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何这么说?”
冷寒拉着他来到餐桌上坐下,“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当下将书信拿出来给兮凝过目。
“这是何人所写?”兮凝看完后面色微臣,字字句句写的都是自己的不是。自己在这个皇后的位子上未及一年,竟遭人嫉恨到此。
冷寒叹口气,“原本想着你身体不好,不该为这些事操劳,这才瞒着你。却不曾想,事情关联到你身上,令人防不胜防。兰贵人去了!”
“兰贵人?”兮凝忆起那日请安时,安安静静的女孩子,正是最美的年纪。生生打了个寒颤,“如何去的?”
冷寒紧拥着她,“那日雨夜,掉落池塘。”
兮凝将目光转向冷寒,“你相信我吗?”
冷寒轻轻点头。“只是要委屈你了,朕怀疑此事和淑妃几个脱不开关系。”
兮凝点点头,淑妃是个不安分的,她一直都清楚的很。“皇上只管吩咐便是。”
“你一旦出宫,宫里宫外必然有人按捺不住。”冷寒轻声说着,语气里的温柔让人感到舒服极了,“朕这几日会将皇额娘请去五台山拜佛,然后冷待于你。让宫里以为你是为了和朕赌气负气出走……”
“我明白。”
“只是,朕舍不得你。一想到几日不见心里便空落落的。”
兮凝盛了汤羹送到他嘴边,“原本不也是几天不见!”
冷寒笑笑不做言语,总不好说自己总是趁他不注意做梁上君子吧。
吴良辅将圣旨传到各个宫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端顺妃那里最是高兴,这阵子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每天在自个儿宫里逛逛,经过这次教训,彻底乖顺起来。消息传来的时候,她正整理好自个儿院里的花,想要休息。还未来得及高兴玉嫔便带着丫鬟过来。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玉嫔娇声说着。
“不知妹妹前来所谓何事?”端顺妃说话也变得成熟起来。
玉嫔轻掩娇唇,“瞧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不过是好心过来看看姐姐。”
“妹妹好心,姐姐心领了,妹妹请回吧。”端顺妃这些日子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宫里才最是会逢高踩低,比如眼前这位。
玉嫔打量着素面朝天的端顺妃,“妹妹不过是来提醒姐姐,莫是这些日子过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外面的形势都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倒要谢谢妹妹好意了。”端顺妃笑意不达眼底,“不论外面现下如何,本妃总还居妃位,妹妹为嫔,这按律该行礼的吧。”
玉嫔这才尴尬的解释:“得亏姐姐提醒,不然妹妹倒是忘了。”玉嫔不甘不愿的行礼后,这才慌忙道:“姐姐先坐,妹妹觉着有些不适,便先回了。”玉嫔边走着边嘟囔‘呸,不识好人心!’
端顺妃心情不错的倒杯水,无论外面如何,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那些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单看淑妃便知道了。
承乾宫院子里,吴良辅带着小太监前来宣旨。“圣旨到!淑妃接旨。”
淑妃带着丫鬟絮儿前来听旨。“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太后将出宫礼佛,是以后宫之中应以德为上,是为典范。传淑妃,最近恭敬有加,朕心甚慰,着不必受禁足之苦。钦此!”吴良辅摊开圣旨念完,这才低下头看着淑妃。“娘娘,接旨吧。”
淑妃大喜,“臣妾接旨。”吴良辅完成任务这才慢慢离去。
淑妃捧着圣旨在屋内开心的很,絮儿疑惑的问:“娘娘,春儿是把事情办成了吗?”
“管她呢,现在本妃解了禁足令便是一大喜事。”絮儿叹口气,“娘娘!若是春儿的事成了咱们肯定能听到动静。若是不成,皇上怎么会把您放出来?”
淑妃这才放下圣旨慢慢思索起来,絮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且先等等看吧,以静制动。看看再说……”
絮儿还是不太放心,“娘娘,会不会是皇上已经猜到?”
淑妃毫不在意的说着:“猜到什么?本妃什么都么做,不过是闲时听了几个笑话罢了,淑妃如何做岂是本妃管得了的!”
乘儿这几日做事总有些不仔细,迷迷糊糊的。现下更是将茶差点碰翻,妍答应被她神不守舍的样子弄得心烦,放下自己手中的针,出口询问:“乘儿,你怎么了?”
乘儿定定神慌乱的过来,强自镇静道:“没什么,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妍答应被她弄得好奇极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乘儿跪在地上,“没有,乘儿怎么敢瞒着小姐!”
妍答应叹口气,“上次我遇难,幸亏乘儿不离左右,怎得如今乘儿长大了有事知道瞒着我了。”
乘儿皱着眉,不知道该不该说。
“罢了,你不说我便也不再问了,只是见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有所担忧罢了,你当注意在这深宫之中且步步小心。”
乘儿觉着自己和小姐不该有所隐瞒,毕竟小姐是向着自己的。深深磕个头道:“奴婢怎么敢瞒着小姐!只是前些日子在承乾宫遇见了先前伺候兰贵人的春儿。”
“春儿?她来咸福宫作甚?”妍答应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淑妃虽然敛了自己的脾气,但总免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乘儿更是低下头,“春儿告诉奴婢,兰贵人的死有隐情。她要帮主子报仇!”
“报仇?”妍答应自己想着,“找谁报仇?”
“说是皇后娘娘!”
妍答应一下子站起来,将自己的刺绣碰落在地上。“皇后?”
乘儿点点头,妍答应接着问:“近日可曾听闻有什么消息?”
“这倒没有。只是方才听闻吴公公带人宣旨,春儿走了不过几日淑妃便被放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和她有关……”
妍答应看着自己手中的刺绣不知该怎么办,皇后对自己不曾亲厚,只是也不见得就是大奸大恶之人。反倒是见过几次面的云裳郡主,对自己有些照顾,而他们感情是极好的。当下决定先等等看看,毕竟自己身份低微,帮不上什么忙。
“你先去长春宫打听打听看看春儿去了什么地方,如果静妃娘娘问起便如实相告。”
“是。”乘儿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够乱说,想到春儿总觉得这个同乡还是极好的,有心想要帮扶下,总不能就让她这么去了。
淑妃此刻却是在屋内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怒,蒲儿跪在阶下不敢言语。“混账东西!”
“娘娘恕罪。”蒲儿只能跪在地上求饶,指甲掐进自个儿的肉里,满心的不甘。
“春儿呢?”淑妃心下恼怒异常,“连个人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原是她暗中找人盯着春儿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却不曾想被她逃了出去。
春儿并不聪明,不过是凭着衷心一直跟着兰贵人伺候。如今兰贵人去了,她没了主心骨,自然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
蒲儿解释道:“想来那春儿也是走不远的,在这深宫里也走不出去,娘娘且放心就是。”
淑妃气道:“放心!现在淑妃和端顺妃都被放了出来,若是被她们得了先机,一切就全都完了!”说着一个耳光甩到蒲儿脸上,“本妃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蒲儿只是目视前方,哪怕再生气恼怒,都没有发出声音。
淑妃发泄够了自然不会再为难于她,挥挥手让她退了下去,蒲儿这才算是解脱了。
“太后,皇上皇后跟三阿哥来了。”苏嬷嬷进来,太后摆弄着桌上的几支菊花。听闻自个儿的儿子和孙子来了,心情甚好。亲自站起来等着他们,“快、快,让进来。”
苏嬷嬷迅速上前扶着她,“看看把您高兴的,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呐。”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他们几个可是不常来……”
说着,冷寒带着兮凝进来。兮凝怀里抱着三阿哥玄烨。
“儿臣(臣妾)参见皇额娘。”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行礼,太后却是不曾理会两人,直冲着小玄烨冲过去抱过来,逗着他笑。“乖孙,来,叫祖奶奶。”小玄烨含糊不清的吐字:“奶……奶、奶奶。”
冷寒却丝毫不感到尴尬,反而坦然自若的扶着兮凝站起来。“皇额娘这是有了孙儿就不准备要儿子了?”
太后也不曾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对玄烨说着:“唔,还是乖孙好,是不是?不像有些人呐,只顾着自己的事情,都不要我这个老太婆的感受咯。”
兮凝说着好话打圆场,“皇上哪里敢忘了太后,这不一得了空就立即带着臣妾过来了。”兮凝心知太后不是有意怪罪,只是孤独的太久了。
“你不要尽替他说些好听的来哄哀家!”太后瞪着她,“他没空也便罢了,你这丫头也是个狠心的,可怜我这老太婆哦……”
兮凝上前搀着她,走到前面坐下。“臣妾哪里是忘了太后,不过是自知修为浅薄,忙着看些书打发时间罢了,不然怎么敢到太后面前出丑。”
太后放下玄烨,偏过头理论。“你的意思是哀家会为难你咯?还是说我老太婆难缠,只尽想着拿书上的那套来应付我?”
兮凝求助的视线投向冷寒,冷寒却是摆明要看两人的热闹,不插手,只笑眯眯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