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镇位于建陵帝国南部,虽不算土地肥沃,但是占据有利地形,背依“暗月幽林海”。靠山吃山,临海吃海,放之四海而皆准,虽说是“幽林海”,并非是海,而是一片连绵千里的山脉,由于山上树木茂盛,故以林海称之。
丹霞镇中多以狩猎为生,加之贵族对林海中动物皮毛的追捧,和魔兽体内灵晶的妙用。造就了一批专门以捕获魔兽的职业人士,世人称之为“佣兵”,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或者以猎物换取相应报酬的人,居无定所,多半时间与森林野兽接触,有今天没明日的生活,大多佣兵性格豪爽。。具体时间无从考究,曾经有一批佣兵,自恃能力过人,想占山为王,集结众多佣兵,大肆圈地,抢占民房。手段残忍,居民一时间慌乱,竟无心抵抗。帝国还未收到消息前,竟失了半个城池。
镇中有一户,风氏!族内有一青年,年方二十。以一人之力,冲入佣兵团,来去竟无人能挡,为首几人,被斩于剑下。并聚集剩余佣兵,愿意保证安分守己者,承诺可以继续在此生活。有如此大能大力之人存在,又怎么会还有人胡闹起事,此人姓风名豸,被后人传为佳话,也换取多年来丹霞镇的安宁,佣兵和当地居民和谐共处,渐渐的融入了这个镇中。有的成亲生子,继续过着猎户的生活
风氏一族,以当年风豸的一战成名,并自己苦心演习功法,为后代攒下不少宝物,后续子嗣并没有能光大门楣,倒是树烂还有根,从当年石豸的遗留下斗气功法,族内人竟这么多年无人能够彻底参透,可谓是暴殄天物。可谓是船破有底,底破有钉。虽未能习得绝世功法,但是子孙都是循规蹈矩之人,倒是能够勉强的维持着镇中的秩序,镇中人因为崇拜当年的石豸,感恩带来的安稳生活,对风家一直心怀敬意,但是这么多年未出现一个天纵之才。的确有点让人有点唏嘘之憾。
***
风宅中
“玄月,听说你已经是六段斗之气了,是不是二长老给你服用什么灵丹妙药了?”风杨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马屁意味十足。跟着风玄月身后。完全不似一个十三岁少年的表情。
“斗之气修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我们经脉太脆弱,哪能经得起丹药的药力!”风玄月得意的笑容溢于言表。双手交叉与身后,缓步轻移。白色发带随着头发迎风飘扬。在抬头看向那修炼的家族中子弟,头发下那一张紧致的脸蛋。和那微微笑容,不出几年,肯定是一个美人。难怪身边随时都有四五个男孩子跟随。
“我就说嘛,玄月只是天赋好,他们这些人还胡乱猜疑!”风杨虽然对如此说道,脸上那一抹玩味的表情稍纵即逝,片刻间满脸笑容的对着风玄月。快步跟上远行的女孩,向家族校场走去,那里是家族中修炼身体的地方,也是比武切磋的地方。
“你看!”顺着风杨的眼神,玄月看到了那个佝偻着身体,用力劈材的少年,少年到家族中不到三年的时间,未与任何人有交集,甚至自己的爷爷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说不用管他,一个废物而已。
“风青岚!”风杨大步的走到劈材少年面前,一只脚踩在那个木材上,而那个佝偻少年的手还拿着木材,风杨大声笑道“不好意思,青岚弟弟!没有注意你的手还放在下面呢,疼不疼啊?哈哈”
“呵呵!”玄月掩着嘴在笑,笑容还没有蔓延开,就凝固了,因为刚刚还高高在上的风杨,已经倒飞到玄月脚下,来者不是那个家族中那个天才又是何人?
“风玄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你欺负青岚,你爷爷也保不了你,相信吗?”风凌雪看着青岚,他还蹲在地上,继而拉起青岚,根本没有多看一眼风玄月!
“我又没有欺负他...”风玄月话还没有说完。风凌雪已经拉着青岚从她身边经过。
“他还在笑?”在他们经过身边时候,风玄月看到青岚的嘴角是挂着那一丝笑意。虽然是对凌雪的微笑,但是青岚看着就不是滋味了,对这个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心里实在无法容忍,她对风凌雪是无计可施,因为凌雪的爷爷是族长,但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
“好,你给我等着!”风玄月握了握拳头。心里狠狠的说道。貌似这道梁子是结下来了。
***
“你挺会收拾的嘛!”风凌雪来到了青岚住处,是位于家族院内,西北处一个角落房间,原来是看护家院的老人住处,老人过世后就一直空着,直到青岚过来住。方才有点生机,但仅仅是有一点。简单的房间没有一点多余的物品。倒是青岚的卧榻上,衣物摆放的整整齐齐。
“忘记你听不见了!”风凌雪却仍然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过的!”手中的茶杯停留在半空中,自己何尝不是呢,孤独的感觉,虽然自己身边不缺这些小伙伴,但是自己感觉和青岚,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何尝不是被人隔离了,因为自己弟弟的那个意外。
“喝点水吧!我这里有草药!”凌雪伸手递给青岚草药。青岚却没有接,而是看着凌雪,眼神飘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这个女孩子在自己生病时候,给自己送药,天气冷的时候,送来炭火和棉被,可以说,这个家族中,只有她能让青岚刮目相看的,也不知道有几次了,自己想对她坦白一切,告诉她自己并非是不能说话,只是不想说而已。如果是说对她坦白,何尝不是和自己坦白。
“你能听到我说话?”凌雪看着青岚,而青岚不知道把自己目光安放在何处。
“小姐!二长老找你呢!听玄月说你在这边,还真在这边!”凌雪的贴身丫鬟站在门外,透过窗户看到了屋内的凌雪
“我知道了,是不是我的师兄他们过来了?你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凌雪转身欲走出房门,回头看了眼还在那发呆的青岚,又走进屋中,拉着青岚向门外走去。
“算了吧!只剩下还有几个月”青岚把放在桌子上的草药,拿在手中,反复的旋转着,并没有涂抹的意思。“嘶”仿佛碰到了刚刚受伤的手指,指尖一松,瓶子径直落下。放佛是条件反射,未经任何思考。在还有寸许落地之时,瓶子停在半空中,而青岚放佛更是自己不敢相信。那瓶子未有任何外力,仅仅凭自己的掌心的斗之气,立于空中,静止不动。
“呵呵!”心头的确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因为对于他这个没有明天的人,功法斗气都是徒劳。
“爷爷!我已经长大了,你还不来接我吗?”青岚伸直自己的脊背,由于长期弯曲,突然直立起来,传来“吱吱”声响。
“吱吱”门开了,进来的是张伯,这位从青岚来了之后,就一直很是照顾自己的张伯,是家族中低层的厨房打杂的。膝下无子,看到这个孩子觉的眼缘很好,就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厨房的伙食都是为族中长老们内眷服务,而下人的伙食都是有另外厨房烹煮。而张伯经常会带来好吃的东西,今天就是刚刚烤好的羊腿。羊腿最嫩的一块肉被割了下来。
“谢谢张伯!”青岚看着眼前的老人,身影渐渐和爷爷的身影重叠。实在无心隐瞒下去。
“呵呵!你终于开口了?”眼前的老人貌似没有任何意外之处。平和的说道
“对不起?不该隐瞒您的!”青岚低下头来,觉的自己的确过分了。
“不用放在心上!趁热吃吧!你不说肯定是有不说话的原因。善良的孩子!”张伯伸手想摸摸青岚的头,却又收回去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次终于把手放在了青岚的头上,嘴角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可以交些朋友的,不要这么压抑自己。”在右脚即将迈出门的张伯开口说道。
“不需要!”青岚坚定的摇着头。自己将来的路,根本开不清。所以根本不需要朋友,虽然这样的想法一直支持着青岚,但是心中那个白衣女孩,身影却挥之不去。恐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想法。那个女孩是如此特殊。
“是因为身体原因吗?”张伯搭在门上的手,稍微抖动了一下。
“你这么知道?”青岚突然紧张转过头来,看着张伯。
“你发病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嘴里不停的叫着两个人!”张伯眼角竟然微微湿润了,看样子是真心心疼青岚。
“我还有三个月,就会命丧于此!”青岚平静的说着,放佛说着别人的故事,也不见有任何哀怨的表情。
“不会的,孩子,不是说爷爷回来就有救了吗?”张伯紧张的问道,而手继续的颤抖着。
“没有用了,爷爷虽然一直用斗气维持我的生命。但是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不能承受了。”青岚看着张伯,说道:“如果爷爷回来,请你帮我告诉他,我没有给任何人惹麻烦,明天都按照他的规定做的。还有我想他了!”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这些话还是留着自己对他说吧!”张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青岚身后。轻轻拍着青岚的后背,看那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认命的青岚。想起那个小少爷来。“只要还有一口气,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别人也没有办法帮你。”
***
桌上的羊腿,没有动,青岚想着张伯的话,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校场。看着上面一个个少年英姿勃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自己如果要是能这样多好,不过终究是奢望。
“你看!是他!”突然三个男孩以风杨马首是瞻,围住青岚,看样子还是为凌雪的事情耿耿于怀。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风杨那怨毒的表情陡然现于脸上。和一个十三岁孩童的脸有种矛盾的既视感。
“碎裂拳!”上来就是自己所学的最高斗技,看样子风杨是不想让青岚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必定要重伤与他。
“风杨!”玄月心头一惊,失声叫道。虽然心里看着青岚不爽,与其说是青岚,更多的是对风凌雪的,从小到大,每处都要被她压一头。看着这拳下去,青岚必定不会太过好受,就是自己硬接这一拳,也必定要受伤。心里竟然有一丝担心他。
青岚看着眼前的拳头,近乎眼前,稍微侧身。拳头从脸部擦过,而风杨的身体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靠近,一点一点的靠近,终于在风杨的大喊声中,青岚的脸和风杨的脸完美接触了,分开之后,两人的鼻子都留下血来。而风杨眼中的恨意已经无法抑制。“你去死!”风杨再度握起拳头,却被一个人拉住。
“松手!”风杨的语气愤怒的说道。眼中那一抹鲜红的血色,饶是外人看着也有点害怕。
“算了吧!这种结果也不是他的错!怪你自己学艺不精!收发斗之气不能自持。”玄月拉住风杨。
“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哼!”虽然怒火中烧。但是风玄月的确不是其他角色,真的惹怒她,不但自己不好过,恐怕那个护犊子的二长老也会找自己父亲的麻烦。瞬间换了个表情。笑容出现在那布满血的脸上,说不出的滑稽。
“你站住!”看着青岚头也不会的走了,玄月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就快步跟上。
“给!”玄月的手伸到了青岚面前,手指摊开一个白玉药瓶。内部可能是疗伤药之类的。青岚头都没有抬起,继续绕过玄月,向自己住处走去,对自己说,要远离这些人。免得给他们带来伤害。青岚虽然是如此想法,而在大家眼中看到的,就是这个哑巴,竟是如此目中无人。玄月递过来的药,竟然不接,还无视她。
“以后不要管他了,也不许欺负他了”玄月对身后的风杨说道。斩钉截铁。
那夕阳下的那道背影,佝偻着的少年,放佛有很多心事,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佝偻着的身躯,缓缓的没入那道路边的柳树影里,而玄月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头。向自己的住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