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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宛儿

宛儿无奈的苦笑正想着退下去,却被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拦下来。“宛儿姑娘,在下已经爱慕你很久了,不如你跟着我怎么样?”

宛儿秀眉紧蹙,带好面纱便想着脱身,轻声拒绝:“宛儿卖艺不卖身,望公子海涵。”

自称在下的男人有些恼怒,一把拽下她脸上的面纱:“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宛儿只觉着这人便是个无赖,不想理会他。转身往台下走,老鸨见状赶紧上来阻拦:“唉哟,公子我这怡红楼里有的是姑娘。老身再给你找几个更解风情的怎么样?”

想来那人在家的时候也是个二世祖,不曾被人这么拒绝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自愈风流的一甩手中的折扇,骂道:“本公子还偏就非她不可了!说,多少钱本公子出了。”

老鸨为难的打量着宛儿,示意要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宛儿视线轻转,看向坐在雅座上一脸置身事外的冷寒。心里划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脸上神色更加冰冷:“还望公子见谅,宛儿不陪客。”

“你个出来卖的还假装清高!”那人被宛儿的话气到,“难不成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

老鸨神色微变,在风月场所滚打多年,对这个职业当然敏感的很,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是,这好像是人的通病。面色僵硬答道:“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还年轻公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才好。”

那人面色更加猖狂,嘴里喃喃着:“年轻?年轻好啊,想来那滋味该更加销魂才是。”其余的客人被他这话逗乐,这么一个气质独特的女人,想来应该滋味不错。看着宛儿的目光也更加下作起来。

宛儿感到羞恼,面色桃红一片。看到众人眼里却又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怎么?想通了,那就来爷这,爷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嗯?”那人色心大起,伸手便去抱她。

宛儿有些绝望的看一眼那个方向,冷寒却早已不知所踪。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眼角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他是不在乎她的,是不是该认命了?破釜沉舟的试探终究抵不过他的无情……

那人的手正要碰上她的衣襟,手腕却突然一痛。他神色警惕的回头,环顾四周:“哪个不长眼的敢偷袭老子!给我出来!”

宛儿眼中却是划过一抹喜色,是他吗?依然记得在这里的房间里醒来那日,他脸色冰冷的警告她:“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什么。”然后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要她为自己赎身,然后找个好人嫁了。她觉得有些可笑,她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不一般,这从那天那个女子身上就看出来了。她这样的身份也许一辈子都配不上他,但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挺伤人心的……

那人不甘心的叫嚷,“怎么有种打老子,没种承认?你个下作的东西……”这人骂骂咧咧的叫嚷,让场面冷下来。所有人不自觉的噤声,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人想当出头鸟。

从小的皇家教育让冷寒当不得缩头乌龟,自己缓步从楼梯上下来。高高的俯视着叫板的那人:“怎么本公子打的,你有意见?”

宛儿见到他下来,面上委屈神色不变,心中划过一丝暖意。想来,他并非是无情的,不然也不会现在冒出来管她。

众人被他身上的威压所震慑,那是长期居上位者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无法掩盖。那人有些怕怕的盯着他,又不想就这样丢了美人。硬着一张嘴道:“当然、当然有意见!你把我的美人惊着了,该怎么赔?”

“你的美人?”冷寒不屑的眼神划过宛儿,有些厌烦她这幅模样。明明她给了他足够的钱离开,她却非得留下来弄得这般难堪!可是为什么他见不得她受委屈呢?冷寒偷偷的把这种感觉叫做私心。是的,就跟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是私心。“强逼人家姑娘,这就是绰尔济贝勒教给你的规矩?”

冷寒从一开始便认出这个男人是绰尔济家的幼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经学会了做这些行当,着实让人厌恶。

那人想着既然她认出了自己总会给爹些面子的,头一昂高傲的承认:“既然知道我爹,还不快给我道歉!”

冷寒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爹,看他是不是要我跟你道歉!”

那人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天子脚下,一不小心便极有可能万劫不复。嘴上却强硬道:“笑话!我姐姐是皇后,难不成还怕你?”

冷寒直接想要拍死他们家的,也只有博尔济吉特氏一族能养出这样奇葩的孩子来,在妓院里大叫自己的姐姐是皇后,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瞧瞧众人的脸色都成了什么样子了!皇后的弟弟来逛妓院,想想心里就觉得恶心……懒得和他废话,大手一挥,对躲在暗处的暗卫吩咐:“带出去,送他回贝勒府!别忘了替我问候绰尔济贝勒。”

暗卫拖着那人出去,送回贝勒府。当晚,贝勒府灯火通明,绰尔济贝勒大发雷霆,将平日里最爱的幼子大打一顿泄气不说,更是烦躁的彻夜未眠思考对策。

而怡红楼里众人心里明白,想来这位爷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否则不会这么轻易的敢跟绰尔济贝勒对上。所以没有任何人敢再多停留,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纷纷做鸟兽状散去。

空旷的台子上只剩下宛儿和冷寒,还有一脸尴尬的老鸨。老鸨心里有点肝颤,这位爷怎么又来了?上次在这里和宛儿姑娘那夜的露水姻缘,让她时刻忧心着,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佟小姐便过来找麻烦。以过来人的眼光看,那位姑奶奶对这位爷不像是无感,如果真是在意了,那么这宛儿姑娘的命运堪忧啊!还不吵破天,要来拆了这怡红楼?心里一颤想要开溜:“呵呵,这位爷,您先玩着,我们便先下去了。”说完拽着宛儿便要走。

宛儿不想离去,不舍的回头看他。

冷寒出言阻止,“慢着!妈妈,我要帮她赎身,您看要多少?”

宛儿回身以感动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心里知道他的身份恐怕不只是非同一般这么简单。恐怕是宫里的人,否则不会听着皇后的事情眼里划过那么明显的不满。老鸨面上的神色更加尴尬了,声音有些颤抖的询问:“爷,您开玩笑的吧!”

冷寒眉心微皱,他不想管她,可又见不得她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老鸨震惊的摇头,“不不不,您可折煞我了。只是,我们这没有宛儿姑娘的卖身契,这是之前已经说好的,不如您问问她自个儿的意思吧。”说完,拼命的向着宛儿使眼色,想要她拒绝,心中眼中分明的暗示着:不要答应,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宛儿面上却划过一丝满意,心知自己的想法终是奏效了,是以丝毫不去理会妈妈的意思。情意绵绵的看着他:“如果我跟你走,那么今生便是你的人了。”爱情当中的女人从来都是盲目的,不顾一切,哪怕明知只是飞蛾扑火。

“我只帮你赎身。”冷寒生硬的说着,虽然看不得她在这样的环境里求生存,但相比起那天自己为了她导致凝儿受得那些罪,更多的是一种怨恨和矛盾的心里。

宛儿并不知道这些,总觉得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看不起自己。心里有些难过,“我……”

“不同意就算了,离开后你消失。”冷寒把能想到的结果说了一遍:“这样的事情难保下次就不会发生,你想清楚了。”

宛儿有些伤心,为他这样绝情的话。

“不同意?”冷寒当真转身往外走去。

宛儿这才回过神来,亦步亦趋的跟上去:“我同意,不过天大地大,我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希望你能给我找一个地方待着,哪怕只是很小的一方天地也好。”离得近些,总比远了好,他嫌弃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愿意被囚于那一方天地当中,只为他偶尔能来看她一眼。

冷寒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终是抵不过那点心软,点头应下来。“好,你跟我来。”

“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跟妈妈道个别,妈妈照顾我这么长时间……”

冷寒不耐烦的摆手。

老鸨神色奇怪的看着她:“宛儿,你……”

宛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塞给她:“妈妈,你不要说了,人这一辈子总要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去做。我喜欢他,他便是我这毕生的追求。”

“可是,宛儿你要知道他的身份必然不简单。跟着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出路。”老鸨苦口婆心的劝着,跟着这样一个男人,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宛儿知道。”她深吸一口气,“可是有些缘分是天生注定的,也许我当初就不该看他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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