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茶楼的最高层，看着楼下的人兵戎相见，互相厮杀。
我只是轻挑嘴角，冷眼看着楼下，他们红了眼，只想杀出一条活路。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还有尚玺阁。
我是尚玺阁的人，我是顾溪。不是顾家的千金，曾经是，现在不是。
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顾家，不是为了言家，而是为了尚玺阁。
我听命于尚玺阁，尚玺阁是哥哥顾尚和言家大公子言玺创立的。不是茶楼，酒楼，更不是成衣店，而是一个刺客组织。
更准确，就是收钱杀人的。
而尚玺阁的位置，除了两个首领，还有内部的重要成员，没有人知道。
我来尚玺阁，多亏了言箫。他曾伤害过我，令我差点丧命于悬崖下。
我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忽见一袭白衣的他，落在我面前。
我记得初见，他也是一袭白衣翩翩。
那是四年前，我十五，他十九，我想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那场初遇，就不会有今日的厮杀。
他满脸怒气：“你这是做什么？看到梁王与辰王厮杀，争夺，你就满意了？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淡淡道：“我为的不是自己，不是顾家，更不是言家，我为的，是尚玺阁。”
他苦笑：“是，我忘记了，你早已不是顾家千金，那个有心，善良的顾家千金，已经死了。”
死了？是，死了。还不是被他逼死的吗？
他的话激起了我的怒火，我冷笑一声：“哼，的确死了，那个顾家千金太傻了。痴痴情深，最后呢？换来的是白头偕老吗？还不是被自己所爱之人所害。”
他竟黯然销魂：“是……是我，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没必要。”我反而淡然，继续观察局势。
他没动，就那样站着。
不久，他显然被第三支舒王军队的出现震惊到了。
我善解人意的解释：“准确来说，真正的赢家不是辰王或梁王，而是……”
话未毕，被他打断：“舒王。”
真是……聪明……呵呵……我继续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果然，梁王和辰王的士兵早已经所剩无几，显然被舒王的军队吓了一跳。
最后，舒王胜了。的确，我挑唆梁王和辰王，让他们兄弟反目，是为了最后帮助舒王，让他获得王位，成为最后的赢家。
我助舒王的原因，还是有一些个人原因的。
我姐姐，也就是顾清嫁给了舒王苏墨，我帮他就等于帮了我姐姐。
言箫用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冷笑：“你何必呢。”
而我没有料到，他身后突然出现的哥哥，手执短匕，刺向言箫。
我推开言箫，哥哥的匕首，扎进了我的胸口。
我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倒之前，我依稀听到哥哥大声喊道：“溪儿！”
言箫瞪大了眼睛，同样大喊：“顾溪！”
言箫，我为你挡了一刀，不怪你，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是因为我贱，因为我还爱着你。
我听见哥哥用悲哀的语气对言箫说：“你欠了我妹妹。我本来是想杀了你，以解我妹妹的心头之恨，却没想到，她竟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
言箫怎么了？我看到他落了泪，何必呢？本就是我自愿的。
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对言箫说：“你……你不能，不能忘了我……我，我不允许，不允许你看，看别的，别的姑娘，你，你不能爱别人，我，我会在天上看你的，你若，你若敢看别的姑娘，我，我就，诅咒你，得不到所爱，永远……”
“可，我马上就失去所爱了。”他哽咽道。
我扯出一抹笑：“不许忘了我。”
我晕过去了。
我的一生，仿佛是一个梦，在我昏死之后，那场梦在我脑海中，再一次出现。
故事的开始，都要从四年前的初遇说起，那年，我刚及笈，他正是弱冠之年。
