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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别

夜,孟子卿立在兮凝门外唤她,“凝儿,你还好吗?”

兮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适,“挺好的。”

“那能不能出来?”

兮凝轻咳几声,“夜深了,我身体不适,子卿公子有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门外孟子卿压制住自己想要敲门的欲望,伸出的手再次缩回去,“哦,那你好好休息。”虽然觉得兮凝的状态有些不对,但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只当她在闹脾气罢了。孟子卿走后不久,兮凝院子上空升起一架孔明灯,灯随着风向越飘越远。

门外,是锦儿几个丫头兴奋的喊声,喧嚣热闹的背景下,兮凝立在窗前,看着头顶的那盏纯白色的灯,心里感慨万千,却也只能静静的看着,衣袖拂过那个方向,手不听指挥的随着那个方向指去。

次日,冷寒和孟子卿便离开了,兮凝以身体不适生病为由未曾出来相送,孟子卿神色晦暗,带着遗憾离去。冷寒神色莫测,却是什么也没说,倒是和兮老爷子客套一番,这才启程归京。

夜里,冷寒他们夜宿在路边,几个神秘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他们之间,仔细的翻找着他们的行李。

“主子,没有。”

“这里也没有。”

“没有……”

黑衣人冷冷的看一眼沉睡中的冷寒和孟子卿,其中一个比划着杀的动作询问,“主子,要不要?”

领头的摆摆手,压低了声音:“无碍,今儿找不到,改天总会找到的。我就不信他还能藏着掖着一辈子!我们走!”

京都,新帝冷寒微服私访归来。不知为何走漏消息,宫门外跪满了迎接的文武大臣。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冷寒黑着一张脸下马,看着面前浩大的声势,“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尽数站起,看着面前的少年天子黑着一张脸,均在心里思索,这皇上看来心情不太好啊,自个儿还是把皮绷紧点好。

“众卿家辛苦,就先退下吧。”

“是。”百官看着冷寒一甩衣袖朝皇宫内大步而去,众人只得看向一同归来的孟子卿。恭维着上前问道:“孟大人,此次跟皇上出去辛苦了。”

一语落,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另一个接着问道:“不知皇上此次归来可有什么想法?”

孟子卿看着谈笑晏晏的老狐狸,三缄其口,打着太极道:“诸位说笑了,微臣不过是听从皇上的意思罢了。皇上的心思咱们怎么能猜得透呢……”说完自己便转身飘飘然离去,余下一众大臣气恼的看着他。

冷寒入了宫门还未到自己的寝宫,便遇见了当今皇后娘娘——瑄皇后。皇后娘娘一袭凤服,彰显着自己大气的身份,见冷寒过来。喜上眉梢的凑上前去,“皇上,你回来了。”

冷寒淡淡瞥她一眼,“你怎么在这?”

“臣妾想着皇上刚回来一定是累了,便吩咐御膳房做了点吃的给皇上备着……”瑄皇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冷寒毫不留情的打断。“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回来?”

瑄皇后皇后理直气壮的看着他,“臣妾是皇后,知道皇上的去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冷寒用十分厌恶的目光看着她,“皇后这话可是稀奇的很!朕倒是从来不知朕的去向要和你这个皇后报备!”

“我、臣妾……”瑄皇后理亏的很,只磕磕巴巴的说着,却是越解释越乱。

冷寒用不屑的目光看她,“皇后的心朕心里可是明白的很,皇后还是会自己的坤宁宫里歇着去吧!”

“皇上、皇上……”瑄皇后在冷寒身后追了几步。却没能阻挡住她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冷寒进了御书房,御书房一向是皇上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是谁也不能进去的。瑄皇后踉跄几步,身后的王嬷嬷搀住她,“娘娘……”

瑄皇后神色哀恸,连连后退几步。“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这么对我!”

御书房内,冷寒怒视着着跪在地上的吴良辅。

吴良辅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请罪。“奴才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罪。”

“吴良辅你好大的胆子!”冷寒神色莫测的丢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吴良辅的心里更是忐忑起来。

“奴才管教无方,给皇上添麻烦了。”吴良辅也不知道宫里哪个嘴碎的居然敢喳舌,为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心里想着额头上的汗越发多起来。

冷寒心里也知道这事不能单怪吴良辅,瑄皇后一向嚣张无礼,怕不单单是奴才嘴巴不严的缘故。‘唉’叹口气这才道:“你且起来吧。”

“奴才多谢皇上不怪之恩。”吴良辅谢了恩,这才站起来,向冷寒禀报:“近来宫里一切还好,除了皇后宫里不太安分以外,安妃那里……”

冷寒却是不太在意这些后宫之中的纷争的,“母后那近来可好?”

“太后那一切安好,不过前几日曾染了风寒,传了太医去看,近几日好多了。”

冷寒轻轻点头,想着过会儿总要去看看母后才好。

“你还知道回来?”冷寒生母现在的皇太后看着来给自己请安的儿子,眉心微皱,面上严肃的训斥着,眼中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

冷寒笑嘻嘻的上前,扶着自己的母亲,“皇额娘说的哪里话,儿子自然是心系着皇额娘的。”

皇太后轻横他一眼,那意思摆明了不相信。

冷寒也不在意,只笑呵呵的询问着自己娘的身体如何,近来是否安好,言语之间不难看出母子之间的感情极好。

次日一大早上朝,冷寒便下了一道旨意,除了几个一路上查出的贪官污吏之外,便是封兮有光之子兮安年为兵部右参政,即日起入京任职。此消息一出,朝堂之上什么反应都有,众人思索,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要把兵权握在自己手里吗?毕竟自从皇帝亲政以来,兵部大权还未完全落实。然不管朝堂上是如何混乱的,在消息传到兮家的时候,兮家上下却是七上八下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

兮家

兮凝依旧过着自己吃饱喝足闲来无事晒晒太阳的快活日子。直到那道圣旨的传来,打破她生活中所有的平静。

太监前来宣完旨后,煞有其事的恭维道:“兮大人,恭喜恭喜。”

兮老爷子一家从地上起来,兮有光客气的和小太监寒暄着,兮安年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只无奈的看着面前热闹的场景,苏夫人忧心的看着自家老爷。兵部右参政可是个不小的职位,当年一步步从那深宫大院的牢笼里走出来,如果可以,她此生都不想再回去。那些梦魇她此生都不想再去面对第二次。但更令人担心的却是自家的小女儿,凝儿性子被娇惯坏了,到时候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才好。

兮凝听完这些,面无表情的默默退了下去。想到那晚母亲对自己说的话,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母亲说,静言哥哥和自己如今终究不是一路人,他的世界太复杂了,不是她能参与进去的。她不是没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只是母亲说大宅子里是非多,自己根本无法应对。无权无势,只能给静言哥哥帮倒忙。这些话她听进去了,可就是听进去了,才更加忧心。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是不是忙得都没有时间再来想自己,所以初见时才会认不出来。如今离开家乡,步入那是非之地,走进他的世界,也不知是福是祸。

待安排好那些前来宣旨的人,已经是傍晚时分。有丫鬟来到兮凝房里唤她,说是兮老爷子要见她。兮凝虽然有些奇怪爷爷怎么在这个光景上叫她,但还是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去了。

书房,兮老爷子见她进来也没停下自己手中的笔。兮凝走上前去,见爷爷的书法上写的几下福祸相依几个大字。眉头轻皱,福这个字她懂但祸字?

兮老爷子写完后停下笔,回头笑看着她:“丫头,怎么看这几个字?”

“孙女愚钝,还望爷爷指点一二。”

兮老爷子轻揪自己的胡须,“你这丫头居然和我打太极……”

兮凝呵呵笑着,“孙女这点本事都是爷爷教的,哪敢在爷爷面前卖弄。这福字孙女略能看懂一二,只是这祸?”

“丫头,你可知这句话的来源?”

“孙女自是知道的,但如今爹高升,这福咱们是看到了的,只是……”

兮老爷子轻轻点头,指点道:“你总归还是小了些,福在眼前,但要有那个福气和魄力才能享得了啊。”

兮凝惊疑不定的说道:“爷爷是说,爹此次进京福祸还不一定?”

“孟子卿身边的那个阿九身份不一般,想来你也猜到了。你爹此番进京,怕是有心人要开始放心不下了。当日皇上在咱们家我举荐你爹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爷爷放心不下你啊。”兮老爷子担忧的看着自家孙女,年轻貌美,冰雪聪明,如若进京只怕会生事端。

兮凝轻轻点头,自己是猜到了,但却没想过他会是那么高的身份,不然那玉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爷爷放心便是,孙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哪里会有什么事!”

兮老爷子却是摇头,“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对孟子卿小子有什么想法?”

兮凝害羞的不敢说话,一个女儿家的心思就这么暴露在家人面前不好意思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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