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的离去并未给阁中的贵人们带来很大的影响,谢卿离和莫孜祺也出来宣布了最后的百花女,众人并没有很大的惊讶,江北离的舞蹈确是惊为天人。
反正京都每年共有五场宴会最是盛大,一是平阳公主的月华宴。平阳公主乃是威远王的嫡女,因自己的将军夫君为国捐躯被封为公主,年年也会开展宴会宴请京都名流。选出当日最具风姿的小姐为月华女。二是延庆候夫人举办的牡丹宴。延庆候是太后的母系主家,延庆候夫人更是当初的丞相之女,自然相当受关注。而她的牡丹宴原是供夫人小姐赏牡丹的宴会,后来却日益发展成了相亲会了。三是宫中每年举行的群芳宴,四是祺王府每年的书画会。
江北离吩咐了暖昼暖溪,向裴妩书一别,随着皇帝的圣驾去了后花园。夜里的花园不只是该说幽静还是深沉,直觉令江北离的心颤了颤。幼时那么疼爱她的叔父,今日成了九五之尊的王,不论是从身份上还是性格上都令江北离感到一丝悲伤。
“阿衍啊,前些日子忙于母后的后善之事,才听闻你的事情,叔父没有替你母亲照顾好你啊!”皇帝目光深远的看着江北离,双手已抚上了江北离的头。这时的皇帝仿佛真的变了一个人,令江北离所惊讶的是此时的他竟没有用朕,而是用了叔父。
“你是在怪叔父近十年没有管顾你吧!你的母亲真真是疼爱你啊!叔父应父王遗诏即位之日,你母亲的信就隐在了我的书桌上,她让叔父将你隐在这世间纷乱中,待你及併才许助你!她,是怕她离去,你染上这世俗的戾气啊!”皇帝字字铿锵,一字一句仿佛千斤重石,昭阳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啊!
“叔父--,阿衍不怪,不怪。阿衍是明白母亲的心的,我过去十几年不也是待在竹阁,不出闺阁吗?阿衍全都明白,可母亲之仇,我必报不可,即便是您拦着我,我也必报无疑,我恨那负心汉,恨那云婕儿。您,就让我自己做吧!”江北离窝进了莫麒的怀里,抽泣着声音十分沙哑。
“是啊,我们的阿衍长大了,懂事了。都不用叔父的帮忙了!叔父都依我们小阿衍的,可好!”莫麒哈哈大笑,抹了抹怀中侄女的小泪珠。眼底的喜悦更浓烈了些。“好了,叔父可要回宫了,恭喜我的小阿衍夺得百花女头衔啰!”说完向江北离再次勾起一抹微暖的笑,转身跟着小宇子离开了。
江北离看着那轮明月,无声的笑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那么疼爱自己的娘亲,再多的苦难她都可以一个人挺过,再大的难关她也可以闯过了。一人独自穿过花园的小路,来到大厅,发现早已宾客散尽。只剩下与谢卿离交谈的莫孜遥了。想到莫孜遥,江北离心中就浮上一丝愤恨。
“师傅!”江北离走进阁楼,朝谢卿离微微一拜。连正眼都没给莫孜遥一个。“我们的阿衍是怎么了?怎么到师傅这都这般气鼓鼓的!”谢卿离当然看出了江北离的心思,心下好笑,这小妮子今天怎的就生孜遥的气了呢!
“师傅,阿衍没有!”江北离赌气的看着谢卿离,什么也不说。可心中的情绪却已经在面上表露出来了。这是连江北离自己都所不知道的,在碧波府中,她即使想笑也是冷冰冰的,只有在了这丞相府中那冷冰冰的眼才会显露出一丝生机,才真真正正像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
“师傅,燕知今日有些累了,先行告退了!”莫孜遥没待谢卿离开口便转身离去了,只给江北离留下了一个背影。江北离莫名的感觉这个背影有一丝的落寞,心头骤然一痛,追了上去。
江北离追了他一路,然而他却未等她半分,江北离暗想今日也没有得罪他啊!怎的他就这样为难自己。随摆摆头运功追上了他。“燕知,你怎么了?”
莫孜遥淡淡的看了江北离一眼,不说话。(哼·生气着呢)“怎么了嘛,怎的不理我了!”江北离看着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顿时有些不理解,从前燕知都是冷冰冰的,可对自己是不错的啊,怎的这段时间便变了。想到这,江北离心中便浮现一丝伤感。
“让开!”莫孜遥此时正生着闷气呢,想要一人找个地方排解排解,才不想理会这个令他生气,还不知悔改的江北离呢!江北离瞪圆了眼,惊讶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莫孜遥推开江北离,栖身走过。
莫孜遥的动作令江北离猝不及防,心中的委屈也无处排解。“燕知,我只是想问问你的伤!你便是这般的不愿吗?”她心中一时郁结,苦楚在那张冰冷的脸上绽开,“好吧,我不该过问,也不再过问!”江北离不再看向莫孜遥,转身决然的离去了。纵然低头过又如何,他仍是不搭理,我江北离也是清傲之人,只会有其一,必定不会有其二。
莫孜遥看着空空如也的长廊,心下一冷,其实在刚刚江北离摔倒时他便后悔了,真的后悔了。阿衍那么冷的性子来找他实属不易,而他却为了自己王兄为她伴乐而迁怒于她实属不该,而他却推开了她,那个从小呵护的她。她,现下定是认为自己不在乎了吧!想到这,莫孜遥的心不禁一凉,跨出步子想去解释一番。
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现在应该让阿衍静静,今日跳舞还与父皇谈话必定有些乏了,现在又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再去解释也不迟。他仔细想想认为也蛮有道理,便回了房间。
遂不知,这一次的不解释令他日后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