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枪击的巨型野猪,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越发狂躁。晃动着那对有如钢矛一般的獠牙,摆头又朝我刺来。我猫底腰,顺着古树打了个转。獠牙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狠狠的扎进了古树的枝干里。由于它的獠牙生长的并不比直。刺进树干中后,反而倒被勾在了树体里。这到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常言道:“打人要打脸,打脸先封眼!”哺乳动物不像蛇虫蚁兽之类,使用超声波或热源信号来捕捉猎物。它们和人类一样,用眼睛和嗅觉来搜寻目标。子弹虽不能短时间内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但要穿透它这对泛着红光的招子来说,可是轻而易举的!老子就不信,打瞎了它的眼睛,它还能如此张狂!
想罢,我冒死朝它那巨头靠了过去,野猪还在奋力的想把插在树干中的獠牙拔出来。不等它反应,我举枪对准的它左眼,搂响了扳机。枪口几乎是直接顶在它脑门上的。子弹在出膛的瞬间,就钻进了它的眼睛里。顿时血花四溅。被火药带起的冲击波,扫掉了它眼睛周围的一层鬃毛。
疼的野猪,撕扯心肺一阵狂吼。这叫声就在我耳旁作响,震的我耳膜生疼。没想到,我这灭眼的毒招,反倒把事情弄巧成拙了!野猪没有丝毫要放弃追杀我的念头,居然生生的把古树撕开一道口子,坚硬的树皮瞬间崩裂,从里面把勾住的獠牙抽了出来。更叫人惊愕的是,由于它一边的獠牙刺入的太深,这股死力,竟然把它的獠牙折断了一半!只见它扭过头来,用剩下的一只爆满血丝的兽眼,恶狠狠的盯着我!见次情景,我不由得浑身颤抖。
这畜生如此凶狠,看来今天果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打瞎它的右眼!恐怕不等我再想出对付它的办法,便要成为它的盘中餐!
时间哪里容得下我多想!兽性大发的野猪,顶头弓背,再次发起了进攻!但这次它似乎学聪明了,没有疯狂的冲我撞来,反而迈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要把我逼到古树的死角里去!我想找准机会,跑向开阔的地方。它却根本不给我机会!此时人往哪边移动,它便摆头对向哪边。形成了一个叫人几乎窒息的对峙!这种焦灼,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短短几米,就犹如在生死之间来回踱步。
我不断的向后倒退,挣扎着想远离死亡的逼近。可后面的空间就是那么的的短,甚至连一米都不到!偶然间一根低矮的树杈刮在了我的脸上。树杈!我忙抬头向上看!没想到,这及时出现的树杈,刚好可以借力,爬到这株古树之上!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向上蹿去!紧紧的抓住这根歪斜的枝干,此时双脚恰好离地。野猪同时也看出了我的意图,猛然发力,獠牙对准了我的腹部,转眼间便扎了过来。我拼命向上卷腹,打算攀到更高的地方。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这根救命的树枝,哪里经得住我这般折腾?咔嚓一声脆响,便被断了!我大叫一声:“不好!”脚下一空,就失去了平衡。万幸!野猪刚好到了下方,我本能的向下一踩。凭着它昂起的兽头,又把我送上了更高的位置,这次我手急眼快,挽住一根稍粗的枝干,脚点主干,往上猛蹬。勉强骑在了古树的之上!
下面的野猪气急败坏!抬起前蹄,扒在树干上,玩命的想用獠牙刺到我。我见此处还不保险,顺势又往上爬了一段。低头再看,野猪已经是不可能再伤到我了!打瞎了一只眼睛的巨型野猪,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在树下死命撞击着树干!这虽然是株参天古树。历经风霜,矗立不倒。但恐怕也无法长时间的抵御这猛烈的撞击。陷入癫狂境界的猛兽,是没有理智的。它每撞击一下,树干都会颤动许久,很多枝叶承受不住,都纷纷落下。而我紧紧抱着主干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这样的僵持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远处的山梁上一阵闷响,那声音并没有爆炸所制造的那种剧烈感,也不像暴雨倾盘前的雷电,却扣人心弦!借着渐渐泛白的天色,我看到那山梁上腾起一阵暗黄色的迷烟,迷烟虽然飘散的极快,但闷响发出的地点似乎还在不断的向外释放着无穷的气体。转眼间,迷烟已经覆盖住了大半个树林,远处被烧毁的营地也被盖了在其中。此时它好像正在朝我这边弥漫而来。
树下的野猪似乎非常惧怕这股迷烟,此刻已经停止了撞击,掉头朝着杂草丛生的林中奔去!我恍惚间才发现,那腾起迷烟的山梁。正是白老板他们失踪的地方!
迷烟蔓延的速度相当惊人,片刻间已到了我所处的这株古木之下。方才兽性大发的野猪这会早已不见了踪影。林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连晨起的鸟叫声都没有。想这暗黄色的迷烟,绝非一般的雾气!
我听说过,深山老林里,由于温度失衡,动物尸体和枯萎植物的腐烂速度非常快,腐臭之气会形成毒雾。这种毒雾便是,连山野猎户都会谈虎色变的“瘴气”,瘴气这东西极其古怪,不光瘴毒种类繁多,而且酝成飘散的现象也各有不同。有些瘴气被人触及到,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当场毙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我反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瘴气多出自南方湿热的原始森林之中,虽然神出鬼没,骤起急至。但需要很多有客观的环境要求。这太行山脉,并不在亚热带上。怎么可能形成这么剧烈的瘴气呢?难道这股迷烟另有蹊跷?该不会是白老板他们放出的毒气吧!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者。。或者是。。。我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道理,来解释眼前的现象,但我敢肯定,这股迷烟,八成是来者不善!
迷烟在我脚下氤氲翻滚着,似乎要将所有的物体都吞没的一干二净,多亏我在这株参天古木的从茎之上,勉强高出了迷烟覆盖的范围。但也不能有丝毫的怠慢,毕竟不知道这迷烟的厉害,稍有闪失,后果不测!我伸手,抓住头顶垂下来的一根枝干,打算再往上爬一段。
可不想,夜雨浸蛀的这只枝干竟然是强干弱枝!无比湿滑!一个不稳。我整个身上都向前倾倒了过去,正当我还为之庆幸,不是往后摔下古树的时候,才发现,这古木虽是枝繁叶茂,但在浓密的枝叶覆盖之下竟然是个中空的树洞!这一倒,恰好跌进了树洞之中。
接踵而来的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知道被坚硬的树皮、藤茎刮撞了多少次。下落的过程非常迅速,甚至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已经要从嗓子眼里颠出来了!期初我以为会栽倒地面,可是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树根部分的土质特别稀松,在我的撞击下,瞬间就土崩瓦解了。我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倒是,带着枯枝烂叶,碎石泥土一股脑的滑进了古木根底更深的地方,直到我结结实实的砸在坚硬无比的地面上才停下来。
摔下来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出手枪,然后去摸手电。因为视线所及之处都显得十分昏暗,加之接连几天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叫我的神经异常紧张!如果不有所防备,不知道又会被什么东西,打个措手不及!
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我隐约看见,不远的地方,竟然站着个人!那人身材不高,略显臃胖,弓腰驼背,似乎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貌,站在那一动不动,由于他是背对着我,只能看出个大概的样子。
但是这样子,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正是在营地里化为厉鬼要把虫卵塞进我嘴里的石佣!!
我的乖乖!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绕了半天,你他娘的在这等着我呢!我举起手枪,对准那老石佣的脑袋就要射击。
然而就在我举枪的时候,忽然感觉,这枪的分量,怎么变的轻了许多?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急忙翻手向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险些没把我气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枪的弹夹居然失踪了!有可能是在坠落的过程中,触碰到了弹夹开关,摔丢了。也有可能在跟野猪缠斗的过程中,不慎掉落。不管怎么说,这倒霉事都叫我摊上了!眼下唯一的武器,也发挥不出威力了!我火冒三丈的,照着那石佣,狠狠的把枪砸了过去!但叫人纳闷的是,咣当的砸击声后,那石佣既没有猛然转过身来扑向我,也没有发出什么领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是弓着背立在那里。
“这怎么回事?石佣不是成精了吗!”我心中一阵惊奇。于是又捡起一块碎石,试探性的朝他投去,石佣依然没有反应。
我壮起胆子,压低了姿势,轻轻的绕了过去。心想:“老子倒要看看!!这藏在树洞之下的石佣,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