不然你给我一个更有说服力的借口?”
对于他的质疑舞凝月见怪不怪,哪怕曾经恨不得豁出命去为他,他对她的信任依旧留有余地,当年苍逸是以何能力当上青龙神祭的两人不是不知,偌大的镇妖神鼎困住上古如此多的妖魔为何独独他风伯飞廉逃了出来?为何在他为祸青龙百姓的时候,身为世界君王的青龙王尚且未露面苍逸一人就把风伯飞廉封在了狮驼鼎里?然后星象就预示她为神祭,一切就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而知道风伯飞廉被困狮驼鼎的除了苍麒和苍逸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你说的那个他,是不是就是风伯飞廉?你在等他苏醒?”
舞凝月不置可否。
“盘龙鼎为什么会在鬼谷森林?你们世家守护神鼎,直至你一代依旧有责任,现在神鼎失而复得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给你解释?笑话!”凝月拂袖道:“没错,盘龙鼎是我找到的,也是我放在鬼谷森林的,那又怎样?”
天江失声道:“盘龙鼎是圣物,同支蚩尤鼎、狮驼鼎、蛟王鼎一起支撑着青龙四极,你既然找到为什么不还回神殿?不仅不还,居然还把鼎盖丢进潭中,把上面的煞垢涤净后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凝月阴阳怪气地说:“盘龙鼎是封人神鼎,我又是修仙灵人,平日里自然需要各种丹药来增进自己的内力了!”
天江咬牙切齿道:“你想拿籽言炼丹!”
“籽言?哼哼!喊得还真亲切啊!”舞凝月冷笑道,“你想夺取她的白泽之力,我也想要她的无垠之息,我们各取所需,各凭本事,这可是你的原话,我的九星大人!”
“苍麒把任务交给你不是让你杀她的!”
面对天江的怒不可遏凝月愈发地淡定,她就想看到这个男人欲杀她而后快却又不能动手的模样,当真十分过瘾!“难道要我等你把她的白泽之力夺走后再拿来炼丹吗?天江,在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后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傻吗?以前我们九星一起行动,你要我杀谁我可曾有过半分犹豫?结果呢?何以在九星面前功劳都是你的,在苍麒和苍逸面前风光也都是你的!若每次不是我和你站在一边,你觉得就凭你对付的了少溯和苏陌吗?”
天江握紧的双拳在颤抖,他多想一拳甩出去,可是他不能,原来女人盛怒之下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漠然阴毒。
“我握着你的把柄,你也有我的把柄,我们互相牵制,谁先告密谁都不好受,两败俱伤的事,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走在回药庐的路上籽言喷嚏打个不停,鼻子奇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水的关系想感冒了,可是想到水里天江吻了自己籽言就在那抓耳挠腮,虽然说他为了救自己,但怎么想都不舒服!要是有能抹去人记忆的办法就好了!籽言想着赶紧回去换衣服,就愈发地加快脚步,当她湿漉漉地站到门口的时候七叔正好迎出来,而鸿鹄瞪不怒自威的模样霎时间将气氛降至冰点,“你跑哪儿去了?!”
鸿鹄的声音如雷贯耳把籽言吓得不轻!她不敢将自己偷跑出去的事说出来,只得小心翼翼地说去水池边玩耍不小心掉里了……
鸿鹄气得浑身发抖,说话都变了腔,“七叔早都带人把药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就差把池里的水舀干都不见你人,你偷跑出去居然还说掉池里了??”说到这鸿鹄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紧,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掉哪个水里了?”
……
“说!”
从没见过鸿鹄这般盛怒的籽言吓愣了,挣扎了一番后嘟囔说:“就是……就是先前洗澡的那个水潭……”
“你果然在鬼谷森林……”
听到鬼谷森林,七叔的脸色立马变了,鸿鹄后来追查到风伯飞廉的气息方向就是鬼谷森林,与此同时也感应到了天江日芒剑的气息来自同一方向,可是等他追到那里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当时和谁在一起?”
籽言湿淋淋地站在那,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没谁……”
“是天江吧!”
被鸿鹄说中的籽言把头垂得更低了。
“果然是他!我就说当时明明是日芒剑的光从鬼谷森林里照射出来,为什么一到跟前反而没有了,原来他是为了避开我所以带你跳进水里的!”
“不是的!”籽言说:“是我自己先下水的!”
鸿鹄难以置信,好端端的为何要下水?
见瞒不下去了籽言只得如实道来,七叔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先前关于鬼谷森林的传说并不是那么好,总是带着些妖异的色彩,因为总有人在里面莫名失踪的关系,除了外地人甚少有人敢进去。所有的描述里籽言能一概而过的绝不详述,但是对于石亭里面的铜鼎她还是着墨颇多,因为她对那东西也是充满好奇,光凭天江的讲述似乎觉得缺失了什么,可是在听到籽言对铜鼎的描述后鸿鹄居然出现了和天江一样的表情,那凝重的模样恨不得驮上三座大山。
“你说鼎腹外壁三面有字?”
籽言点点头。
“可是刻有饕餮纹?”鸿鹄问着问着居然自己把铜鼎大概的模样说了出来,而且居然和籽言看到的八九不离,籽言一听有门!
鸿鹄未理会籽言期待的目光陷入沉思,按照她的描述,在鬼谷森林的应该是盘龙鼎不会错了!风伯飞廉的气息来自鬼谷森林,而盘龙鼎也同样出自那里,这和芫花婆婆的失踪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风伯飞廉经过镇妖鼎的封杀魂沫散失,六魄消失残存怒魄,若说他是用怒魄强行冲身将芫花婆婆骗出来,似乎也说不通,因为他的残缺若强行冲身对其本身也是不小的伤害,关键最重要的是他骗芫花婆婆做什么?她一无神术二不是修仙灵人,不过耄耋老人而已,神魂不可用,意志也不强大,想不通,怎样都想不通!看来还是得先找到芫花婆婆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婆婆现在又身在何处?他在犹豫的时候转而看到了籽言,眼前还有这么个麻烦的人,不拴着怕乱跑,拴着更容易跑,当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以驾驭的人,鸿鹄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这么多事撞在一起他需要时间去理个头绪出来,于是丢下一句让她先去洗澡换身干净衣裳,然后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时,舞凝月恰好进门来,手里端着一个崭新的衣盘。见到凝月,鸿鹄的脸色才稍稍和缓,见到衣盘里的衣服眼眉稍稍跳动,那材质应该是食桑雪吐丝的银蚕,银蚕比普通的蚕丝要好百倍不止,加上银蚕只食桑雪,裁制出的衣衫格外光鲜飘逸更如冰雪冰凉沁手,这样好的衣物,非一般人可得,她是从何而来?鸿鹄说出了心中疑惑。
凝月抿唇,淡淡道:“方才打糖回来,见籽言姑娘浑身湿漉漉的,药庐也没有女装,现做也来不及,于是就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过来,这是我闺中衣物,因为太轻薄所以一直未穿过,希望籽言姑娘不要介意!”
可籽言根本不理她,扭头就出去了,舞凝月尴尬地放下衣盘。
“你说你方才去哪了?”鸿鹄复问。
“药架上的冰糖用完,打糖去了!”凝月微微一笑道:“炉上还煨着姜汤,一会记得提醒籽言姑娘喝了,她刚湿水再有个头疼脑热的毛病你又要忙活了!”
鸿鹄望着凝月离去的背影心中甚为苦闷,自己用心良苦旁人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就是籽言不懂,若她能有凝月一半明理,他也不会这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