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不怕闪了舌头的,“郡主可真会开玩笑,皇上这么多嫔妃,郡主怎么能说只有一个皇嫂!何况,本妃再不济,你也得称一声嫂子的!”
“唔,这个啊,我只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我得称一声皇嫂,倒是不知淑妃娘娘也是我正儿八经的嫂子。”云裳漫不经心的看着树林后一闪而过的影子,低了低身子,笑道:“嫂子,本郡主这厢有礼了。”
淑妃一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死丫头从来没对她这么尊重过,一时高兴的紧。想着,这可不是我让你行的,故也不说让云裳起来的话,云裳少有的乖巧,就这么半蹲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快要憋死了,难不成自己算错了?丫的,腰疼的紧!
“皇后娘娘驾到!”小太监尖锐的嗓音未落,便见当今瑄皇后,一副长嫂的形象扑了过来。“云裳郡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行如此大礼!”
淑妃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却不领情,回身斥责:“淑惠,你怎么回事!云裳还小,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得让着些才是!”淑妃不甘心的撇撇嘴,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会心疼人的,悍妇!
“皇嫂。”云裳怯懦的唤一声,眼角红了红,“臣妹无碍,只是见了淑妃总不好不问安的……”
瑄皇后气急了一样打断她的话,“别说姑妈说了,你可不必行礼跪拜,便是不然,在这宫里还有皇嫂给你撑腰呢!”
云裳谦让的道几声不敢,眼睛若有似无的向跟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宫女那看过去,宫女眼神微闪,略一躲避。这边云裳的笑却更甜了。“皇嫂,臣妹觉着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秋菊,伺候好你主子!”皇后大度的吩咐着,目送她们离开。转过脸,脸色难看却还假装大气:“想来是本宫最近的规矩太疏懒了些,以至于妹妹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此,便先罚两个月俸禄吧。”末了还咬牙切齿的问了句,妹妹可有意见?气的淑妃一连几天没缓过劲来,回宫细细思量这才觉得是被云裳给算计了。当下,对云裳的恼恨又多了几层。
京城街头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塞途,饮食百物皆倍穹常时,街道上不远处小摊林立。
“郡主,这样万一得罪了淑妃怎么办?”秋菊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这爱搞怪整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将宫里的娘娘们几乎整了一个遍。
“怕什么!我得罪她的次数还少吗?”云裳无所顾忌的到处闲逛,欣赏着眼前繁华的景致。“皇后娘娘管教后宫,我一个外来的郡主可是没有立场的。”
秋菊轻轻点头,的确按理说小姐什么也没做。“不过皇后娘娘对郡主挺好的。”
云裳只是笑笑并不做声,她哪里是对她好,不过是看在皇帝哥哥的面子上罢了,连爱屋及乌都算不上。淑妃不过是无意间挑衅了她皇后的权威,拿她出气罢了。不过这些,没必要让这个丫头知道罢了。随手拔下一支糖葫芦,没心没肺的就向前跑。留下秋菊在后面付账,一顿忙碌将方才的问题忘了。
京都街道上,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小贩。
“小姐、小姐,京都果繁华新奇的东西真多啊!小姐?”锦儿回过身把手放在兮凝面前晃了晃。
兮凝提起精神来,勉强应付着:“刚才说什么?”
“奴婢说,小姐这是怎么了?”锦儿调笑自家小姐,自从那天孟公子走了后,她便浑身不对劲。
兮凝看出她的意思,瞪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小姐,你等等我啊!”锦儿追着跑过去,从后面探着身子好奇的询问:“不过小姐,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啦?”
“我怎么了?”兮凝停下步子,示意她站到前面来。“表现的很明显吗?”
锦儿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你看,最近你经常走神,吃饭的时候原本爱吃的菜也不多吃了。还有还有,二少爷问你话的时候,你都爱搭不理的。”
兮凝听了暗自不安,原来如此吗?正想着,孟子卿迎面而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兮凝看着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连几天没见到的人,如今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嘴角一抽,毫不犹豫的斥责:“你怎么来了?”
孟子卿脸上笑意不变,这几天强迫着自己不露面,搞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以前十几年不明白的问题,如今在一瞬间明白了,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凝儿,有空么?我们谈谈。”
“没空!”反正已经翻脸了,兮凝现在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孟子卿凑近她轻声说了一句话。
兮凝眼中划过诸多情绪,狂喜、失落,最终化作一汪清水似的平静。他说,凝儿,我跟你道歉。我错了,这么多年,不是忘记只是不敢轻易记起。那年别离,他承诺会回去看她的,只是一回京面对的那些阴谋和算计让他不敢忆起那些单纯的生活。
孟子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离开。迅速跟了上去,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厮,陪锦儿姑娘随意逛逛。小厮十分默契的拦着着急的锦儿姑娘,为自家主子腾路。
沿着一处幽静的小道,两人缓步走着,“怎么想起告诉我以前的事?”
孟子卿便笑,“总要告诉你。”否则怎么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兮凝也不去深究:“看起来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嗯,这几年稍好了些,一切渐渐步上正轨。”孟子卿随意答着,不想她知道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往。
兮凝听着心里苦涩的紧,果真是好得很,已经是二品官员了不是吗?
孟子卿见她不像自己想的一样开心,反而眸中神色更显哀戚。只能哄道:“为什么难过?”
“不,我难过什么?你对我本就没有义务。时间不早了,我该回了。”
孟子卿见她想离开,整个人一慌,拦在他面前,颇有些无能为力认输的味道:“凝儿,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兮凝深吸一口气,口气甜的腻人:“孟子卿哥哥,我要订婚了。”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反应。
孟子卿先是震惊而后哈哈大笑,笑弯了腰,便也没看见兮凝眼里包含的那份忧伤。直到他笑够了,敛了自己的表情,语气严肃道:“凝儿,不要跟我开玩笑,你才多大!”
“唔,我也希望是开玩笑,不过明年我便到了及鬓的年纪。爹娘亲说,给我择个好人家先定下,我觉得挺好的,毕竟这世上所有的女子求的不过是一辈子安稳,孟子卿哥哥你说好吗?”虽然作为一个闺阁女子说这些不合适,但她只想争取自己想要的,而非坐以待毙。兮凝咬咬牙,一口气吐出一长串话。
“那你呢?”孟子卿脸色暗下来,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总玩过家家,而兮凝便是那个最美丽的新娘。
“我也不过是个女子。”可我,更想要爱情。兮凝云淡风轻的回答着,见孟子卿失魂落魄的模样,没丝毫心软。
孟子卿后退几步,而后又回到她身边。“凝儿,我还记得你说你是我的新娘,要我一辈子对你好。”
“孟子卿哥哥严重了。”兮凝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束缚,“不过是儿时的一时戏言,孟子卿哥哥不必当真。”
“我……”
兮凝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孟子卿哥哥说的一辈子太长,凝儿承受不起。”一辈子,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缺失的这十几年该怎么算?
孟子卿看着兮凝从他身边一步步走开,脑海里有根玄彭的裂开,看着她的背影吼道:“你是我的妻!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兮凝没有回头,嘴角忍不住挂上会心的微笑。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一切单看孟子卿你心意如何。如果他真的无心,那么她也只能放弃。
孟子卿倒也没再去追,反而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想想兮凝要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嫁给别人,他就想要抓狂。
兮凝心里有了决定,好心情的欣赏着京都的景色,在这繁华热闹的背景下,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有些事情已经想通了,那么便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已经做好自己认为的该做之事,那么还怕什么呢?
兮凝逛着逛着到了怡红楼的地界,清朝有名的妓院。门口闹哄哄的,女子正在门口和他们争执,兮凝好奇走上前去细细听来,却是一名蓝衣女子同妓院老鸨在争论那些被贩卖的女子的下场。
原是先前,云裳郡主同秋菊本在街上闲逛,不妨一个小丫头不顾死活的冲上前来。慌不择路的抱着她的裙摆,求她救命。秋菊瞪她一眼,上前拦着:“主子?”
云裳懒懒得阻住秋菊的动作,示意她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