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长的旅途,也都有到达的时候。
又一次呼吸到了这个城市略微呛人的空气,熟悉的感觉,让我很放松。
揽着老白的手臂,走在他身边。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一对夫妻。没有激情和冲动,老夫老妻的感觉。
都说在一起久了的夫妻,爱情会升华为亲情。那我和老白之间的感情,算不算跳过爱情,直达亲情的那一类。
干儿子来接机,看到我之后,着实愣了好一阵子。老白往后车厢塞行李的时候,干儿子凑过来小声说,干妈,你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
怎么,变老了,变可怕了,还是怀疑我去整形了。
摸着他的头,打趣的说。
不是不是,干妈,你看起来,像一个人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说的,你干妈我以前不是人么。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犹豫的咬着嘴唇,干妈以前,看起来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我搂着他,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我知道他的意思,一个丧失了活下去意义的女人,一个缺了一魂一魄的不完整的灵魂,一个没有生命力的行尸走肉。那个女人,已经成为过去,不再沉沦。
回头看着走过来的老白,我深深的看着他,谢谢。他愣了一下,笑笑,坐上了驾驶座,若有所思,一路都没再呱噪。
车开近老白的公寓大厦,远远的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加长林肯。几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站在周围护卫着,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吧。我拍了拍老白的手臂,让他绕另外一边去车库。
正在老白准备倒车的时候,那辆车里下来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在脑海里勾勒了很久的,单薄到几乎虚无缥缈的影子。我以为我看花了眼。
他转过身,慢慢的向我这边走来。太阳照在他的身上,轮廓有些模糊,我仿佛又看见了他背后那对白色羽翼淡淡的轮廓。
他停在车窗前,微弯着身子,淡淡的微笑着。笔挺的鼻子,饱满的嘴唇,不算苍白的脸。依然那么温柔,那么淡定。
有人拍了拍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一直紧紧地抓着老白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了进去,几乎见血。
出去吧,他来找你了。老白面对着我依旧茫然的脸,露出鼓励的微笑。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下了老白的车,我只知道一个熟悉的温暖而宽阔的胸膛环绕着我。抬起头,对上他温柔如水的黑色眼眸。
我回来了。
只是四个字,轻轻的,淡淡的,却在我的心湖里推出了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