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长胡子!”男子看着栾靡夭下巴毛茸茸的一团忍俊不禁,掩住了微微上扬的嘴角。
“你快转过去,不许乱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栾靡夭七窍生烟,男子见状急忙转了过去,不敢吱声,她从柜子里找了一条紫色的纱巾,遮住了粗犷的胡须。
“我好像知道了......那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还得你变成这个样子。”男子低下头,目光落在脚尖处,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
栾靡夭满头黑线,看着男子委屈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偷乐了一下,脸上仍然一本正经的样子。
“算了,不知者不怪,你再服一颗还阳丹,然后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栾靡夭又取了一颗还阳丹递给他。
“胡子多久才会掉?”男子服下还阳丹,关心道。
“三个月或者三年,总之比你想象的要慢许多。”
栾靡夭扯开了男子手臂上和小腿上的碎步,露出了化脓的伤口,她用刮骨刀轻轻地将上面的浆液和脓水挂掉,又找了一些药粉,涂在男子的伤口上,这个过程男子一言不发。
“小夭......小夭。”凄厉的女声再次响起,离栾靡夭的房间越来越近。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男子四处张望,一下子警惕起来。
“你不要乱动,我先帮你包扎好伤口。”栾靡夭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她将药布紧紧地缠在伤口处,打了一个结实的结,防止伤口开裂,她又给自己的伤口上了些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不人不鬼的怪物悄然出现在石室门口,栾靡夭面露恐惧,瞳孔紧缩,没想到它来的这么快。
怪物移动的速度似乎变快了许多,它一眨眼的功夫出现在栾靡夭的面前,猩红的眼仁紧盯着栾靡夭白皙的脖颈,它张开了血喷大口,准备撕咬猎物。
男子变出了一把漆色的大刀,刀锋上生满了铁锈,金色的刀柄上盘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神龙,他将刀卡在怪物的獠牙处,血从牙缝渗了出来,洗净了刀锋上的铁锈,使其露出了本色。
寒光刺痛了怪物的双眼,痛得它歇斯里底地乱叫。男子手疾眼快地将大刀刺进怪物的后背,斩断了它的脊椎,怪物的下半身一下子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男子掀开怪物的衣服,放眼看去,一片荒芜,仿佛久经干旱的土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哀色。
“你娘她还在,不用担心,只是状态不大好。”男子将栾靡夭的手放在怪物的掌心之中。
“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栾靡夭轻抚怪物的面庞,指甲微颤,“还有救吗?”
“煞气蚀骨,无药可医。”
一刹间,沉寂在栾靡夭眼眶中的泪珠倾斜而出,梨花带雨。
“不过,离殒丹可以抑制煞气,但不能保证药到病除。”男子淡淡道。
“离殒丹?这个丹药好熟悉,你能描述一下它的外形、气味和成分吗?”栾靡夭抹了抹眼泪,若有所思。
“离殒丹呈紫色,冰透状,像紫色的玛瑙珠,刚开始闻着是檀香的味道,时间长了就会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至于成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由九十九味至阴的药材经过十八道工序炼制而成,其中主要的药材是龙骨、腐骨和曼陀罗。”
栾靡夭根据男子所描述的线索,在红木柜里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一颗紫色的丹药,更别说冰透状的了。她心烦意乱地将所有药瓶摔在地上,药粉和药丸像天女散花般散落,小瓷瓶噼里啪啦地摔得粉碎。
“别摔了,这药全都被你糟蹋了,多可惜。”男子拦住了栾靡夭,将剩余的三个完好无损的小瓷瓶揣在怀里,“离殒丹浸在鲜血中保存,你这样胡乱找是没有结果的。”
“血!”栾靡夭突然灵光一现,“真讨厌,你不早说。”
说完,栾靡夭向辰黛居住的石室跑去,男子背着怪物紧跟其后。栾靡夭推开石门,视线扫了石室一周,最终落在墙角略显灰暗的铜盆上,长年累月经过空气的洗礼,金属的光泽早已不复存在。
栾靡夭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不顾盆里的脏污和血腥的气味伸手触碰盆底,她左右移动,摸到一些硬硬的东西,表面极其光滑,十有八九是离殒丹,她毫不犹豫地捞了出来。栾靡夭将沾满硬物用裙摆擦了擦,渐渐地硬物发出紫色的光芒,随之而来是檀香的气味,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交到男子的手中。
“是离殒丹,你是怎么想到这里的?”男子十分好奇。
“我娘从来不让我倒掉铜盆里面的脏污,我试着跟娘提及几次,她总是大发雷霆,我觉得甚是奇怪,所以首当其冲想到这里。”
“厉害,佩服!”男子掩住口鼻,一脸嫌弃的样子,“姑娘,你还是先去把手洗了吧,你娘我来照顾。”
栾靡夭灰溜溜地离开了,男子将离殒丹给怪物服下,一并运功打通它的经络和穴位。怪物的血管瘪了回去,黑血也由深红转变成鲜红,干裂的皮肤变成了雪肌,猩红的眼仁消失得无影无踪,漆色的眼眸散发光泽。它变成了一位活色生香的妇人,不过面容有些憔悴,仍不减当年的风采。
“辰姑姑?”男子看着辰黛愣住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又有点小小的欢喜。
“浔儿,是你吗?”辰黛坐起身里,骨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男子的面庞,慈祥的面容上挂着灿笑,眼角勾勒出浅浅的细纹。
“嗯。”男子挽起袖口,手臂上亮出一块朱砂胎记,呈盘龙状,他又脱下了银色的护心甲,掀开玄色的素衣,露出银色的鳞片上面沾着一丝蓝血。
“你的护心龙鳞一共二十二片,怎么少了一片,而且你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是谁干的?”辰黛看着突出来心脏心揪了一下,紧咬牙关,努力克制内心的怒火。
“没有......您多虑了。”男子搪塞道。
“难不成是魔界的人?”辰黛显出一丝狐疑。
“没有,侄儿从不与魔界的人交涉,这事侄儿自有分寸。”
“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爱哭的小孩子,一晃张成了结实的小伙子,有了自己的主见,仔细算算已有十载未见,这十年间我曾去过龙溟几次,都未见到你,也没有你的消息,这些年你去哪了?”
“辰姑姑,你难道不知道吗?”男子惊讶地看着辰黛,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知道什么?”辰黛暗淡无光的脸上略带茫然。
“没什么。”男子轻叹,整个石室陷入一片沉寂。
没过多久,辰黛再次刻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既熟悉又刺耳,男子打坐想要输些真气给她帮助她缓解疼痛,但被辰黛拒绝了。
“没用的,我服了离殒丹整整十年,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再无回天之力,落到不人不鬼的下场,这十年我倍受煎熬,为的就是等到今天,我的小夭长大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话毕,辰黛经络中的瘀血喷涌而出,她再也压抑不住了,也无力挽回,男子的脸上溅满鲜血,像一块沾满雨花的玻璃窗,他的瞳孔紧缩,血从长长的睫毛一直滑落到素白的脸颊上。辰黛宛若一朵花期已满的花,在男子的面前枯萎,凋零。
“辰姑姑!”男子尖锐的叫声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回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杀了我,动手!”辰黛虚弱地说道,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手臂上白皙的皮肤变得干裂,一个又一个口子在她的皮肤上裂开,鲜血染红了她的手臂,裂纹结了一层又一层黑色的血痂。
“不,辰姑姑,我下不了手。”男子的眼眶被泪水浸湿,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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