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在三阿哥身上下些功夫吧。想来为娘的心思总是一样的。”宛儿想起了妍答应送的那方手帕,便有了主意。
“娘娘果真是冰雪聪明!”紫竹赞道:“那赶明儿奴婢就去准备。”说着兴奋的退了下去。
宛儿喃喃自语道:“冰雪聪明吗?可惜却入不得他的眼。”
坤宁宫,“娘娘,明个儿便是您的生辰了,今儿早些歇息吧。”锦儿拿了兮凝所读的书卷。
兮凝伸个懒腰,“明儿便是生辰了吗?”
“可不是嘛!明儿可是您的大日子,礼部早就着人准备了,听说还是皇上亲口吩咐的呢。”
“不过是个生辰而已,若是能和往年那般过了,我反倒乐得轻松自在。”兮凝满不在乎的语气,看的锦儿牙痒痒的。
“我的娘娘哎,这可是您受封后的第一个大日子,不体面些怎么行?听说这次不仅是后宫中诸位妃嫔还有许多大臣及其家眷呢!”
兮凝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罢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
锦儿服侍着她睡下,“娘娘,晚上我就在外间,晚上有事唤我。”
次日,一大早便被锦儿和素心挖起来准备,平日里的宫服是不能够穿了。明黄色的皇后礼服,身上的凤鲜活的摆动着自己身上的羽鏻,在初升的朝阳中象征着这个天下女人至尊权利的所在。
此次设宴御花园,皇上广邀自家兄弟和近臣及其家眷,礼部早于半月前开始着手准备,如今只见御花园所到之处,繁花似锦,一片祥和。已经有不少起得早的妃嫔来凑热闹。
淑妃今儿特意起了个大早,一早前来此处,想要提前目睹这寿宴上的一切。看着眼前秀丽堂皇的一切,心下难免不是滋味,她博尔济吉特氏连任两门皇后,却没有一个的寿宴曾达到如此气势恢弘。眼见宫娥忙碌的从她面前走过,她急忙拽住一个询问道:“怎么,其他人呢?”
“回娘娘,这宴会乃是巳时开始,现在不过是辰时想来是没有人的。”宫女笑着答道,“娘娘可以现在御花园逛一会儿,这会子花开的正好呢。”
淑妃悻悻的撒了手,本是想着自己可以来看看热闹,岂料看了反而更加不舒服。此时院门口传来小太监的传调:“静妃娘娘到。”
清儿陪着静妃从园外缓步进来,她到不是来看笑话,只是平日里念经礼佛早起惯了的。淑妃嘴角一勾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微福着身子,行了半礼:“姐姐今儿可来的好早!”
“原想着来得早些赏赏这御花园的花草,岂料妹妹来的比本妃还要早。”静妃还了半礼说道。
淑妃凑近了说道,“姐姐原是来赏花的,妹妹还以为姐姐是来看这等子风光,缅怀过去的呢。呵呵……”
“妹妹说笑了,不过是镜花水月,佛家有云,得亦失、失亦得。姐姐早已看开了,倒是妹妹何苦一直揪着不放?”静妃劝道,“妹妹还是早些放下的好,免得日后受其累苦。”
淑妃气愤的瞪着她,“可我不是姐姐,做不来这种牺牲家族、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妹妹怎么知道姐姐就是背信弃义呢?本妃当初不过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多尔衮多行不义,自食其果。博尔济吉特氏本就不该为虎作伥!况且女人本该出嫁从夫,妹妹说我哪里做的不对?”
“你!因为你的不孝逼死爹,视为不孝;背弃家人的意愿,视为不忠;至姐妹情谊于不顾,视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你说做的对吗?”淑妃气恼的说着,“你要以为我不知道,惠章姐姐之所以被关进冷宫你功不可没!”
“是我又如何?”静妃并不矢口否认,若非因为这些缘由,自己也不必每日礼佛为自己的家人祈福,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淑妃指向周围布置的十分喜气的一切。“你好好睁眼看着吧!现在这,这一切!那个女人现在的一切,本不属于她!将她亲手推上这个位置的是你,是你这个博尔济吉特氏的罪人!”:
“将她推上这个位置的从来都不是我!”静妃无奈的苦笑,将她推上这个位置的从来都是那个没有心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不是你!”淑妃哈哈大笑几声,“静妃娘娘,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惠云!”静妃看着处于癫狂状态的淑妃,不得已叫了她的乳名。
“闭嘴!”淑妃一怔,接着斥责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静妃叹了口气,劝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单单你的封号是恭靖二字?”
淑妃沉默半响,哪里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静妃见她想明白了便也不再说话,这个妹妹在博尔济吉特氏子女里面是极为出色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和自己一样被送入后宫。只是后来,被后宫的一切迷了眼睛罢了。
“妹妹多谢姐姐提醒。”淑妃笑着行了个全礼,整个人变得恭谨多了。
“你明白就好。”静妃拉了她去旁边说话,示意清儿看着,蒲儿也留了下来和清儿说着话。
“姐姐可是有话要说?”
“我博尔济吉特氏满门荣耀自是已经到头了,只是家中长辈还不曾明白。皇上并非像表面那样无能,只怕家族覆灭是早晚的事情。你在宫中切莫再惹是生非,妍答应那里该放的也便放了吧。以免日后查起来会落人把柄。”
“姐姐!我不甘心。”淑妃气恼的说。
静妃头疼的看着她,“你即便再不甘心也得忍着。想来究竟是谁下的毒你心里也有数,只是这样的人是不能用的。”说着打量外面的蒲儿一眼。“你还是趁早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出去吧。”
淑妃奇怪的看她一眼,“姐姐如何知道?”
静妃笑道:“凡是有点眼色的人只怕都知道,如今皇后暂时没查你,便是天大的福分。你也不想想,蒲儿是谁宫里出来的,她是什么人皇后心里会没个底?”
淑妃被这一席话惊着了,“这若是计较起来,我可是……”
静妃只是点点头。“人这一辈子怎么不是过?你何苦去争那无谓的宠爱!”
“可是皇上……”
静妃眼神里闪过莫名的悲哀,“你只管放心,这宫里进再多的新人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话怎讲?”
“皇上的心怕还是在那位身上。”静妃接着道:“那位也是极其聪明的,但从你此番这件事上便可探得一二。”
“可是?并不见皇上平日里与她多亲近。”
静妃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你当真以为这皇后的位置是随意做的?生皇子的妃嫔也不少怎么不见有一个同她一般?何况,皇上的心在那就够了。”
淑妃彻底沉默下来,看着眼前依旧繁华的景象,嫉妒不再,心底的震撼却久久挥之不去。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如今一夕之间发生,令她有些手足无措、应接不暇。
静妃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走吧,人该是来的差不多了。”
两人相携一同出去,正逢上新晋的端妃和玉嫔一同前来。远远瞧着,两人感情极好的样子。端妃同玉嫔一同上前见礼,“臣妾参见静妃、淑妃,两位姐姐万福。”
静妃道:“起来吧。”淑妃随意的点点头,以往的傲气全然不再。
“两位姐姐好早!”端妃和玉嫔同她们说着话。
“皇后娘娘的大日子,这不是想着起个早来讨个彩头。”淑妃回过神来,说着玩话,静妃满意的笑笑。
端妃和玉嫔对视一眼,两人对上次见面时,淑妃的为难还历历在目。如今突然转变,却不知是为什么。“娘娘说笑了。”玉嫔笑道,“娘娘本就是极好的,哪里还需要什么彩头!”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彩头谁都想要!”淑妃笑着说。
静妃帮着解围,“是啊,就连我这吃斋念佛之人都不能免俗。可见这彩头是极为重要的。”
“什么彩头?我也来讨几个。”宛儿从不远处过来。
宛儿对在座的几位行礼,玉嫔一事行了礼来。
“我们这不是在说,都想着赶早来问皇后娘娘讨个头彩呢!”端妃笑着打趣。
“哦!有这等事,怎么能少了我呢!”安妃从后面迎过来:“这皇后娘娘的才彩头可是极难讨的,咱们可要努力才行。”
宛儿笑着说,“几位姐姐的能力自是不用愁,倒是我,反倒该担心了。”
玉嫔接过话道:“谁不知道宛贵人多才多艺,现如今就我才艺不佳,恐是笑话起我来?”
“不敢不敢!洪大人家的千金学富五车,京城里面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宛儿夸赞道。
此时门外的小太监却是唱道:“孟大人到、云裳郡主到,小贝子到!”
玉嫔笑着努嘴,“若论学富五车,谁比得上这云裳郡主!”
云裳听了这话脚步微顿停了下来,身侧站着孟子卿,怀里牵着刚会走路的孟兴德。“玉嫔说笑了,不过是那些年少不更事,做的些混事罢了,不值一提。”
淑妃看着今日的云裳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想当年云裳和她一般骄纵跋扈,可是如今不仅嫁的如意郎君,更有娇儿承欢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