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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带走

王嬷嬷打量着他们的反应,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这事如果真是康妃做的,那么你们最好尽早交待了,也好为自己谋个好出路。”

素心直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向王嬷嬷。“嬷嬷,我们家主子素来心善,想来下毒这等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你是在说皇后娘娘做错了?”王嬷嬷神色一紧,她最容不得他们说皇后娘娘半句不是。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相信我家主子。”

王嬷嬷却是不搭理她的话:“你们呢?想法也和这个贱婢一样吗?”

一众奴才在心里暗暗思量,皇上对康妃的宠爱,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依着他们对康妃的了解,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狠毒的人。在这皇宫里待的久了,早就看遍了这人间的冷暖和后宫众妃争斗的残酷。而像他们这样的奴才更是没有出路,因而没有人敢作声……

王嬷嬷冷笑,“好好好,好一群衷心的奴才!看不出来康妃还有这样的本事!”大手一挥,“你们,进去给我搜!”

坤宁宫里随着来的太监奉命进去,一阵阵瓷器的破碎声接连不断的传出来,回荡在他们耳边,每个人心里都颤了颤。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是什么命运。

不过片刻,便有小太监捧了一捧菊花出来。“嬷嬷,咱们几个在屋里发现了这个。”

王嬷嬷冷眼瞧过去,神色看不出喜悲。想不到有人早了她们一步,看来这康妃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伸手从那堆菊花里拔出一支花来,玩味道:“马蹄莲?”

素心瞧了一眼,神色大变。“嬷嬷、嬷嬷,这一定不是我们家主子做的,一定不是的……”

“这是与不是,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王嬷嬷蹲下身子,挑着她的下巴道,心里可惜着,这丫头倒是个衷心的,和自己一样,只不过因着康妃,可惜了……

素心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王嬷嬷带人离去。

坤宁宫,王嬷嬷带人回来,在门口便瞧见皇后在屋子里闭目养神,她近来确实有些累了,想到这不免有些心疼。她自己微微摇头,年纪大了,尽想些不该想的,皇后的事情哪里是她一个做奴才的能置喙的。整整自己的衣衫,定定心神,这才唤道:“皇后娘娘,老奴回来了。”

皇后迅速睁开眼,眼睛里哪有一丝疲惫,激动的询问:“怎么样?”

“有人早了我们一步。”王嬷嬷悄声道。

皇后凤眉紧蹙:“怎么说?”

“这……有人提前把一枝马蹄莲放到了那菊花里。”

“什么早不早的,说不定就是那贱人自己做事不干净呢?”皇后一副不满的样子,一心认定了事情便是康妃做的。

王嬷嬷摇头否认:“照前几次和康妃的照面来看,她不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皇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嘴里勾出恶毒的笑容。“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只要本宫认定这事是康妃做的,那么便只能是康妃做的。”

王嬷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坤宁宫内部的暗室,也就是上次兮凝被关的黑屋子里面。兮凝被捆在一个柱子上面,被床单什么的结成绳子绑着,身上的衣物尽数不见,只着中衣。

几个嬷嬷丫鬟立在一边瞪着她,把她弄成这样,不用说是皇后的主意。几个人偶尔对视一眼,却不敢出声。

门‘支呀’一声开了,皇后一袭明媚的黄色宫装带着诸多太监宫女进来。许多太监见了眼前的场景,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眼前的可是皇帝的女人,他们哪里敢乱瞧。

“呵呵,你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皇后斜着眼角瞟过去,小太监们匆匆忙忙的跪下来请罪。“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任他们跪着,在王嬷嬷的搀扶下,朝兮凝走过去。眼神瞟一眼桌子上的茶杯,宫女哆哆嗦嗦的递过去。

皇后慢慢伸出手来接了,一个用力朝兮凝脸上泼过去。水流顺着兮凝的发上一串串滴到脖子上。

兮凝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凉意惊醒,醒来便看到皇后一副张扬神色看着她。唇角微扬,恭恭敬敬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特殊情况下不能给皇后娘娘见礼,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才是。”

皇后脸色突变,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康妃还能面不改色的请安。按理说,不该是害怕的哭泣求饶吗?嘴角一横:“如果本宫偏要怪罪呢?”

兮凝淡定如初,“如果皇后娘娘真要怪罪的话,那么臣妾也只能听天由命。”

“好、好,本宫就愿意听你说这样的话。”皇后轻拍自己的双手,“既然你认命了,那么本宫也不好不讲情面不是,刚才的水有些凉了,来人呐,你们伺候康妃好好洗个澡!”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妾不觉得水凉。”兮凝挣扎着,想要避开,想也知道这澡并没有这么好洗!

皇后却是懒得理会她,任由她被丫鬟推了进去。兮凝这才发现这暗室里面是别有洞天,一个大水池里注满了热气腾腾的热水。

兮凝便被那些丫鬟推了进去。水很烫,兮凝只着中衣,一进去便觉得浑身疼痛,身上的皮肤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感受不亚于一下子进了油锅。痛苦难耐,在里面浮浮沉沉的起落。即便兮凝会游泳,但在这样的环境下面,也不能够发挥。热水的冲击加上如针入骨髓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想要拼了命的去逃避。

热水的蒸汽逐渐向外扩散,阻住了他们的视线。一道绿色的光线逐渐升腾,护在兮凝身体的周围,越来越亮。兮凝逐渐觉得自己身上的痛楚在消失,在那样温暖的光线的包裹下,兮凝脑子迷迷糊糊的,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就这样,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以后,皇后才在王嬷嬷的扶持下进来,微眯着眼,适应了一下眼前雾蒙蒙的状况。“你们去把她捞上来。”

几个丫鬟应声而去,用木棍将兮凝捞了上来,扔在皇后面前,皇后细细瞧过去,只见兮凝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全部是透明的黄色的水泡,一个个骇人眼球。

皇后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哈哈,贱人,这下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争,哈哈哈哈……”

王嬷嬷站在她身后跟着瞧了过去,只见兮凝面上已经完全被摧毁了,原本绝色的脸庞已经成了马蜂窝一样惨不忍睹,更别提身上那些恐怖的被烫伤的痕迹,连她瞧了都觉得有些恶心。

“皇后,要是回头皇上查起来……”

皇后恶狠狠的瞪她:“王嬷嬷,不要跟本宫提这些,康妃因投毒畏罪潜逃,结果失足落水,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嬷嬷一时语塞,却不敢多说什么。

皇后轻哼一声,走了出去。“好生照看着!不要让她死了,本宫要让她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惹得皇上讨厌的!”

兮凝在几个时辰后醒了过来,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有多疼痛。只是周围的丫鬟都用怜悯的神色看着她。按按隐隐有些发疼的眉角,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好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水池,然后刺骨的疼痛便铺天盖地而来,然后好像是看到了一丝亮光很温暖的包裹着她,然后她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小丫鬟怯怯的上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她说话,今儿着实是被皇后的手段吓怕了。看看兮凝身上的惨样,莫名的感到自己身上也有些疼痛难捱,小声唤道:“娘娘,你要不要喝点水?”

兮凝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般畏惧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被她这么轻轻一问,小丫鬟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没、没怎么。”

兮凝见她被吓坏了,勉强一笑,想要安慰她。小丫鬟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兮凝这下也觉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冷了脸色询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的脸……”小丫鬟还是没把话说完。

兮凝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凹凹凸凸的不平感存在着,却感觉不到疼痛。兮凝突然感到自己的手上也有些异样,拿起来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小丫鬟却早在兮凝抚上脸的时候便退了出去。

兮凝缓缓下床,眼中一片哀戚的神色。皇后像是怕她不能发现似得,特地吩咐人在地上安了几面镜子。兮凝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人脸上全是水泡。兮凝慢慢抚上去,一点一点的触摸着,那些记忆中的疼痛感真实的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兮凝心里慢慢开始浮现出无限的恨意,为什么这些疼痛要自己来承受?她不想为难任何人,既然嫁给冷寒,哪怕不爱,她也在尽力接受着这段婚姻带来的东西,接受着那些爱与不爱,适应着这深宫大院的生活,接受着那些幸与不幸,适应着这女人的斗争,可是老天何其残忍,为什么要毁去自己的脸?为什么!“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嘶喊声传出来,外面守门的人不寒而栗的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而在室内的皇后却是满意的微笑,对先前那个伺候战战兢兢伺候兮凝丫鬟笑道:“下去吧,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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