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阵阵地笑着,狰狞而疯狂,双眼充满血丝,黑色眼眸似乎只剩下一个点,却死死盯着那个被风化的不成样子的石台,一步一步地,跪着,爬了过去。
他摸着这个磨盘样子的东西,眼中充赤的疯狂根本无法抑制,“程赫”的手颤抖着,凝视许久,他的左手向空中微微探去,眨眼间,那把曾经用来和若雨梦对战的刀出现,却没有了那陷入黑暗的空间,没有停顿。
“程赫”手起刀落,在右手食指上划出一条不大的口子,微微发黑的鲜血汩汩涌出。要知道,程赫的身体因为有“神躯”,即便是子弹也很难穿透,而这个“程赫”竟然如此的轻易地破开皮肤,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殷红色的鲜血流在了磨盘一样的石头上,而那磨盘却宛若活了一般,剧烈抖动起来,石台上的绿色苔藓竟悄然消失,而连同磨盘在内的石台竟浮现出一层暗绿色的纹路,微微发着光。磨盘凭空悬浮起来,并缓缓竖起,绿色光芒愈来愈盛。
“程赫”眼中的疯狂之意无药可救的透露出来,双眼被血丝充满,嘴咧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让“程赫”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程赫!”一声娇呼突然在近处响起,“程赫”转过头去,却把刚好赶来的若雨梦吓到了,程赫的表情太夸张了,甚至于特别于恐怖!“程赫”转过头继续看着磨盘,没有理若雨梦。
若雨梦整整搜寻了数个小时,体力也有些不支了,找到了程赫,她也就放松了许多,把水晶之翼收了起来。
“程赫,你在干什么!”若雨梦看着发光的石台,厉声道。她有预感,这,绝对不会是好的征兆。
…………
卢括坐在第一排,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从二十分钟前开始,他就一直有些不舒服,说不清为什么,但心中总有隐隐的恐惧。而他右面就是克多娜,克多娜也问过他怎么了,但卢括真的不知道,只能推辞说饿了。
但现在,卢括越来越不安,仔细看去,会发现卢括的手指竟有些打颤。克多娜也发现卢括越来越不对劲,但一直没言语,毕竟正在上课,在人类世界就得遵守人类的规则。
…………
远处,一棵树后,郗叶成冷冷地看着程赫,右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神中透露着令人战栗的执念。
“程赫,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若雨梦有些不安地凑上去,拉了拉“程赫”的衣袖,苍白的笑脸有几分明显的苦涩。
若雨梦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若雨梦今年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爸爸妈妈已经走了,只留下爷爷与她相依为命。郗叶成给了她很大的安慰,但她知道,她和郗叶成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而就在昨天,唯一的亲人,为了自己也死在了那个仇人手中。
如果不是还有程赫,若雨梦早就撑不住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软弱的一面,程赫是整个外城的英雄,自己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若雨梦心中的痛无处发泄,只能死死地忍着,忍着……
“程赫”没有看她,磨盘此时猛的绽出耀眼的银光,投射到空地上。
那扇几十米的银色光幕出现了,若雨梦的眼有些湿润了,就是这样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而远处的郗叶成开始慢慢凑近,握着匕首的右手攥得更紧了。
…………
卢括的头猛的感到无比的刺痛,胸腔之中一股热流涌出,但全身冰凉,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终于,一股腥甜涌向喉头,卢括一口发黑的鲜血喷了出来,鲜血洒落在桌子上,周围的学生一阵惊呼,连忙让开。卢括独自站起,有些失神地走出教室。克多娜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卢括,她看了老师一眼,跟了上去。后面的刘枭径直跟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怎么了?”克多娜一手馋着卢括,一边担心地道。卢括沉默着,脑中魂的声音响起:“那个至阴之体有问题。我探测不到他了。”
卢括瞳孔一缩,惊疑道:“程赫……”
魂的声音再次响起:“除非他的身体不在三维空间中,否则我都可以探测到他。再或者……”
魂沉默了,克多娜和刘枭是听不见魂的声音的,只是凑在跟前疑惑地看着卢括。“怎样……”卢括轻声道。克多娜和刘枭微微一愣,什么怎样?
“再或者。他死了。”
卢括胸腔再度一热,又是一口紫红色的鲜血喷出,卢括跪在了地上,身躯颤抖着,环顾四周,惊恐地道:“我要回去……让我回去……我要回去……”
“啊?”克多娜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卢括的话她并不能违背,毕竟卢括是她的上级。克多娜取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这个小东西可以锁定辰迈埃希罗帝国境内的任何角落,把五人以内的人传送过去。
卢括一把抢过小球,魂刚才说了,程赫最后一次的生命波动,在禁地。
…………
郗叶成悄然凑上前去,离程赫只有十米了!
但正打算动手时,异变,再次发生了。
程赫身边一道光柱毫无征兆的出现,三个人陡然出现。若雨梦同样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三个人,而“程赫”似乎对比不大感兴趣,一步跨入光幕之中。若雨梦揩了一把眼泪,紧跟着程赫进入光幕。卢括怎么可能不跟上去,而克多娜把最后的坐标发给了程光宿,跟着卢括进入光幕。刘枭眼神微动,他并不是程光宿的人,但他的任务,同样也是保护卢括,于是,同样跟了上去。
郗叶成一咬牙,冲入了光幕之中。
世界啊,由不得你去选择。它总会给你一些只有唯一一个答案的选项,放弃,就意味着死亡。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即便是命运,也同样隶属于世界。世界对于每个人都有不平等,但世界唯一平等的,就是会给所有人带来残酷,唯有残酷,是平等的对待着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