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凝伸出自己手中的帕子挡在他面前,“吴公公辛苦,这汤还是我代为送进去吧。正好我有点事想见皇上。”
吴良辅面上闪过为难,“这?不是老奴不给娘娘行这个方便,只是规矩摆在那,总不好……”
兮凝心里的慌张越来越浓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种感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他!”
吴良辅面上有些难堪,“望康妃娘娘恕罪。”
吴良辅从未在她面前表现的这模样过,兮凝怀疑的看着房间里的灯光。眼里划过三分不确定的猜测,“吴公公起来吧。既然是祖宗的规矩,我也不好为难公公。等皇上回来的时候还请您代为告知一声。”
吴良辅老奸巨猾的回答:“是是是,等回头皇上空下来,一定会去看娘娘的。”
兮凝发出银铃般的声音:“吴公公不必和我打马虎眼,皇上在不在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是,娘娘聪慧。”吴良辅无奈的回答。
这话无异于默认,兮凝心里有数,想来冷寒是不在宫里了。那么,他会去哪儿?兮凝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那我就先回去了,吴公公也早点歇着吧。”
看着兮凝渐渐远去的背影,吴良辅后知后觉的擦擦额上的冷汗,也不知皇上哪天知道自己连这点秘密都守不住会怎么处置自己!
冷寒确实没在宫里,但也没出去办坏事。郊外的几处庄子上,冷寒一身黑衣站在那,身后地上跪着几个黑衣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禀皇上,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兵部尚书这些年来伙同博尔济吉特氏一族交往甚是亲密。”
冷寒微微沉默一会儿,才回答:“等我下一个消息!”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过后,那些影子纷纷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冷寒顿了顿,才飞身离开。刚回到宫里,吴良辅便战战兢兢的上来回禀,“皇上,康妃娘娘今晚来过了。”
冷寒眼角眉梢纷纷带上一抹喜色:“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之前。”吴良辅恭谨的答着:“不过康妃娘娘好像知道皇上不在宫里……”
冷寒回头瞪他:“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你有什么用?”
不待吴良辅跪下请罪,冷寒接着说道:“不过,你能瞒过她那才奇怪!他没说为什么过来?”
吴良辅欲哭无泪的擦擦泪水:“说是给皇上送些汤水补身体,还说有事情找皇上。”
冷寒皱眉思索,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着急的见面谈?顾不上再说什么,着急的往宁寿宫的方向而去。
吴良辅看着皇上的背影,只有无奈的苦笑。这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教人摸不着头脑了。
冷寒到了宁寿宫,兮凝还没有睡下,心里有事的时候,她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满心的寻思着冷寒到底去哪儿了。她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总觉得对冷寒的依赖太大了些,这样下去如果哪一天冷寒突然变心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怎么还不睡?”冷寒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兮凝听到他的生音,面上划过喜色,“你回来了。”
冷寒轻轻点头,兮凝却又觉得不对,敛了自己面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的询问:“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刚才出宫办了点事。”冷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他觉得那是废话,他根本不在乎她管的是不是多了,反倒怕她一脸生疏的不管他任何事情。“找我有事?”
兮凝压下心里的不安,将玉佩拿了出来。“这块玉佩我想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
“玉佩怎么了?”
“有人说,这是我朝……”兮凝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冷寒一副不赞同的神色看着她,兮凝尴尬的停下话题。
“这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没什么要紧的。”冷寒丝毫不在意的说着,“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有能力治理好我朝就好了。”
兮凝却一副不赞同的神色,把玉佩还给他:“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重要,那么你便该好好保存。”
“你不相信我?”冷寒把玉佩拿在手里把玩着。
兮凝摇头,“这玉佩责任重大,我不配拥有。”
冷寒神色淡淡的回答:“既然有人告诉你了,那么肯定也告诉你,这玉佩是认主的,是你的你便拿着就是。这世界上除了你没人再配拥有它。”说着,将玉佩又推了回去。
兮凝轻咬下唇:“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娶我吗?”兮凝的本意是想知道他是为了玉佩还是他这个人,但听在冷寒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她在怀疑他?还是别的意思?不由的冷了脸色询问:“什么意思?”
“我……”兮凝的话还是没有说完,“没什么,我只是问问罢了。”
冷寒有些疲惫的点头,“那么便早些休息吧。”
兮凝只能跟着点头,她还有什么所求的呢?一个帝王能做到这个份上怕是不容易了,她或许该惜福。一个怀疑他为什么娶她;一个怀疑她不是真心嫁他,就这么冷淡的几句话,把两个人推向同床异梦的彼端。
“紫竹,我吩咐你的事情听清楚了吗?”宛儿面无表情的吩咐着自己的丫鬟。
紫竹感恩戴德的低头谢恩,如果不是宛儿小姐,自己这时候可能还在那烟花之地待着。如今自然把宛儿当做再生父母一般。“紫竹听清楚了。”
宛儿这才挥手让她下去,她就不相信,得不到他!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她宛儿便绝不容许自己退缩,不能有丝毫退缩!
当天夜里,便见紫竹鬼鬼祟祟的出去。在街上拦下几个乞丐轻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分贝递给他们不少银子。不过几日,一些皇上逛妓院的流言蜚语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宫里的女人也隐隐听到了风声。听到消息的时候,宫里的诸位娘娘正在宫里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什么赏花宴。宫外的几家小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花丛边上,“唉,你听说了吗?”唐如玉神神秘秘的说道。
“听说什么?”洪玉兰是大学士洪家之女,平日里不太喜欢上街闲逛。
唐如玉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道:“外面现在都说皇上去逛妓院呢!”
“不会吧!”洪玉兰惊讶的捂住嘴,“谁说的,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
唐如玉揪着自己的帕子心不在焉的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他们外面都那么说就是了。”
“外面?”洪玉兰不解的询问,少女的心思总是好奇的,一时间便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
“哎呀,你平时不出去,不知道现在外面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呢!”唐如玉有些幸灾乐祸,“要不人们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呢!你看宫里的这各位娘娘,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洪玉兰突然想起来,这是在皇宫之内!有些局促的不敢搭话,怯怯的往后退几步。“妹妹,咱们不说了啊……”
“怕什么啊!”唐如玉正要伸手拉她,却被花丛后面不阴不阳的声音吓了一跳。
“唐小姐都听说什么了,不如说来听听!”安妃瞪着一双凤眼瞧着她,阴森森的模样,让唐如玉害怕的后退几步。
“没,没说什么。”唐如玉总归还是个少女,对上安妃这样的强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安妃恼怒的上前扯着她的衣服:“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唐如玉恼怒的大喊大叫着:“说什么啊,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洪玉兰待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妃也是个认死理的,死抓住她不肯放手。两个女人一来一回之间,吵吵嚷嚷的很快惊动了周围的人。
皇后带着一众妃嫔围绕过来,幸灾乐祸的瞧着安妃,“安妃,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你听听这个贱女人说的些什么话!”安妃不安的扯着,这下也不顾不得和皇后对立了。
“我说安妃,你总得有个皇妃的样子,这唐姑娘可是礼部侍郎之女,哪是你能打的,还不快放手!”皇后只在一边呵斥着看戏,也不吩咐人上去拉架,恨不得能打死一个算一个!
唐如玉哭着跟皇后求饶,“皇后娘娘救命啊!小女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查证!皇上,皇上如果没做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呢?”
皇后听了这话,才吩咐下人将他们拉开。一转身去了主位上坐下来,“说,刚才你们在吵些什么!”
唐如玉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女不过是在宫外听了些传言,说着玩玩罢了,哪想得到安妃娘娘会当真!”
皇后黑着一张脸询问:“什么话!”
“小女听街上的人们都在谈论说是,皇上……”唐如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侧的洪玉兰拦了下来。
“唐小姐是说,皇上最近出宫的次数比较频繁,所以、所以街上的人都在夸咱们我朝有一个好皇帝呢!”洪玉兰出来给她打圆场,拼命的使眼色,要知道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安妃在一旁冷笑道:“怎么?方才我听见的可不是这样的!洪小姐在宫里这么堂而皇之的蒙骗皇后娘娘是几个意思?”
洪玉兰脸色苍白的跪下去,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